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五章、佛口的來歷

  「閉口禪？」鎮神司御面露疑惑。

  「於仙界諸佛而言，一切眾生之死輪迴，皆由身、口、意三業所致，若消除此三業，可速得解脫，求得正果。

  而一些高品的神佛，為修得果位，便會止語，習閉口禪之法。

  若是我所料不差，這張嘴，或許便是閉口禪演化而生，然後在因緣巧合之下，融入到了蒼擎的身上。」天監國師若有所思。

  蒼擎臉上的「佛口」聞言，當即應道：「破界的存在，竟然知道這麼多，難怪可以在當年抵禦仙界神魔的入侵，了不起，了不起。」

  「閉嘴！」蒼擎怒聲道。

  「不閉，不閉，我要說。」佛口不以為意。

  鎮神司御語氣帶著些許古怪：「你確定此物是閉口禪演化而生？為何老朽完全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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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監國師微微搖頭，對於仙界神佛之事，他也是知之甚少，先前的不過都是猜測，又如何能給出正確的答案？

  佛口卻是主動說道：「老禿驢為了成為無上佛陀，三緘其口，止語不言，不吃飯不飲水，整日就枯坐在菩提樹下悟道，害我毫無用武之地。

  當年機緣巧合從他的身上離去，附身到了這老龍身上，我自然要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吃好吃的，說想說的，誰也管不住，嗯，管不住。」

  難怪此物控制蒼擎身體時，要吃那些神魔，口中還不斷的碎碎念......在場幾人不由這般想到。

  這佛口說的話雖然任性，但是卻給出了許多重要的信息。

  比如它口中所說的老禿驢，能夠衝擊佛陀的無上果位，便說明自身實力極為強盛，說不定是仙界佛域那邊的頂尖人物也不一定。

  而佛口與那等存在常年待在一起，定然知道許多仙界的事情......天監國師與鎮神司御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為何稱此方天地為破界？」天監國師問道。

  「連天地法則都不完善，除一些高品戰力之外，其餘都與螻蟻無異，不是破界又是什麼？

  只是沒想到，此等破界還能阻擋神魔降世，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還有那些奇醜無比的傢伙，連幽冥鬼界與仙界都能占據，卻唯獨攻占不下你們這等破界。

  有古怪，確實有古怪。」

  頓了頓，佛口再次說道：「那兩小孩兒脖子上的長命鎖便是你的吧，竟然能夠壓制我的力量，讓我失去對這老龍掌控。

  快點將其取下，我還沒吃過生命力如此旺盛的小孩兒，味道一定不錯，嗯，不錯。」

  「閉嘴！」蒼擎惱怒，龍爪拍向右臉頰，想要將佛口撕碎，誰知後者竟是直接消失不見！

  待蒼擎收回龍爪之時，佛口卻又再次出現，嘴中叫囂道：「打不著，打不著。」

  鎮神司御出聲問道：「當年仙界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爾等要攻占此方天地。

  還有你口中說的那些傢伙，是什麼存在，因何而出現？

  莫非連你們仙界神魔與諸佛，都無法對抗它們？」

  「你們想這般簡單就套我的話？當真以為我只有一張嘴，可以任你們拿捏？」佛口嗤笑了一聲。

  「若是你不說，我便將你撕個粉碎！」蒼擎怒聲道。

  「你撕一個試試！」佛口回懟道。

  蒼擎再次抬起龍爪，可剛舉到一半，那佛口竟是消失，接而瞬間出現在了龍臂之上：「莫要白費力氣，我與你如今已共用一具軀體，你奈何不得我。

  想要知道仙界的事情，倒也簡單的很，把剛剛那兩個小傢伙給我吃，我便告訴你們！

  這筆買賣划算的很，嗯，划算的很。」

  天監國師等人自然不會同意這筆交易，只能將目光放在曾殺上過仙界的蒼擎身上。

  老龍眉頭皺起，白色的長眉似乎都連到了一塊兒，祂努力回憶之後，只記得一些零星的畫面。

  模樣詭異，如同肉塊堆積的怪物，數不清的神魔在與它們交戰，還有一尊足以遮天蔽日的巨大金佛，接下來的事......

