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鴻蒙紫氣的下落

  東洋大海。

  一片死寂。

  穿山甲一把大火不僅將金碧輝煌的水晶宮燒成了一片廢墟，也將大半個東海煮沸，東海龍族死傷殆盡，各類水族也是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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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鵝發童顏紅光滿面的東海龍王如今面容消瘦形如枯槁，一道手掌長的傷疤橫在臉上，頭頂的龍角也已經斷掉了一根，呆呆地坐在水晶宮廢墟的台階上，神情恍惚。

  周圍站著一些僥倖活下來的蝦兵蟹將，但也都是失魂落魄狼狽不堪，有不少都是缺胳膊少腿，靠坐在地上。

  就在這時，一陣水波流淌的聲音傳來。

  眾蝦兵蟹將循聲望去，便見一條金龍分水而來。

  「是四公主！四公主回來了！」眾蝦兵蟹將臉上露出了一抹喜色，歡呼起來。

  與西海有摩昂太子和八部天龍廣利菩薩敖烈不同。

  東海是真真正正的後繼無人。

  唯一能拿得出手、在水族中有些威望就只有龍四了。

  但，自從五百年前龍四被九頭蟲殺死打散了神魂，後得楊戩出手，僥倖保下一縷殘魂，只能寄居在寶蓮燈中，靠三聖母得到的地仙功德來滋養恢復。

  龍四就鮮少再回東海，多數時候都呆在華山輔佐三聖母。

  但也許正是因為這個，遠香近臭，龍四在東海水族中的聲望不僅沒有降低，反而是越來越高，有種成為傳說人物的跡象。

  她的出現對這些蝦兵蟹將來說的確是振奮了一些士氣。

  在她身後，還跟著一女子，手掐分水訣，臉上滿是擔憂之色，正是三聖母。

  華山位於南瞻部洲內，距離東海極遠，消息傳遞的也十分緩慢。

  龍四和三聖母得知東海變故的時候，已經是在穿山甲正法之後，隨後就急匆匆趕了過來。

  「父王！」龍四到了近前，化作了人形，看著眼前這淒涼的景象，眼眶瞬間就紅了。

  東海龍王好似沒有聽到一般，依舊目光呆滯地望著面前。

  「父王？父王？」

  龍四一連喊了幾聲，東海龍王才終於有了反應，緩慢地抬起頭，一雙龍眼裡滿是血絲，聲音也格外沙啞疲憊：「小四啊，你回來了啊？」

  龍四心頭一顫，淚水不住地在眼眶裡打轉，帶著幾分哭腔問道：「父王，我母后她們呢？」

  東海龍王喃喃說道：「死了，都死了。除了小八和小十三，你母后、你妹妹、你弟弟，都死了。她們都死了。」

  龍四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手腳發軟。

  在來之前，她就已經知道東海龍族死傷慘重，但當她親耳從東海龍王口中聽到這個噩耗的時候，還是難以接受。

  「四姐姐。」三聖母急忙上前扶住了龍四，眼眶也跟著通紅一片。

  東海龍王注意到三聖母，掙扎著扎了起來，深深拜了下去，說道：「三娘娘，老龍有禮了。若非司法天神親自出手，找出了真兇，老龍還被那孽障蒙在鼓裡，不知何時才能報這殺妻殺子之仇，」

  「三娘娘若是見到司法天神，一定要代老龍向司法天神道聲謝。司法天神大恩，我四海龍族沒齒難忘，以後但凡有用得到我四海龍族的地方，只管開口，我四海龍族絕無二話。」

  三聖母嚇了一跳，想上前把東海龍王扶起來，但她剛一走開，龍四就有站立不穩癱倒在地的跡象。

  三聖母只能用手虛扶了一下東海龍王，誠懇道：「伯父切莫如此。我二哥身為司法天神，秉公執法嚴懲兇手，本就是他應盡之責。」

  「應盡之責……」東海龍王臉上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

  三聖母有些奇怪，但還不等她多想，龍四已經從極度悲傷的狀況中稍緩了過來，說道：「父王，我想要去祭拜下母后。」

  東海龍王「嗯」了一聲，領著龍四和三聖母往水晶宮僅有的幾處還算完整的宮殿走去。

  東海龍後和那些龍子龍孫們的屍體已經被龍王用法力拼合在一起，安置在了冰棺當中，看上去像是睡著了一般。

  龍四又是一番悲傷不說。

  祭拜之後，龍四注意到僥倖活下來的龍八太子和龍十三太子並不在這裡，問道：「父皇，八弟和十三弟呢？」

  東海龍王露出了一抹猶豫遲疑之色。

  三聖母瞬間心領神會，開口說道：「伯父、四姐姐，我看外面有不少東海水軍受了傷，我最近正好學會些療傷的法術，我去幫他們治療下傷勢。」

  東海龍王急忙解釋道：「三娘娘誤會了，老龍沒有……」

  「伯父。」三聖母打斷了東海龍王的話，說道：「每個人都會有不方便告訴別人的秘密，我同樣也有不少事情瞞著我娘、二哥，還有四姐姐。伯父、四姐姐，我去給他們療傷了。」

  三聖母並沒有窺探別人秘密的喜好，轉身出了靈堂，幫蝦兵蟹將們治療起了傷勢。

  不多時，龍四走了出來，告訴三聖母，她要留在東海為母后和弟弟妹妹守靈七日，七日後再和三聖母一起回華山。

  三聖母勸道：「四姐姐，華山這段時間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一個人也能處理。你留在這裡，多陪陪伯父。」

