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龍之初，性本惡

  「咔嚓！咔嚓！」令穆瑞亞極為熟悉的蛋殼破碎聲在他的耳邊響起。

  

  「哈哈，今天還真是一個好日子。」穆瑞亞滿臉喜色的看著房間中一顆表面開始浮現裂痕的紅龍蛋。養了這麼久的龍蛋終於要孵化了。

  在他沉睡期間，蘇菲亞盡職盡責的幫他照顧這六顆紅龍蛋，時時更換那些已經被消耗一空，淪為普通水晶的火元素晶石。

  所以，在穆瑞亞得到這些紅龍蛋，經過三年的時間後，他能夠在自己甦醒的這一天看到紅龍蛋的孵化。

  「咔嚓！」「咔嚓！」「咔嚓！」…

  更令穆瑞亞欣喜若狂的聲音響起，這是五顆龍蛋接連破碎的聲音，也就是說，六顆紅龍蛋已經全部孵化了，沒有一顆死蛋。

  紅色的龍蛋接連破碎，露出了六頭身體如同馬駒般大小的紅色雛龍，它們在出生之後，按照出生順序開始吐露自己的龍之真名。

  「奧斯頓·伊古尼爾。」

  「辛西婭·伊古尼爾。」

  「安德烈·伊古尼爾。」

  「傑西嘉·伊古尼爾。」

  「艾伯特·伊古尼爾。」

  「蕾娜塔·伊古尼爾。」

  說完自己真名的六頭雛龍，立即低頭啃食自己龍蛋的蛋殼碎片，開始了龍生中的第一次進食，完全不理會一旁的穆瑞亞與蘇菲亞。

  這些一出生就擁有極高智慧的紅色雛龍知道，它們現在絕對沒有危險，因為房間中這兩個散發著討厭氣息的傢伙已經與它們的龍蛋相處了三年的時光，按常理推斷，絕不會傷害它們。

  「咔咔咔！」看著雛龍們進食蛋殼發出的聲音，穆瑞亞臉上露出了笑容，六條龍，正好三條雄龍，三條雌龍，非常均衡。同時穆瑞亞的心中也湧出了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因為他讓這六顆紅龍蛋全部孵化成功了。

  「蘇菲亞，去拿一些肉過來。」穆瑞亞對著女僕長吩咐道，他知道，僅僅只是蛋殼可填不飽雛龍的肚子，它們還需要更多的食物。

  金髮少女看著興致勃勃的穆瑞亞微微嘆了口氣，搖搖頭，走了出去，沒過多久，便帶了六條被太陽曬得乾巴巴的肉乾，遞給了穆瑞亞。

  穆瑞亞皺了皺眉：「怎麼拿這種肉？」

  「巨龍餓了可是連金屬石頭都可以吃的，用肉乾餵給惡龍幼崽足夠了。」蘇菲亞答到。

  穆瑞亞點點頭，蹲了下來，將那六根對於蘇菲亞來說就是肉柱的小肉乾接在手中，然後取出一根，捏在手裡，向前遞過去。

  「奧斯頓，來，吃肉。」穆瑞亞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衝著最先出生的雛龍喊著它的龍之真名，這條龍已經吃完了自己的蛋殼，正將目光投向自己兄弟姐妹的蛋殼。

  雛龍奧斯頓抬起看起來與身體比例極為不協調的大頭，看了看穆瑞亞，打量了他一陣後，邁動著布滿鮮紅色細鱗片的四肢，拖著耷拉在身體兩旁的蝠狀龍翼，探頭咬住了肉塊，一把拉扯了過去。

