第536章：仙界番外（2）

  「我會跟朝顏仙子說清楚，你放心。」周行沉聲道。

  顧夕顏定定地站了一會兒，她發現自己並不在意周行和柳朝顏是否有約定在先，似乎也不在意柳朝顏和周行之間藕斷絲連，她只是覺得有些麻煩。

  「要不我和你的約定算了吧？」顧夕顏斟酌之後，覺得這樣最好。

  雖然她不能理解為柳朝顏為什麼非周行不可，但她知道當第三者是不好的事情。

  

  「不行！你與我既然有了婚約，就不能輕易毀諾！」

  周行話音剛落，柳朝顏便譏誚道：「那你與我的婚約就能輕易毀諾嗎？！」

  顧夕顏默默地走遠一些，發現不太喜歡吵鬧的環境。

  她趁那兩位吵架的時候悄無聲息回到了夕花閣。

  之後她躺下入夢，夢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片灰白。

  接下來的一個月，周行不只一次來找她，她都以閉關為由，不曾和周行打照面。

  她現在的心態是做什麼都可有可無，她也不知喜怒為何物，她曾聽到王母娘娘和花神說悄悄話，說她是天缺之仙。

  所謂天缺，是指三魂六魄有缺陷，而她少了愛魄，所以她沒有過多的喜怒哀樂，因而也不能理解柳朝顏為何會對她和周行定婚約一事如此憤怒。

  在她看來，這個道侶若不行，換一個便是，如果她是柳朝顏，周行和其他仙子結為道侶，那她便其他仙人結為道侶。

  如今的她其實也不能理解一千年前她為何會為了一個男人而奉上自己的本命花心。

  她成天拘在夕花閣，沒興趣出去走動，也不會覺得寂寞，時間於她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王母宮早在十天前就送來了請諫，邀她參加魔君的選後聚會。

  她目前和周行還有口頭婚約在身，是以也沒想過要當什麼魔後。而且她跟周暮在人間做過夫妻，還生過娃娃，再當魔後沒什麼新意，還不如換一個道侶，起碼會有新鮮感。

  半月後，周暮到達天庭時，眾仙君和仙子都來相迎。

  周暮在仙界便是仙尊第一人，無論是天賦，還是容貌和氣度，無人可比。

  哪怕化神再無望，如今成為魔君，他也依然是眾仙仰望的存在。

  周暮的視線掃過眾仙，隨後稍在周行身上停留，兩人的視線堪堪在空中交匯。

  周行這一刻便知曉，周暮也記得人界發生的事。

  當初在仙界時，周暮便是天之驕子，事事壓他一頭。在人界歷劫時，又是周暮壓他一頭，當了人界皇帝。

  他特意搶在周暮前頭和顧夕顏結為道侶，就是知道周暮有多難纏。

  周暮的視線從周行臉上掠過，往眾仙子的方向看去。入目即是眾仙子含羞帶怯的臉，卻獨獨未見顧夕顏。

  此趟他來仙界是為了顧夕顏，只因顧夕顏是他的心魔。若要破除心魔，只有把人留在他的身邊。

  眾仙看到周暮尋覓的眼神，並不知道周暮在找誰，周行卻知道，周暮在找顧夕顏。

  明覺仙尊也知道周暮在找誰，畢竟當年周暮化神未成，反成墮仙，其誘因旁人不知，但他卻知和周暮身邊的一個仙侍有關。

  後來經他查證，那位仙侍就是夕顏仙子。

  只可惜數萬年以來，唯一一個有化神機會的仙君，最後還是沒有成功，而且還是為了一個女人。

  周暮緩步走到明覺仙尊跟前：「師尊。」

  明覺仙尊看著周暮，還是感覺很可惜，周暮明明成神，最後卻墮魔。

  明覺仙尊和周暮連走邊聊，直到明覺仙尊提及顧夕顏和周行的口頭婚約：「此事為師也是聽其他仙君提及，若夕顏仙子已和弛行仙君已定親，為師建議你另尋道侶。仙界有不少仙子仰慕你……」

  明覺仙尊還說了什麼，周暮卻沒聽進去。

  他回頭看一眼周行，想起在凡間顧夕顏也曾和周行定親，不想歸來後，周行又搶在他前面跟顧夕顏定親。

  那顧夕顏又是怎麼想的？她是否記得在人間發生的事？若記得，為何她會跟周行定親？

  「你可曾想過，你想和夕顏仙子結為夫妻，不過是因為你心魔作祟？」明覺仙尊的一句話，驚醒周暮飄遠的思緒。

  周暮當然知道顧夕顏是自己的心魔，正因為如此，他才想和顧夕顏結為道侶。

  「你修的是無情道，偏也卡在情劫這個關口，才令你無法飛升。夕顏仙子若與你結為夫妻，苦的也是她，何苦來哉？」明覺仙尊又道。

  周暮從選擇無情道那一天開始，就註定不被愛情所困，哪怕如今墮魔，他也依然不懂愛情。

  但凡是想貪圖周暮情愛的女子，嫁予周暮都只會痛苦。

  「我還是想要她。」周暮沉吟良久。

  「可若夕顏仙子不樂意跟你呢？你要知道，她現在的未婚夫婿是周行。」明覺仙尊掃一眼周行的方向。

  周暮默然，許久才道：「若她執意要嫁周行，我便成人之美。」

  明覺仙尊雙眼一亮，「這可是你說的。」

  畢竟如今周暮是魔君，而周行是仙君，魔君如果從仙君手上搶女人，最後還被魔君搶贏，那仙界的臉往哪兒擱？

  周行遠遠落在周暮身後，看到周暮被人簇擁的畫面，他想起在人間經歷的一切，神色有些陰鬱。

  當下他折道，往花界而去。

  不想他才入花界，就看到顧夕顏和許言卿站在一塊，兩人不知說什麼，顧夕顏唇角勾起了一點笑意。

  好像自從他重回仙界之後，他就不曾見顧夕顏笑過，許言卿究竟跟顧夕顏說了什麼？

  他杵在原地，想起在人界兩世的求而不得，又是一陣心悸。

  在他去人界歷劫前，他和柳朝顏有過約定，他多少也曾喜歡過柳朝顏，但那份感情加起來，都不及和顧夕顏在人間的那兩世感情來得濃墨重彩。

  方才見到周暮的時候，他在想可能是自己輸給周暮兩世而心有不甘，此時此刻他又覺得，他曾經對顧夕顏的一見鍾情不假，他在人界時對顧夕顏更不假，否則怎麼會看到她跟許言卿說話就妒火中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