  不料，龍四卻是搖了搖頭，似有些愧疚有些忐忑緊張：「三妹，我這次隨你離開之後，就與東海龍宮再無任何關係，你還願意讓我留在華山嗎？」

  三聖母一怔，瞬間就明白了龍四的言外之意，認真說道：「四姐姐，我雖然名義上是掌管華山一帶的地仙，但這些年來，華山大部分事情都是你在處理。華山是我的家，更是你的家，你回家無需爭得任何人的願意。」

  「三妹。」龍四再也忍不住了，抱著三聖母失聲痛哭起來。

  三聖母輕輕撫摸著龍四後背，臉上滿是疼惜之色。

  三聖母早不是當年那個在楊戩庇護下懵懂無知的女仙，掌管華山這麼多年，遇到了各種各樣的事情，也讓她心智迅速成熟了起來。

  龍四會突然說這些，肯定是因為東海龍王在靈堂和她說了什麼。

  這事與龍八和龍十三消失不見有關，而且很可能會給龍族招惹來大的災禍。

  東海龍王這才會想著跟龍四斷絕關係，給東海龍族留下一絲血脈。

  這也是上古大族常有的操作。

  三聖母沒有去詢問這事情具體是什麼，風險到底有多大。

  她並不在意。

  不是因為她有楊戩做靠山，而是因為龍四是她最好的姐妹。

  她願意為龍四去面對任何危險。

  七天時間一晃而過。

  守靈結束之時，龍四與東海龍王爆發了一場激烈的「衝突」，雙方甚至是大打出手，將東海龍宮僅存的幾座宮殿都給打塌了。

  東海龍王不僅打傷了龍四，更要親手殺死龍四這個「不孝女」，但被三聖母阻止。

  隨後，東海龍王宣布與龍四斷絕父子關係，逐出龍族。

  也就在這差不多的時間裡。

  北海龍王有一子一女修煉走火入魔，不幸身死。

  南海龍王有一顆龍蛋被偷，南海五太子追趕歹人時被殺，龍蛋不知所蹤。

  唯有西海風平浪靜。

  這卻是因為西海龍三太子、八部天龍廣利菩薩敖烈早就與親生父親西海龍王誓不兩立，老死不相往來。

  而就在四海暗潮湧動的時候，李安然正在天牢里查看著窮奇、紅雲老祖的生平。

  窮奇的生平沒什麼好說。

  天地初開之際誕生，因沾染了盤古隕落時的一縷凶煞戾氣，天生殘暴，同時也實力過人。

  龍鳳初劫之時，窮奇就作為走獸一族的一員參與其中。

  而原因，僅僅是因為它喜歡殺戮。

  龍鳳初劫後，窮奇低調了一段時間，又在鴻鈞道祖講道之時，前往了紫霄宮聽道。

  後來窮奇在洪荒大陸上到處鬧事，也有幾分故意找妖族天庭麻煩的心思在。

  不過，窮奇並不是為了給麒麟一族報仇，而是覺得自己當年是跟在麒麟一族混，帝俊和東皇太一卻是近乎滅了麒麟一族，讓他感覺顏面大失。

  帝俊和東皇太一建立了妖族天庭，但並不在意妖族中某一種族的滅亡與否。

  再加上，當時巫族已經開始興起，也就沒有理會窮奇。

  這讓窮奇越發猖狂肆意妄為，大肆屠殺生靈化作倀鬼。

  再往後，女媧娘娘造人成聖。

  其餘紫霄宮中客比如說冥河老祖等都模仿著女媧造人，創造了自己的種族，想要藉此證道成聖。

  窮奇卻發現人族因為天生道體，最適合煉製成倀鬼，開始偷偷獵殺人族，以人族為食。

  而發現人族特殊之處的，不止是窮奇，還有巫妖二族。

  只不過他們比窮奇稍晚一些。

  一直等到巫妖浩劫後期，雙方僵持不下之時，巫族開始以人族精血煉製成鎮妖劍，妖族則以人族魂魄煉製成屠巫劍。

  後來人族能崛起，取代巫妖二族成為天道主角，也有巫妖二族大肆屠殺人族，有傷天和，因果報應的原因在。

  李安然發現，這窮奇看似肆無忌憚無法無天，但卻並不是傻子，反而很精明。

  他在洪荒大地大肆屠殺生靈的時候，從不會對巫妖二族的核心嫡系動手。

  在發現巫妖兩族殺紅了眼，開始大肆屠殺人族的時候，他也選擇了暫避鋒芒。

  等到巫妖兩族兩敗俱傷，巫妖浩劫結束，他才又重新跳出來，繼續囂張跋扈，大肆殘殺人族。

  直到後來人族興起，黃帝長子、五帝中的少昊派兵前去征討，才將窮奇重傷，趕到了天外混沌當中。

  而重傷窮奇的，正是當年射殺了九隻金烏的后羿！

  后羿也因此事立功，成為了東夷部落的首領。

  看完了窮奇的生平，李安然又查看起紅雲老祖的生平。

  同樣是開天闢地誕生，但紅雲老祖性子溫和，四處與人交善，與龍鳳麒麟三族關係都不差。

  等到龍鳳初劫爆發，他選擇了隱居不出，各不相幫。

  直到浩劫結束，洪荒再次太平，他才又出來四處遊歷，結交了無數好友。

  再之後的紫霄宮讓座什麼的，都沒有什麼好說的。

  李安然在鯤鵬、窮奇這些紫霄宮中客的生平里不知看了多少遍。

  他真正在意的是鴻蒙紫氣的下落！

  很快，李安然就看到了鯤鵬偷襲紅雲老祖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