  記憶就像是幻燈片，無數的黑色畫面，那些關鍵之處，全都無法回憶起。

  「法則，法則......」祂口中不斷重複著這兩個字，接而睜開了雙眼，眼中滿是血絲。

  「莫非是有什麼力量，抹除了祂的記憶？」鎮神司御猜測道。

  「也有可能是佛口的神智侵襲，以及沉睡的時間太久，記憶出現了缺失。」天監國師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說道：「你好好修養，若是記起什麼，可以與我們說。

  還有，你們龍族誕生了一位新的子嗣，你這個當老祖的應當去看一看，那是個不錯的苗子。」

  「龍族的子嗣。」蒼擎低頭望去，只見秦府大堂外，一黑衣男子抱著一個粉嫩的龍嬰。

  而在後者身旁，還有兩位龍族女子。

  唰！

  身形一閃而逝。

  「怎麼說？」鎮神司御問道。

  「最近的一些信息需要整理，這裡便交給你了。」

  「可以。」鎮神司御抬頭望向被界域阻攔的剩餘神魔，今日註定是要大開殺戒了。

  ......

  當蒼擎出現在秦府中時，秦楓等人皆是一驚。

  剛才天空中的畫面，他們自然是看到了。

  鎮神司御與天監國師沒有出手阻止，說明對方已經恢復神智，暫無危險。

  可是先前對方的舉動，依舊讓秦楓等人心有餘悸，自然不可能這麼快就放下戒備。

  蒼沐與蒼飛蘭想也不想，便將秦楓與龍嬰護在身後。

  而柳劍璃幾人亦是全神戒備。

  「她便是龍族新誕生的子嗣？」蒼擎一個踏步，不過轉瞬之間，便掠過了蒼沐二人，出現在了秦楓面前，低頭看向了粉嫩的龍嬰。

  秦楓心驚不已，雙手緊緊抱著嬰孩，不敢有任何分心。

  在場眾人皆是不敢隨意動彈，氣氛緊張萬分。

  每個人都害怕，這龍族老祖再次失去理智，對孩子下狠手。

  可就在這個時候，秦楓懷裡的龍嬰卻是伸出了手，然後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抓向了老龍的鬍子。

  小女嬰一邊使出吃奶的力拉扯，一邊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秦楓瞪大雙目，心裡緊張萬分，他剛欲將嬰孩的手拽回，卻聽老龍發出了爽朗的笑聲：「哈哈哈，確實是個不錯的苗子，剛出生便有這份膽量與氣力，將來必定不可限量。」

  此話一出，秦楓心裡的石頭稍稍落下。

  然而又有一道聲音隨之響起：「是啊，這麼好的苗子，若是油炸，吃起來一定很香，嗯，很香。」

  眾人聞言，心驚不已，他們趕忙尋聲望去，只見老龍的眉角額頭處，竟是又長出了一張嘴！

  「閉嘴！」蒼擎怒喝一聲，聲音太大，當即嚇到了小龍嬰。

  粉嫩的女娃，收回了小手，眨巴著大眼珠子，淚珠滾滾滑落。

  存活了不知多久的老龍，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趕忙開始安慰起小女嬰，對於佛口的碎碎念，祂也全然顧不上了。

  ......

  許久之後，大堂中，秦楓等人也算是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萬萬沒想到，這多出來的嘴，竟然是神佛閉口禪演化而生，而當初龍族老祖的神智錯亂，也皆是由此物引起！

  最讓秦楓憤怒的是，龍祖之所以對他的兩個孩子起覬覦之心，全都是由佛口帶來的結果！

  得知真相的眾人對著佛口怒目而視，後者卻不以為意，還在那裡喋喋不休。

  「油炸？清蒸？不對，不對，還是得要紅燒，不過生吃也別有一番滋味，糾結，好糾結。」

  「等等，有兩個小傢伙，可以用不同的方式烹飪......是的，不同的方式！」

  「只可惜不在佛域，不然用老禿驢的菩提樹來燒烤，那味道一定很美，嗯，很美。」

  「我能撕爛它的嘴嗎？」秦楓握緊雙拳，撇頭問道。

  當著他這個爹的面，討論怎麼吃自家的小孩，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若不是忌憚龍祖，他肯定直接上去，就給佛口一個大嘴巴子！

