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當年事(2)

2024-05-21 01:11:19 作者: 素素雪

  陳厚實又道:「回郡主的話,當時為了不讓乳娘告訴旁人此事,謝太妃還讓郝嬤嬤騙乳娘,說是她的家鄉民間有一種說法,生母入葬的頭一日,午時正將親生孩子帶到墓前祭拜,便能令孩子一生一世都受到母親在天之靈的庇護,只是萬萬不能驚動很多人,不然會驚了亡魂,便不能靈驗。」

  他說著就聽謝太妃尖聲道:「胡說八道!這都是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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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厚實卻不顧謝太妃的反應,繼續道:「乳娘沒想到謝太妃是世子爺的親生祖母,卻會做出喪心病狂,謀害自己嫡親孫兒的事兒,故此雖然覺得謝太妃這要求有些奇怪,可也只當真有這等習俗,便不疑有他,當夜在丫鬟們都睡熟後,抱著世子偷偷出去尋謝太妃。結果謝太妃將她帶到山崖處時,郝嬤嬤親自出手,將毫無防備的乳娘推了下去。其後,謝太妃將世子爺脖頸上的項圈取了下來,這才將世子爺親手拋了下去,只是沒想到世子爺福大命大,竟然存活了下來,還被狼群收養了。」

  陳厚實的話和那供詞上所寫一模一樣,長公主已是聽的渾身顫抖,太后相對來說要平靜一些,可雙拳卻也緊緊握著,隱隱顫抖。

  當年什麼都查不到,可因為靖王和敏穎長公主的感情不好,太后便也曾懷疑到靖王身上過,心想著會不會是靖王在外頭有了什么女人,怕秦嚴擋了後來人的路,這才處理掉秦嚴的。

  可她查來查去卻發現靖王在外頭真沒什么女人,都說隔代親,太后記得秦嚴剛出生時,謝太妃還是很疼愛秦嚴的,雖然謝太妃不喜歡長公主這個媳婦,可對秦嚴這個嫡長孫卻是看護的很好,故而不曾疑心謝太妃,可卻怎麼都沒想到,動手的竟然會是她!

  太后盯視著謝太妃,聲音平靜中透著一股威怒,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說!」

  謝太妃渾身發抖,只搖頭,還是不認,道:「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當日我是阿嚴出事兒後才得到消息的,至於那項圈也是郝嬤嬤拿來的,她說是在阿嚴床邊發現的,讓我留著做個念想,都是郝嬤嬤污衊我,是她污衊我的!一定是有人指使她的,對,是不是你?!」

  謝太妃說著竟是突然扯了靖王妃出來,面色猙獰地瞪視著靖王妃,道:「一定是你,是你收買了郝嬤嬤,讓她污衊的我!就因為我這些時日給你立規矩,對不對!」

  靖王妃面色大變,哭著道:「母妃,郝嬤嬤是您的陪嫁,是您的心腹,前些天,郝嬤嬤還看著媳婦跪了一夜,毫不容情,媳婦哪裡有本事收買郝嬤嬤啊。母妃,世子是您的親孫子,您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兒來,一定是有原因的對不對,您快向太后,皇上坦白,興許太后和皇上慈悲,會體諒母妃的。」

  謝太妃氣的推開靖王妃,又堅持道:「我沒做過,是郝嬤嬤污衊我!」

  見她如是,天璽帝冷聲道:「太妃若是拒不認罪,那便只能勞宗人府介入審問了。」

  宗人府是專門管理皇家宗室事務的,進了裡頭,就和進了大理寺刑部一樣,誰還管你是什麼太妃,便是皇后太后,進去了,只怕也抖不起來了,用了刑,出來後皇帝也不會為你做主。

  謝太妃渾身發抖,死咬著唇,半響才道:「皇上,老身貴為靖王府的太妃,我靖王府滿門忠烈,皇上如今卻因一個奴婢的胡言亂語便要對老身用刑,便不怕天下人寒心嗎?」

  天璽帝豈會被謝太妃幾句話給嚇唬住,作為帝王,他最恨旁人威脅他。莫說人證物證俱全,便是此事只有一證,天璽帝都不會輕輕放過,見謝太妃自討苦吃,天璽帝當下不再多勸,道:「陳厚實,請謝太妃往宗人府!」

  陳厚實應命,手中拂塵甩了甩,立馬便有兩個太監上前,將謝太妃給攙起來便往外帶。

  謝太妃怎麼敢認罪,認了罪,她就真完了,她還指望著靖王能夠救她一救,抱著這一點希望,謝太妃只慘白著臉吆喝著冤枉。

  靖王妃面色蒼白的跌坐在地上,謝太妃都被拉了出去,她才不住的磕頭求情起來,天璽帝卻起了身,道:「朕前頭還有事,宗人府那邊若是查出了事情來,朕自會給阿嚴一個交代,也好安皇姐在天之靈。母后也莫太過傷心,畢竟阿嚴如今好好的,還娶了妻,將來生子後,日子只會越過越好。」

  太后嘆息一聲,沖天璽帝擺手。

  靖王妃既然要動謝太妃,提前又怎麼會不把靖王給安置好,靖王卻是一早便遇了好友,一起出京往西山狩獵去了。

  於是謝太妃終究不曾等到靖王回來便受不住宗人府的手段,她願意招認了。

  謝太妃被帶到了天璽帝的御書房中,得到消息,瓔珞也攙扶了太后前往御書房,彼時秦嚴已經到了。

  謝太妃癱坐在地上,這才天璽帝問起她當年是否是她指使郝嬤嬤引誘乳娘抱秦嚴夜半出去時,謝太妃很乾脆的應了是。

  瓔珞真聽到謝太妃承認,心裡還是覺得狠狠緊了緊。她分明也瞧見旁邊秦嚴的身影一僵,想必秦嚴即便平日再厭惡謝太妃,到底是血脈相連的親祖母,被其謀害,他還是會難受傷心的。

  瓔珞悄然移了半步,借著寬大的廣袖遮掩,緊緊握住了秦嚴的手。

  秦嚴神情卻只一瞬便恢復了常態,感受到瓔珞的小動作,他心頭一暖,輕勾了下唇角。

  「阿嚴是你嫡親的孫兒,你何故要如此做!?」天璽帝沉聲問道。

  謝太妃神情忽而有些詭異,像懊悔又像是痛苦,道:「秦嚴剛剛出生時,我也是很喜愛他的,他生的玉雪可愛,又是靖王府中頭一個孫輩小子,我雖然不喜長公主,可對秦嚴卻是疼愛非常,可有此無意間,卻讓我發現,秦嚴的血滴在老靖王的骸骨上,竟然不往裡滲,就懸在骨頭上,我便起了疑心,後來我又聽我兒無意中提起過,長公主在嫁進王府前,心裡就有人了,我便愈發覺得秦嚴不是我兒的血脈,喜愛慢慢變了味,我不能讓一個野種占著我靖王府嫡長孫的位置,這才在靈山送葬時尋到機會動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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