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的興趣

  「你所看到的世界？呵呵......」漢尼拔突然笑了笑：「聽起來可真是狂妄，那麼，你到底算是個什麼？」

  漢尼拔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子良搖了搖頭：「我說過，你不會懂，畢竟你沒有辦法去了解這個宇宙真正的樣子，如果用你現在的理解能力來說，我屬於這個世界的一部分，當然，那是曾經，而現在，我只是一個人類，某些方面甚至還不如你......起碼你不失眠。」

  「你可以說說看，畢竟你只見過我幾面而已，你怎麼知道我無法理解？」漢尼拔淡淡的說道。

  「這不需要對你有多了解，每個維度之間的生命自然只可能了解自己緯度間的規則，所以答案就在你面前，你都無法相信。」

  「比如說？」

  「就比如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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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良說著，轉身拉開了他身後的窗簾......

  就在這一瞬間，漢尼拔愣住了，他呆呆的站在了原地，望著窗外那一片虛無的世界，過了許久......

  「這是......？」

  他條件反射的想問『這是哪？』但是話到嘴邊又沒有問出來，因為他知道，就算是子良說出了什麼，他也不可能理解那個詞語代表著什麼意思。甚至世間就沒有過這個詞語，畢竟他無法想像，人們會用什麼樣的詞語來形容窗外的一切......

  「這裡是虛空之境。」子良的聲音將漢尼拔的思緒拽了回來：「很久之前，人們想過在這個世界之外是什麼，他們想像不出來，所以就隨便用了這麼個詞來形容這裡，雖然不那麼貼切，但是我已經習慣這麼稱呼這裡了......畢竟我曾經在這裡漂浮了......那麼久......」

  漢尼拔望著子良，他是一名心理醫生，他能夠輕易的從每個人的語氣里聽出他們心中所想，所以漢尼拔清楚的感覺到，子良所說的「那麼久」三個字......絕對代表著一個無比漫長的時間，漫長到超出他的想像。

  所以漢尼拔突然無奈的搖了搖頭。

  「果真是如此。」他說到：「......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研讀神學，不單單是《神曲》，《重負與神恩》，甚至是奧丁古斯的所有書籍我都仔細的研究過，我一直覺得，如果想探求這個世界真正的樣子，神學要比科學更加實際一些，這也正是我放棄醫學，轉而鑽研人類精神世界的原因......

  我現在明白你在我誦讀《神曲》的《煉獄篇》時為什麼打斷我了......看來你早就知道，人類不論再怎麼去幻想這個世界的真實面貌，都是無濟於事的......因為我們無法幻想超出我們認知的世界，哪怕看一眼，就必須付出生命的代價，就像是我一樣。」

  「不......你之所以付出生命，那是因為你只有生命。」子良糾正道：「但是如果你擁有更多的籌碼，那你就能更加的強大，就能更加深刻的去了解這個宇宙.....甚至，還能揍他！」

  「揍他......什麼意思？」漢尼拔猶豫了一會才問道。

  「就是字面意思，曾經我就揍過，當然，我的下場並不怎麼樣」子良說著還慘兮兮的比量了一下自己：「當然，除了字面意思之外，還有個更深層的意思，那就是你並不普通，你是一塊『罪孽碎片』......還是B級的。」

  「罪孽碎片？」

  「是的，就是這麼一個詞，這個宇宙由各種元素組成，不單單是光，時間，重量這些可以去衡量的東西，還有許多無法衡量的......就比如『罪孽』這種玩意，當然，你現在不必去深究這種中二的說法到底靠不靠譜，總之，你只要知道自己不同於常人就可以了......」

  「呵......說了這麼多，我好像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了。」漢尼拔笑著正視著子良：「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想讓我加入你的隊伍，對吧。」

  子良聳了聳肩膀，示意就是這麼回事。

  「果然如此......」漢尼拔點了點頭：「雖然還無法理解你的存在，但是你應該就是類似於某種更高層意志之類的東西了，那麼跟著一個類似於『神』一樣的存在身邊，似乎是所有研究神學的人都夢寐以求的恩賜啊。」

  漢尼拔說著，然後微微笑了笑：「但是真的對不起，我沒什麼興趣......」

  這會輪到子良愣了一下，他覺得自己剛才這一套裝模作樣的說辭，已經比很多宗教頭子來的都要紮實了。

  「看來你很驚訝......」漢尼拔淡淡的說道，剛剛子良那一瞬間的情緒果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的確，此情此景之下，你足夠蠱惑任何一個人了......但是我說過，你並不了解我，就比如你不知道我鑽研神學是為了什麼......呵呵，我並不是因為崇拜他們，正好相反，我只是在找他們不如我的地方......

  所有的人都在說，我是一個沒有人性的惡魔，因為我吃人......我從來沒有反駁他們，因為他們太過於自大了，他們竟然一直認為我在蠶食同類。

  不，我只是恰巧的儲存於人類的身體裡罷了，就像你一樣。

  我所追求的，是享受和美學，我攝取知識，與他們交流，探尋他們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故事，而吃他們......說實話，那只是一種本能，所以我並不覺得你有什麼吸引我的地方......

  而你口中所說的，這個世界真正的樣子......說實在的，如果那是你讓我看到的，那我看到的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對一個世界的解讀，最關鍵的就是享受解讀它的過程，就好像是對美食追求不僅僅是為了吃下去那一瞬間的味道，而是整個烹飪的過程。

  至於什麼讓我更加強大，最終可以去踢這個宇宙的屁股之類的事情，哈哈，請原諒我不是一個粗魯的人，我對那些也沒什麼興趣。」

  漢尼拔說著，即使是笑的時候，依舊能清晰的感覺到那種溫和，優雅，但是又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不，我知道，你起碼對一件事情有興趣......」子良突然說道。

  「是麼？說說看。」

  「你想吃我！」

  子良說道，嘴角還掛著一絲勝利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