  「你撕一個試試？」佛口叫囂道。

  「你有本事從龍祖身上下來，你看我撕不撕你！」秦楓指著佛口，霸氣側漏。

  蒼擎一邊逗弄著龍嬰，一邊說道：「天監國師似乎也沒有辦法將它從我身上摘除，而且若非有這兩道金環封禁，它的實力應當與我不相上下。」

  與龍祖實力不相上下......秦楓心裡一個咯噔，慶幸這佛口無法自由行動，不然怕是一口口水，就能將他淹死。

  想想也是，能夠和龍祖這等人物爭奪身體控制權，又是從有望衝擊佛陀果位的神佛身上演化出的存在，又如何能夠一般？

  「原來無法再施展威能，難怪只能逞口舌之力，懶得與你一般見識。」秦楓不屑道。

  話音剛落，佛口竟是出現了變化。

  嘴巴之上，長出了一隻眼珠子，它掃了一眼秦楓，接而嗤笑道：「心口不一的傢伙，明明慫了，卻還要強裝鎮定，無趣，真是無趣。」

  「你......」秦楓一臉震驚之色，它怎麼知道我慫了，我的演技應當天衣無縫才對！

  「休想辯解，那老禿驢修佛家六神通，自他出生時，我便與他一起，自然也會一些。

  你心中所想，根本瞞不過我，嗯，瞞不過我。」佛口強調道。

  「佛家六神通？」雅安詫異出聲。

  秦楓側目：「你知道？」

  雅安微微頷首：「我曾在一本書中見過，佛家六通，乃超越人間而自由無礙之力。

  天眼通，可照見三界六道眾生生死苦樂之相。

  天耳通，聞三界六道眾生苦樂憂喜之言。

  他心通，知眾生心中所想之事。

  宿命通，知眾生宿命，神足通，三界來去自如，漏盡通，斷盡一切，不受三界生死。

  此佛家六通與道則一般，威力無窮，習得一門者，便是神佛中的大能。

  你口中的那老禿驢，莫非習得了所有六通？」

  佛口得意道：「能夠擁有我這張嘴，那老禿驢自然也是有點本事，會這些東西又算的了什麼？嗯，不算什麼。」

  「若真是如此，照書中所言，習得漏盡通者，可以斷絕生死，他那麼厲害，為何還會放任你離開身體？」秦楓好奇問道。

  「那自然是，自然是......」佛口之上的眼珠消失，它口中不斷念叨重複。

  大堂中一眾人安靜下來，唯有兩個嬰孩兒的咿呀叫喚。

  實力強大接近佛陀的神佛，若是能夠得到與其有關的信息，或許也能從側面判斷此刻仙界內的情況。

  然而片刻之後，佛口卻是回道：「那自然是因為我比那禿驢還要厲害，他留不住我，對，留不住我。」

  此話落下，佛口忽的安靜下來，不再喋喋不休。

  這奇怪的模樣，讓秦楓等人皆是摸不著頭腦，但這大堂也迎來了難得的清淨。

  龍祖親自遞上鬍鬚供小龍嬰玩樂，同時問道：「這小傢伙叫什麼名字？」

  這個時候，眾人才反應過來。

  兩個孩子降生的那一刻，出現了太多的變故，除了被眾人否定的「丫丫」之外，根本沒有人給兩個小傢伙取名。

  蒼飛蘭抱著龍嬰如實回道：「還未有姓名。」

  說話的同時，柳劍璃與蒼飛蘭同時望向了秦楓。

  她們兩個一個是武夫，一個是龍族，自然不懂如何取名。

  秦楓一臉自信：「取名這種小事，包在我身上便好，其實我之前就已經想了很多，就等著和兩位娘子一起挑選。」

  雅安面露古怪之色：「你們確定要讓這傢伙來取？先前的丫丫，莫非都忘記了？」

  柳劍璃二人聞言，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相公取名的品味，確實有些差勁了......

  就在這時，龍祖脖頸處的金環發出一陣金光，兩個小傢伙的脖子上，再次出現了兩塊長命鎖。

  與原先不同的是，這兩塊長命鎖中間，還多出了一個字。

  男嬰上面的是個「霄」，女嬰上面的則是個「嵐」。

  眾人皆是一愣。

  「秦霄，秦嵐？」雅安念了一遍，接而欣喜道：「這定然是老師給他們取的名字，確實不錯。」

  「嗯？」秦楓面色一僵，怎麼就不錯了？孩子的姓名，不是應該由他這個當爹的來定嗎？

  「好名字。」柳阿婆讚嘆道。

  「國師大人的文采的確了得。」藍凝霜認可地點了點頭。

  大堂中其餘人亦是紛紛應和。

  啊這......秦楓面容呆滯，為何就無人問一問他這個當爹的感受？

  這個時候，柳劍璃朱唇輕啟：「相公。」

  「怎麼了，娘子，你是不是覺得這個名字不太合適？」秦楓激動問道。

  柳劍璃搖了搖頭：「秦霄好像餓了。」

  「秦嵐也是。」一旁的蒼飛蘭開口說道。

  不是，你們這就叫上了？當真沒人問問我的意見？

  秦楓張了張嘴，只覺得這心裡，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