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是小偷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今天是個好日子，打開了家門咱迎春風……」

  送了秋香下山後，許東在山上又等了好一會，才重新提上籃子準備回家。

  他現在的心情就像他在歌里唱的一樣，那叫一個美滋滋。

  一邊哼著歌，許東腳步飛快，很快就來到了村口。剛進村就看到一個穿著開襠褲的小屁孩，拿著掃帚攆著一群雞到處亂躥。

  這小屁孩許東不認識，不過旁邊那戶人家他認得，是牛大柱家。這小子長得跟牛大柱小時候一個樣，應該就是牛大柱的種。

  許東從籃子裡拿出一個西紅柿，朝那小子招招手，「小柱子，想吃這個不？」

  那小子看到紅彤彤的西紅柿，立刻挪不開眼了，丟了掃帚就飛奔過來，老老實實地說道：「想！」

  說完還吞了口口水。

  「叫叔！」

  

  「叔！」

  「拿去吧！」許東把西紅柿遞了過去，在小屁孩腦袋上揉了一下，看著小傢伙抱著西紅柿吃得滿臉都是汁水，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時，旁邊屋裡出來一個女人，正是牛大柱的媳婦，她看到許東和他面前的孩子，臉色立刻變了，大喊道：「小寶，快過來！」

  小屁孩連忙飛奔回去，舉起手裡的西紅柿喊道：「媽，叔給的，好甜！」

  「甜個屁！」牛大柱媳婦一巴掌拍掉孩子手裡的西紅柿，揪住他的耳朵厲聲吼道：「說了讓你不要亂跑，就是不聽，讓人拐跑了怎麼辦，不知道咱們村裡有壞人嗎？」

  孩子哇哇大哭起來，牛大柱媳婦將孩子拽進屋裡，砰的一聲關上大門，從屋裡繼續傳出聲音：「哭什麼哭，那個人是勞改犯，以後離他遠點，聽到沒有？」

  許東的臉色變得鐵青，用力攥緊的拳頭上青筋暴起。

  事實證明，村里人根本不管他為什麼會坐牢，在他們眼裡他就是一個勞改犯，是個壞蛋。

  咬了咬牙，許東繼續朝家裡走去，但是好心情徹底沒了。

  一路走來，村里人碰到許東全都遠遠地避開，就好像是碰到瘟神一樣。許東也懶得管他們，徑直朝自己家走去。

  沒多久，當他來到家門口，卻發現一群人正堵在他們家門口，屋裡還有吼聲傳出來，像是有人在吵架。

  「草！」聽到老爹許來旺的吼聲，許東立刻急了，衝過去扒開堵在門口的那些人，「讓開，全特麼給老子讓開！」

  那些人看到是許東，立刻嚇得散開，許東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屋裡，只見牛老三帶著兩個人正把老爹堵在屋裡，老爹手裡的拐杖正對著牛老三，他媽何秀珍則用力攙著老爹。許東頓時目呲欲裂，怒吼道：「牛老三，草你娘，你們想幹什麼？」

  牛老三叫牛富貴，排行老三，平日裡在鎮上殺豬，錢掙了不少，長得膀大腰圓，一身橫肉。在他的帶動下，牛家也是下河村最富的，村里最漂亮的二層小樓就是他家的，在下河村獨一無二。

  牛老三回頭看到許東，立刻喊道：「許東，你小子回來得正好，快把錢交出來，否則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許東衝到老爹身邊，「爸，你趕緊躺下休息，有我在，他們翻不了天。」

  許來旺瞪了他一眼，重重哼了一聲，偏開頭懶得理他。許東只好對何秀珍問道：「媽，你們沒事吧？」

  「我們沒事，東子，他們說你偷了他們的錢，這是怎麼回事啊？」何秀珍焦急地問道。

  「媽，你放心吧，錢肯定不是我偷的。」見老兩口都沒事，許東安心不少，他轉頭瞅了眼牛老三，「牛老三，你少放屁，我什麼時候偷你的錢了？你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老子跟你沒完！」

  「你還想抵賴，昨天我給了我媽一千塊錢，今天早晨就沒了。昨天晚上還有人看到你在我們家附近轉悠，不是你偷的是誰偷的？」

  「你少放屁，我昨天一直在山上呆著，根本沒有回村，誰告訴你我在你家附近轉悠的？」

  「李二拐，你來說，他昨晚是不是在我家附近轉悠？」牛老三回頭從門口抓了個人進來，正是李二拐。

  看到李二拐，許東心裡立刻就明白了，這個混蛋肯定是前天被他壞了好事懷恨在心，所以找了個藉口想報復他。這老傢伙也是夠陰毒的，自己不敢跟他硬懟，就誣陷他偷了牛老三的錢，想借牛老三的手來收拾他。

  「李二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敢誣陷老子，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許東大眼一瞪，李二拐嚇得一哆嗦，趕緊躲到牛老三身後，大聲喊道：「我看得清清楚楚，昨天晚上十點多，你小子一直在牛家附近轉悠，前後轉了快半個多小時。牛老三的錢不是你偷的還能是誰偷的？咱們村只有你一個勞改犯，除了你就沒別人會偷東西！」

  「放你娘的臭屁，我雖然坐過牢，但是老子從來不偷不搶，你再敢誣陷老子，信不信老子弄死你！」許東怒道。

  李二拐仗著有牛老三護著他，繼續叫囂道：「你們看他的籃子，裡頭有魚有肉，還有一條煙兩瓶酒，起碼要兩三百塊錢。他們許家窮得叮噹響，什麼時候這麼闊氣過？肯定是用偷的錢買的。」

  剛才衝進屋裡許東就把籃子放在了地上，裡頭裝著剛摘的蔬菜，還從鎮裡買回來的菸酒和肉，魚是許東剛剛從魚池裡釣上來的兩條大鯽魚，是許東特意帶回家孝敬父母的。

  這一下不僅牛老三和堵在門口的那些村民都看到了，許來旺和何秀珍兩口子也看見了。

  許來旺的臉色立刻就變了，瞪著許東吼道：「你個混帳東西，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說完，許來旺舉起拐杖就朝許東劈頭蓋臉地打了過來。老爹身體不好，腿腳也不利索，許東可不敢硬來，只好抱著腦袋不停閃躲。

  「爸，你小心別摔著了……我真沒有偷錢，買菜的錢都是我自己掙的。」

  屋裡地方狹窄，還站了牛老三幾個人，門口也被堵住了，許東沒地方跑，只能在床上桌上四處亂躥。

  就在這時，只聽啪的一聲，一沓錢忽然從他兜里滑出來掉在了地上。有零有整，上面還有紅彤彤的幾張百元大鈔。

  「你們看，他兜里還有這麼多錢，肯定都是偷的！」李二拐立刻興奮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