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小姑子
2024-05-20 18:41:35
作者: 八匹
東屋靠窗的下面用木板和凳子簡單搭了一張床,於母直接讓於父和兒子搭過去住,這樣炕上就睡四個女人也方便。
於大海沒有意見,高秀芬更沒有意見,她還求之不得呢。
苞米麵的菜糰子蒸出鍋,於母出門前又讓高秀芬再打個白菜湯,嘴裡還一直叮囑著不要弄太多白菜。
高秀芬當然會聽話,還要好好聽話,只掰了兩個白菜幫子切碎了熬湯,開鍋之後點了豬油,香味立時飄了出來。
於大海聞著香味從裡屋出來,父親和妹妹在屋裡,他也不知道和他們聊什麼,乾脆就躲出來,哪知道一出來香味就撲鼻而來。
回家一個多月,母親做的飯菜實在難以下咽,一大家子又指望他一個人的工作,省吃減用的,有點好吃的母親也是趁著他不在家,偷偷給弟弟吃,他也就在單位中午食堂打飯,才能吃到點好的。
如今在家,終於能聞到香味,於大海心底生出一抹還是有媳婦好的感覺來,看著在廚房裡忙綠的身影,他笑著走到鍋台旁,鍋台旁放著鋁盆,上面蓋著蒸布,他掀起一起,看到是黃橙橙又圓圓的菜糰子,立時就覺得餓了。
他拿了一個咬了一口,白菜和土豆的味道充滿口腔,口感雖然不好,味道卻不錯,他略有遺憾道,「全是白菜餡的就更好了。」
高秀芬盛了碗湯給他,干乎乎的全是白菜,「趁熱喝吧,看你來來回回的搬木板子,我都心疼了。」
於大海看媳婦為他而弄獨食。心裡舒坦,接過來喝了一口,熱乎的湯順著腸子一直滑到身體裡,整個身子從裡到外都暖了,他自然道,「還是有媳婦好。」
高秀芬紅著臉瞪他一眼,挑哄人的話說,「我看你都瘦了,你在廠子裡的事我也不懂,只能把家裡弄的溫馨點讓你回家能好好休息。」
「秀芬,辛苦你了。」媳婦處處為自己著想,於大海不由得想起白天母親處處針對他們的一幕幕,心裡又悶起來。
高秀芬只當沒看到他臉上升起來的失落,笑道,「我是你媳婦,不和你親和誰親,父母有老的時候,兄弟姐妹有自己的生活,我是陪你一輩子的人,做這些還不是應該的。」
小小的有挑撥一下,高秀芬發現這樣做人挺痛快的!
隔著門,於芳坐在炕上,只能聽到大哥和大嫂在外屋說話,偏又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麼,兩人不時傳出來笑聲,可見氣氛很好。
於父盤腿坐在新搭好的木床上,抬眼見女兒耳朵貼在牆上,他眉頭皺了皺,「芳兒,你大嫂剛來,你也別一直坐著,去看看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被父親點名,於芳不敢反駁,拉著女兒下了炕,於芳和前夫的女兒今年五歲,小姑娘瘦瘦的,膽小怯弱,不敢看人,一聽到人大聲說話,嚇的會立馬低頭。
扯著女兒出了裡屋,就直接進了外屋,看到大哥在吃菜糰子,於芳笑道,「大哥,大嫂的手藝真好,在屋裡就聞到香味了。」
於大海和妹妹不親,到是更心疼膽小的外甥女,招手道,「鈴子餓了吧?過來大舅給你菜糰子吃。」
於芳順勢推了女兒一把,「去吧。」
李鈴搓著衣角低頭走過去,於大海抓了個菜糰子放在她手裡,「吃吧。」
見外甥女這副樣子,又忍不住看向妹妹,「芳兒,你以後別太管鈴子,你看這孩子讓你管的連看人都不敢。」
於芳不快道,「鈴子哪不好了?我看挺好的,文文靜靜的。」
「這哪是文靜?」於大海見妹妹生氣,也不好再多說,「算了算了,我不說了。」
於芳也鬧的不開心,喊了聲鈴子,見女兒過來,拉著女兒又回屋了,高秀芬盯著小姑子瘸著的那條腿,婆婆雖最疼小兒子,對女兒不喜卻也一直讓女兒呆在娘家,又帶著孩子,與這條瘸腿也有關係。
小姑子三歲那年,於母抱著她去鄰居家看打牌,當時於母坐在炕上抱地上站著的女兒,因為孩子沉,於母將孩子是拖到懷裡的,這麼一拖胯骨就卡到了炕沿上,那時就是拖胯了,到醫院正骨就可以正回來,可碰巧當時附近住了一個神婆,又說可以正骨,結果又搓又揉,把骨膜揉碎了,等再帶去醫院已經晚了。
就這樣於芳落下了殘疾。
於母愧疚,長大後於芳知道內情,又不時的埋怨於母讓她落得殘疾,這樣只要遇事於芳提這起這個,於母就會退讓幾分。
聽到丈夫叫自己,高秀芬回過神來,只見遠本站在十步開外的於大海,已經到了她跟前,聲音也壓低了,「小妹的性子陰晴不定,往後她說話不中聽,你別往心裡去。」
說完又覺得不對,相比之下,於大海自然更偏著妹妹幾分,至於眼前的妻子,他是準備時機合適要離婚的,便又道,「你是農村人,見識少懂的不多,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小芳也看不過去,說你一句兩句的你就承著就行。」
說完,又補了一句,「她說你也是為了你好,你將來融入城裡生活也快。」
話里話外儘是嫌棄,高秀芬就知道這人得寸近尺,在農村時哪敢這樣說她,現在無非是看到她進城後態度小心翼翼的,覺得她是怕了,所以他屁、股也翹起來了。
不過這也不正是高秀芬需要的嗎?
她就是要把於家的人都培養成三觀不正的人,放大他們的缺點,把他們往歪了養。
所以,高秀芬態度真摯誠懇,「大海,我知道了,你放心,以後我一定好好學習,爭取追上你們。」
於大海點頭,心中卻不滿意,妻子的聽話落在他眼裡變成了木納,反而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趙紅梅的聰明和圓滑來,說話時眉眼間都帶著媚。
想到這,他身體又是一陣的燥熱。
高秀芳見他轉身舀了瓢涼水猛喝幾口,再聯想到他剛剛失神,偏知道他沒想好事,心下譏諷的撇嘴,這才哪到哪,等搬到一起住煎熬的日子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