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可憐的員工

  曼哈頓的交通實在是個問題，尤其現在處於上班高峰期。

  海量的私家車，瘋狂的黃色計程車、擁擠的行人、到處亂竄的自行車、此起彼伏的鳴笛聲、嘈雜難以分辨的各種大屏幕GG聲……對於剛來紐約的人來說，簡直如地獄一般難以忍受。

  但這對於上輩子經歷了中國交通洗禮的老司機李莫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靈活的鑽空插隊，堵車時瘋狂的將喇叭拍出節奏感，小心的避開交警和攝像頭…一名被別的怒火衝天的黑人計程車司機探出頭來憤怒的喊道：「你瘋了嗎！黃皮豬！」

  李莫探出頭來，放開方向盤，兩個手同時比出了中指：「吃屎吧！ Nigger！ Son of a bitch！」

  黑人計程車司機氣瘋了，不理會后座乘客的不斷投訴威脅，瘋狂的想要追上李莫，然而僅僅幾個路口後就跟丟了……

  40多分鐘後，李莫來到了唐人街。望著一張張華語GG牌，隨處可見的黑眼睛黃皮膚，恍惚中仿佛又置身於國內。

  然而終究不是！這裡的華人普遍講著粵語和潮汕話，普通話也有點怪腔怪調。這裡距市中心不遠，街上行走最多的居然是各種膚色的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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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莫自嘲的笑了笑，在這個華人最多的地方，他那種疏離和孤獨感居然更加強烈了……

  走進一家看起來古色古香的廣式茶樓，要了一壺鐵觀音，又將蝦餃、燒賣、叉燒包各點了一份。攤開一張當地的華人報紙，李莫悠閒的享受起來…

  吃下了最後一口蝦餃後，李莫叫住了跑堂的夥計，「你好，我想問一下哪裡能買到國內的調料和日用品？」

  這個夥計的普通話十分的不標準，李莫聽了半天也聽不懂。夥計有些著急，一連串潮汕話蹦了出來讓李莫更加的糊塗！

  這時，后座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雖然也有些怪異，但勉強能聽懂，「往前50米的王氏日雜店東西比較齊全！」

  李莫回頭看了看，這是一個華人老太太，雖然蒼老瘦弱，臉上布滿了皺紋和老人斑，但卻氣度不凡。好像有點臉熟，在哪兒見過？

  在李莫道謝後，老太太微微笑了笑，「年輕人國語講得不錯，剛從國內過來？」

  「不，我是二代移民，您老身子骨看起來不錯！哦不好意思，我叫李莫，還沒問您貴姓呢！」

  老太太慢慢站了起來，拄著拐杖說道：「我姓高，你可以叫我高夫人！我要走了，有緣再見吧！」

  高夫人駝著背，佝僂著雙腿慢慢走了，兩名身穿黑色西服，戴著墨鏡，面容嚴肅的壯漢隨即站了起來，跟在了老太太屁股後。

  李莫輕輕吸了口氣，這老太太身份不簡單那！到底在哪見過呢？

  將疑問拋過腦後，李莫隨後溜達到了王氏日雜店。說是日雜店，居然分成了兩層，每層都有六七百平米！

  店內物品齊全，從日常的生活用品到各種中式餐具，從各種香料調味品到南北海鮮乾貨一應俱全！店內人頭攢動，除了華人還有為數不少金髮碧眼的外國人……

  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李莫興奮的吸了口氣，瘋狂的掃起貨來！電飯鍋，壓面機都是必須的！銅製火鍋？這個可以有！干辣椒、花椒、大料、13香、芝麻醬通通來一份！

  這是？

  漫威世界居然也有！

  老乾媽威武！！！

  …………

  一個小時後。

  望著車斗內堆滿了貨物，連后座都塞滿了的二手皮卡，李莫有些尷尬。

  原計劃是買發電機給藤蔓充電用的，可自己都幹了些啥！他不禁有些自責，李莫啊李莫，這裡是漫威世界，增強實力，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可是你卻……

  這時，肚子裡發出了咕的一聲，李莫當即愣住了。管他娘的，現在最重要的是一一叔……餓了！

  李莫邁著雙腿，焦急的鑽進了一家四川風味飯店……

  ……………………

  李氏工藝品小店。

  小盧卡斯望著一早晨的營業額，25美元的數字深深刺痛了他，不禁感到沮喪以及絕望。

  該死的25美元！為什麼不是250美元，熟悉中國文化的他寧願當個250！

  這樣下去，這家店離關門也就不遠了！他該怎麼辦？

  雖然他消息靈通，可以和這條街上的每個人打招呼開玩笑，但僅此而已！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圈子，尤金只僱傭了一個俄羅斯人，哪怕那個人經常喝酒誤事！費爾南多斯手底下全是南美人，哪怕都是一群懶鬼！布魯斯老爹倒是黑人，但他不想和幫派有任何牽扯！

