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二章、不死不滅的秘密

  「你！」作為天地道則應運而生的產物，集三界眾多道則之力於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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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魂是自傲的，是狂妄的，從未將任何存在放在眼裡，哪怕是仙界天帝與鬼界鬼主，亦是如此。

  可祂何時受過這等羞辱？

  竟讓一個破界小子，單手摘去頭顱？

  甚至大言不慚的嫌祂話多？

  可恨，該殺！

  洶湧的殺意近乎化為了實質，天魂的頭顱發出了駭人的笑聲。

  血紅色的眼瞳中，紫色的道紋流轉蔓延，接而如同毒蛇一般纏繞在了秦楓的右臂之上。

  那是三界至強的毒物，饒是超脫之境，若是沾染，都會吃盡苦頭，最後灰飛煙滅！

  當年入侵仙界之戰，不知有多少神王便是死在這一招之下。

  而秦楓膽敢與祂如此貼近，當真是自尋死路！

  然而意料中的痛苦哀嚎並沒有出現，那至毒的道則之力，竟是根本無法沒入對方的身體。

  秦楓周身聖潔的月華之力包裹，輕而易舉便將紫色道紋阻隔在外。

  接而之見，月華發出耀眼的白光，道紋不過頃刻之間，便被消融！

  天魂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作為三界最後一縷先天一炁寄生之人，若是這般輕而易舉就被滅殺，未免也太過無趣。

  紫色道紋不過是為了轉移對方的注意力而已，真正的殺招，其實是秦楓身後，那一具無頭身軀！

  近乎是千分之一個剎那，無頭身軀便化為了一柄長刀，無視了百丈距離，出現在了秦楓的脖頸之處。

  天魂嘴角咧開，似乎已經看到對方人頭飛起的畫面，這是他應有的懲罰。

  誰知。

  秦楓身子一側，左手向後一抓，竟是直接用兩根手指，並夾住了威勢滔天的長刀！

  「只有這樣？」

  淡漠的話語，宛若驚雷在天魂耳畔炸響。

  只聽咔嚓一聲。

  由天魂身軀演化的長刀，便那般輕而易舉的四分五裂！

  秦楓右手之上鴻蒙仙氣涌動，他用力一握，便將天魂的頭顱硬生生捏碎！

  嗡！

  奇異的波動席捲四周，原本還被時空道則定住的眾人，再次恢復了行動力。

  他們又是震驚又是疑惑地打量四周，原處的烏雲愈發臨近，可那恐怖的天魂卻已不見身影。

  戰場上，只剩下了那道聖潔的身影。

  「難道說......」張衡瞪大雙目。

  趙文和展開神識，第一時間也未能感受到那恐怖傢伙的氣息。

  只有瀰漫在戰場四周，如同冬日映照下好似雪花一般的晶瑩塵埃。

  周乞一臉的不敢置信：「不，不可能，大人豈會被滅殺？祂是不死不滅的！」

  「不對，有問題。」秦老爹似是發現了什麼，那晶瑩塵埃為何久經不散？

  咚！

  咚咚！

  不知何處的心臟鼓動聲響起，晶瑩塵埃像是受到了指引，朝著一處方向匯聚而去。

  若是仔細去看，空間裂開了一道口子，裡面一顆布滿道紋的漆黑心臟，正在不斷跳動。

  塵埃聚集，化作人形，不消片刻，天魂再次出現，扭動著脖頸，帶著不以為意的笑容。

  鬼界眾人見此，一顆心皆是沉了下來。

  即便身軀被打碎成了塵埃，卻依舊可以復原，這不死不滅的能力強大到讓人絕望。

  趙文華皺著眉頭，思索著對敵之策。

  無奈的是，地藏大人已經被石化封印，金缽又已經破碎，眼下，又有誰可以將其再度封印？

  至於徹底滅殺......

  以天魂的實力，未免有些痴人說夢。

  「再等等，只要鬼主能夠抽身，未必沒有翻盤的機會。」趙文和這般安慰自己。

  陰惻惻的笑聲響起：「你著實出乎了我的意料，但結局無論如何也不會改變。

  我可以死千次，萬次，但你只能死一次。

  而且，你這狀態，又能持續多久？」

  此話一出，趙文和等人齊刷刷看向了秦楓。

  他們清楚知道，後者目前的狀態是通過某種方式強行提上來的，消耗必然不低，而且維持不了太長時間。

  可關鍵的問題是，眼下能夠阻止天魂的唯有秦楓，若是他失敗了，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這時，秦楓開口了：「世上的替命之術，都有其代價。