  隨後，穆瑞亞一頭頭的喊著其餘幾頭紅龍的名字，將手中的肉乾分別發了它們。

  但就在穆瑞亞準備將最後一根肉乾分給最晚出生的雛龍蕾娜塔時，奧斯頓幾口吃完了足有它體型一半大小的肉乾。

  這條頭大身子小的雛龍再次看向了穆瑞亞，它伸出舌頭舔了舔牙齒間的肉渣，用從傳承知識中學到的龍語，朝著穆瑞亞命令到：「把你手裡的肉乾給我，我還沒有吃飽。」

  穆瑞亞聽著這道稚嫩的聲音，皺了皺眉，忍住了心中升起的惱怒之情：「奧斯頓，這是你妹妹的肉乾，你沒吃飽的話，就等一下，過一會兒我再分給你。」

  「我現在就要吃。」雛龍奧斯頓張開了嘴巴，吐出了一縷赤色的龍炎，它開始展露作為惡龍應有的一面，貪婪而又蠻橫。

  「不可能。」穆瑞亞將肉乾遞給了眼巴巴看著他的雌性雛龍蕾娜塔。

  蕾娜塔出生的時間最晚，體型比之她的長兄要小一圈，看起來有點瘦小，如果她的長兄真要跟她爭奪食物的話，她只有挨餓的份。所以她只能指望穆瑞亞。

  「吼！」被拒絕了的雛龍奧斯頓低吼一聲，扇動著看起來變得結實了一些的龍翼，雖然不能飛起來，但還是可以讓它進攻的速度更快，它向穆瑞亞發起了進攻。

  「混帳。」穆瑞亞驚怒交加的看著一口咬在他白嫩右手腕上的雛龍，他完全沒有想到這頭一出生就有極高智慧的雛龍，居然會不顧他們之間的體型差距，向他發起了進攻。

  一旁的幾頭雛龍也露出了躍躍欲試的神色，似乎也想隨著自己的長兄向穆瑞亞發起進攻，注意到這一幕的穆瑞亞，心中的怒火更加熾盛了。

  忍耐到了極限的怒火灼燒穆瑞亞的理智，他怒極反笑：「好好好，以為我把你孵化出來了就不會傷害你嗎？」

  穆瑞亞站了起來，舉起左手，然後重重的向下一甩，驚人的力道作用在雛龍奧斯頓身上，這條足有馬駒大小的雛龍直接被甩飛了，它用自己的身體畫出了一道優美的拋物線。

  「啪！」雛龍重重的摔到了地面上，被法陣籠罩的水晶地面堅硬無比，不僅沒有幫奧斯頓緩衝一下它身上的力道，反而對它造成了二次傷害，加重了它的傷勢。

  「吼！」雛龍低吼著，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撞擊到地面的那一邊翅膀緊緊的貼在它的身上，很明顯，已經骨折了，而四肢中與折斷的那隻翅膀在同一側的前腿與後爪都呈現出了不正常的扭曲。

  「不愧是巨龍，就算是幼崽，也有這麼強大的生命力。」穆瑞亞看著站都站不穩，依舊朝他低吼咆哮的雛龍，臉上露出了森然的笑容。

  他的心中有一團怒火在熊熊燃燒著。穆瑞亞抬起手腕看了看，只有一道幾乎微不可查的紅色牙痕，雛龍最強的攻擊連他的皮都沒有咬破，這點連皮外傷都算不上的咬痕並不是他憤怒的理由，真正讓穆瑞亞憤怒的是雛龍的行為。

  他養了三年的蛋，孵出來的東西居然將他的溫和態度視為軟弱可欺，為了一塊肉乾，肆無忌憚的攻擊他。

  穆瑞亞走到了雛龍奧斯頓旁，俯下身子，伸手握住了雛龍的胸腹兩側，將它捧了起來，衝著這頭試圖低下頭咬他的雛龍的笑了笑：「抱歉啊！我居然忘了你是一頭惡龍幼崽的事實，以後我會牢牢記住這一點的。」

  「放開我，你這頭可惡的金龍。」穆瑞亞身上極為厚重的金龍氣息，讓雛龍奧斯頓誤以為他是一條純血的金龍，這也是它發動攻擊的理由之一。

  穆瑞亞完全不理會奧斯頓。他轉過身子，正對著幾頭正盯著他看的雛龍，臉上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從今天開始，我教你們一件事，凡事敢對我發動攻擊的，必將受到嚴厲懲罰。」

  「就比如現在這樣。」金色雷霆從穆瑞亞的手中浮現，然後湧入奧斯頓的身上。

  「嗷！」本來是一副兇狠的樣子，想要繼續咬穆瑞亞的雛龍，在金色雷霆攀上它身體的那一刻，發出了極度悽慘的慘叫聲。

  聽著這道悽慘的慘叫聲，另外五頭雛龍都縮了縮脖子，看向穆瑞亞的眼神都變得恐懼起來，這個傢伙實在是太殘暴了！

  在金色雷霆的摧殘下，雛龍奧斯頓身上鮮紅色的龍鱗開始變得焦黑，一股股青煙冒出，同時還有一股肉被烤焦的氣味瀰漫到了空氣之中。在一聲哀嚎過後，奧斯頓翻著白眼，暈了過去，它被硬生生的痛暈了。

  「啪嗒。」身體大部分都是黑色焦痕的雛龍被穆瑞亞扔到了地上，被雷霆劈成了一些細碎的碳渣的龍鱗也灑落一地，看起來觸目驚心，幾條雛龍都開始嚇得發抖了。

  「放心，還沒死呢！」穆瑞亞本來還有些擔心這條雛龍會不會被他一氣之下弄死，但是當他看到這條龍還在微微起伏的胸膛之後，就完全不擔心了。

  這條雛龍還活著，經受了如此的打擊之後，奧斯頓的生命氣息削弱了一大半，但並沒有死掉，以龍族的生命力，只要沒死，不管多嚴重的傷勢，遲早都能恢復。

  「蘇菲亞，你收拾一下，不要讓它們離開房間，其餘的隨意。」穆瑞亞離開房間前，對一直看著一切發生而面不改色的女僕長說道。

  「遵從您的命令，穆瑞亞少爺。」蘇菲亞點點頭。

  「呼！」穆瑞亞走出房間後，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似乎要將心中的鬱氣全部吐出來。

  「慣性思維害死人啊。」穆瑞亞感嘆了一句，直到現在前世的記憶都在影響他，影響他的判斷。

  「每一頭巨龍都是生而知之，一出生就擁有極高的智慧，還有自己的立場。」穆瑞亞有些自嘲笑了笑道，「我明明知道這些，卻還對這些惡龍幼崽心懷幻想。它們縱然熟悉我的氣息，但一出生還是照樣敵視擁有金龍血脈的我。

  金龍娘讓我養這些惡龍幼崽，用懷柔的態度對待它們，是絕對行不通的，《三字經》里的第一句話改動一下，用來形容它們就很合適：龍之初，性本惡。

  對待惡龍，只能使用暴力來進行教育。哼哼，水晶龍可以把混亂邪惡的白龍養成守序善良的，那我也可以把這些白眼龍養成哈士奇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