  這條街上，沒人願意給一個沒有接受過教育的黑人小伙子一份正經工作，只有李莫！

  他永遠忘不了那天，在他已經絕望到準備加入幫派販毒時，善良的李莫給了他希望和光明！雖然薪水不夠豐厚，但也夠給母親買藥和維持生活。

  而且老闆為了維持小店運轉，寧願晚上出去送外賣也沒有一次拖欠他的薪水！

  這一切他都深深記在心裡！他努力做好自己的一切工作，甚至通過自學成了一個中國通！

  他不想失業，更不想李莫破產！該怎麼辦？年輕的小盧卡斯已經開始抓狂！

  老闆從醫院回來後簡直變了一個人！之前的他沉默寡言，有點悶騷卻十分善良，勤勤懇懇的維持小店運轉。

  而現在的老闆，有些油滑，有些毒舌，又懶又饞又好色！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一定是被鋼鐵俠把腦子撞壞了！

  該死的托尼斯塔克！

  該死的超級英雄！

  正在小盧卡斯胡思亂想時，從店門口進來一個黑人警察，「你好，我是警員布萊特.馬霍尼，昨晚附近發生了一起兇殺案，你有聽到什麼動靜嗎？」

  小盧卡斯腦袋混亂，有些煩躁的說道：「警察先生，這裡是地獄廚房！每時每刻都有人會死去！搶劫、吸毒、幫派仇殺，我可以給你舉一大堆例子！問題是， It's none of my business！」

  「嘿，請注意你說話的態度！」布萊特看著眼前煩躁的黑人小伙子，一陣懷疑湧上心頭，「請你隨我去警局協助調查！」

  「嘿，警察先生！」剛進門發現不對的李莫立刻走了過來，「我是這家店的老闆，我可以用名譽保證我的雇員是一名好小伙子！他只是因為母親生病的原因心情不好罷了！」

  布萊特看著眼前有些微胖的華人，心情放鬆下來。來之前他已經做過了簡單的調查，這個叫李莫的華人店主是附近少有的良善公民，警局的檔案十分乾淨！

  「好吧，李先生，您昨晚有聽到什麼動靜嗎？」布萊特拿出了筆記本和筆詢問道。

  「不好意思，做生意太累了，再加上附近晚上治安不太好，所以我早早就睡覺了，沒有聽到什麼動靜！」李莫攤手說道。

  「好吧。」布萊特有些無奈，他走訪了所有的商戶幾乎都是這樣的說辭。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了李莫，「如果你有什麼消息可以通知我，我叫布萊特.馬霍尼，是剛調過來的警員！」

  望著離去的警員，李莫搖了搖頭，而小盧卡斯則輕蔑的啐了一口，「又是一個前來送死的菜鳥！」

  李莫拍了一下小盧卡斯的腦袋，「胡說八道什麼！我們總要對光明抱有一點希望麼，雖然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被同化成一個黑警察！我說……天氣這麼好，你怎麼這麼大怨氣？」

  小盧卡斯不由得抱怨起來：「boss，你不做生意了嗎！跑到現在才回來！早晨的營業額是25美元！……25美元！」

  李莫打了個哈哈，「25美元？不錯嘛，比昨天好一點！別管了，快來幫我搬東西！」

  小盧卡斯隨著李莫來到皮卡前，望著各種廚具和調料，眼睛開始發亮，「boss你終於想通了！中餐館要起個什麼名字好呢？讓我想一想……李氏頂級華夏料理怎麼樣？……等等我又想到了一個！」

  李莫有些奇怪的望著小盧卡斯，「誰說我要開中餐館了？」

  「那這麼多東西？」小盧卡斯有些發懵。

  「當然是我平時要吃的啦！」

  「你……你這個貪吃鬼！」

  儘管已經快要被氣哭了，小盧卡斯還是幫著李莫把所有東西抬上了二樓，一一規整。

  小盧卡斯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望著心情愉快吹著口哨的李莫，用儘量和緩的口氣勸說道：「boss，我們的生意本來就不太好，你又隨便揮霍，不好好做生意，這樣下去會破產的！」

  李莫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沒關係，你老闆我…嘿嘿…得了斯塔克集團一筆賠償金，足夠堅持一段時間了！」

  「可是生意總是要做的呀！」小盧卡斯的火氣又冒了上來，突然又換上了一副驚恐的表情，「難道說你不準備幹了？！」

  李莫望著擔憂的小盧卡斯，沒有再逗這個年輕的黑人小伙，「放心！我的店會一直開下去，生意會越來越好！我決定了，從這個月開始，你的薪水漲50%！」

  得到了承諾的小盧卡斯終於放下心來，老闆好像變得聰明了許多，或許他有自己的辦法吧！

  然而，李莫的下一句話卻讓小盧卡斯驚慌失措，漲薪水的興奮心情一掃而光。

  「聽說你有個表親叫科特.巴雷特？他好像是個黑市軍火商人吧？我想找他買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