  鬼將可藉由黃泉之魂，習得摘星點命神通，泉魂護命火不滅，便可做到不死。

  仙界之人，可在天命碑上留下姓名，掌握造化身，以造化身替死。

  而這兩種手段，都不可能做到不死不滅，只因黃泉之魂與造化身的數量皆是有限的。」

  天魂嗤笑一聲：「本以為你要說出什麼了不得的言論，原來是這些廢話。

  我等的神通，又豈是這種粗製濫造之物可比的？」

  趙文和等人皆是眉頭緊鎖，與這些詭物交戰了那麼長時間，他們又怎會沒有嘗試過找到詭物不死不滅的原因？

  只是探究的越深入，越是感受到一股深深的絕望。

  因為確實無跡可尋！

  秦楓再次開口：「在得知你們是天地道則產物之後，我曾一度以為，你們可以與天地同壽，唯有三界消亡，才能將你們滅殺。」

  「難道不是嗎？」天魂的神色莫名平靜下來。

  「自然不是。」

  「什麼意思？」

  在場的鬼界眾人也是一愣，齊齊看向了秦楓。

  只見後者望向了周乞的方向。

  「地藏分出的一縷元神讓我看到了在翠雲宮內發生的一切，在那裡周乞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

  待到三界重開，萬物歸寂，鬼界中的亡靈也就不復存在。」

  「這......」趙文和瞬間抓住了重點。

  周乞反應過來，嚇得面無血色。

  秦楓再次開口：「他已經受命於你，所以重開三界，萬物歸寂也是你們的願望。

  一幫要毀滅三界的詭物，又怎麼可能會與天地同壽？

  所以剛剛，我特意將你的身軀打碎，便是要尋得你不死不滅的秘密。」

  頓了頓，秦楓一字一句，話語如同洪水驚濤：「你們不死不滅的代價，與仙界的造化身一般，是用其餘詭物替死！

  而那些詭物，並不在三界之中......」

  而這一切，皆是秦楓用天命道則窺探到的一剎！

  在那個瞬間，他的視線穿越過時空，落到了一處詭異的天地內。

  在那裡，密密麻麻的怪物，多的讓人頭皮發麻。

  而天魂死去一刻，竟有無數詭物莫名消失，分明是在替死！

  天魂的眼神，陰沉的似乎能滴出水來。

  周乞嚇得肝膽俱裂，竟是癱坐在地。

  這個秘密祂亦是知曉，畢竟他之所以會背叛鬼界，投身於敵，就是因為在長年累月的交戰中，在見識了詭物不死不滅的恐懼中，變得心灰意冷，變得害怕死亡。

  所以他才出賣了肉身，出賣了靈魂，換取了不死不滅的機會！

  可他又怎會想到，這個斷界來的毛頭小子，竟然可以識破，而這皆是因為他的口無遮攔！

  「大人，你聽我解釋。」

  天魂沒有回一個字，僅是右手一握。

  周乞的肉身就像是充滿氣的氣球，瞬間爆裂，血肉四濺。

  但他並沒有死，因為那些血肉被某種神秘的力量聚攏，又重新組合，最終變為了那些怪物的模樣。

  在蠕動肉塊上，依稀可見周乞的面容，只是那模樣已經沒有意識，只能發出簡單的音符。

  這一幕對於鬼界眾人來說是無比震撼的，中央鬼帝，眾人尊崇的對象，竟是落得了如此下場！

  神荼目露悲戚之色。

  趙文和幾人面面相覷，神色複雜。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天魂冷聲說道。

  「就算如你所言，那又如何？那個世界無人可以進入，我等依舊是不死不滅的。」

  秦楓淡淡回應：「像你這種存在，復活所需的替死數量，不是一個小數目。

  能殺你一次，便能殺你十次，百次，千次......

  總有數量耗盡的時候。」

  「你！」天魂怒目。

  可話音剛落，就見秦楓右手一抬，月色白光如同刀刃，輕而易舉便將天魂一分為二！

  這等手段，饒是趙文和等人都瞠目結舌。

  天魂再次復活，可祂的眼中，卻划過了一絲懼意。

  這是祂從未有過的，哪怕是面對天地，哪怕是面對鬼主！

  祂忽的大喝一聲，由詭物凝聚的烏雲蓋頂襲來，若是秦楓分身乏術，又如何能夠一次又一次地將祂滅殺？

  而詭物的整體實力，是明顯要高於鬼界眾生的！

  所有人看到那鋪天蓋地的詭物，皆是嚇得寒毛直立，這等數量，唯有萬年之前的那場大戰才有！

  張衡等鬼帝大吼一聲，勉強穩定軍心，然後率領眾鬼兵鬼將向詭物襲殺而去。

  可戰局卻是近乎一面倒。

  天魂笑道：「不妨猜猜看，是你先殺我千次萬次，還是這鬼界先被覆滅？」

  秦楓微微閉目，接而輕聲開口：「界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