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家，討要房租

  「你做什麼！」馬尾辮少女驚恐的看向短髮少女。

  短髮少女在心中默念了兩聲：對不起了。

  扭頭向同伴們道：「我們快趁機離開，那惡鬼是要找替死鬼，現在葉雪飛幫咱們擋著，我們快走，別辜負了她一番好意。」

  如此睜眼說白話，可是除了那馬尾辮少女驚駭得不動之外，另外兩女卻附和的點頭，拼命向樓下奔去。

  而那馬尾辮少女，也被同伴拽著，順著樓梯『蹬蹬蹬』的跑下。

  四道人影，沒有任何猶豫的就消失在樓道之中。

  「呵呵……」被推在厲鬼身前的葉雪飛，站穩身形。無視面前的奪命鬼魂，只是低垂著頭，任由散亂的長髮落下，發出冷笑。

  此刻，若是有人看見，恐怕只會覺得自己見到的是一紅一白兩個女鬼。

  「人啊……」呢喃之中，滿是苦澀。看不出情緒的眸中，泛出絕決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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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如此，我為何還要犧牲性命去保護你們？為你們消災解難，惹來罪業纏身。

  吼——

  紅衣厲鬼，十指張開，綠瑩瑩的尖長指甲，灰白的枯骨，如閃電一般襲向葉雪飛的心房。瞬間，就可以刺破血肉，掏出那血紅，跳動的溫熱心臟。

  通往六樓的樓梯口拐角處，一群鬼魂趴在上面觀望，正是那群之前在雜物室里，戲弄葉雪飛不成，反被嚇了一跳的調皮鬼。

  一堆鬼眼眨巴眨巴，似乎都在看著好戲，又好像期待葉雪飛使出黑蓮業火將那厲鬼，燒成灰燼。

  可是——

  冰冷的雙瞳里，倒影著女鬼猙獰恐怖的身影，那雙灰色，紅指甲的鬼爪突然出現在葉雪飛的跟前，尖長的指甲，幾乎要割斷她的髮絲。

  就在那泛著冷芒的鋒利指尖，想要再進一步時，葉雪飛突然動了起來。

  她出手快若疾風，雙掌上好似多了一層霧蒙蒙的晶瑩手套。

  『咔嚓』

  雙手抓住鬼爪的手腕，葉雪飛向上一拋，紅衣厲鬼的身影，在她的眸底畫出了一道弧線，狠狠的砸在牆上，口中，發出了慘烈的叫聲。

  教學樓大門口，四道身影狼狽撲出。

  還未來得及喘口氣，就聽到身後教學樓里，傳來的悽厲鬼聲。

  當即嚇得，又是一聲驚叫，如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跳起來，拼命的向學校外衝去。而被她們當做替死鬼的葉雪飛，卻被忘卻到了腦後。

  「覺得我看起來弱弱小小，就好欺負是吧？」

  砰——

  「覺得你很厲害是吧？」

  砰——

  「特麼的老子正好不爽，送上門來給老子當沙包，不用豈不是對不起你了。」

  砰——

  砰——

  砰砰砰——

  六樓拐角處，一群鬼眼珠子掉落一地，碎裂成渣。它們看到了什麼？居然看到那平時膽小得要死的丫頭，雙手舉著那紅衣厲鬼，像掄沙包一般，砸來砸去，而那厲鬼絲毫無法反抗。

  就算鬼魂沒有重量，可是這也太猛了點吧。

  暴力啊！

  眾鬼不忍直視，悄無聲息的遮眼飄開。

  「給老子再死一次！」葉雪飛冰冷的眸底，泛出狠戾。腳底突然出現如雙手般的晶瑩光芒，抬腳，狠狠踩在地上紅衣厲鬼的面門上。

  那厲鬼一聲慘叫，整個身形變成一陣青煙，消失不見。

  「呼……」儘管鬼魂沒有重量，這一番運動，卻還是讓葉雪飛累得氣喘吁吁，跌坐在地。

  望著手上淡淡消失的晶瑩光芒，她譏諷笑道：「到頭來，還是要靠前世的本事救自己。」

  鬼魂屬於靈體，活人又如何能接觸？也只有葉雪飛所學的法術，能讓她的身體穿越陰陽，接觸靈體，捕捉惡鬼。

  可惜，她身體中僅存的靈力，也在這一戰中消失殆盡，過度的疲倦，也讓她靠著走廊的牆壁，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這一夜，葉雪飛睡得極不安穩。夢境中，有許多碎片的畫面，無法連貫起來。

  有些，是屬於她前世，那驅魔女天師降妖除魔的記憶片段，有些是屬於這一世，葉雪飛的記憶。

  還有些……是她無法去描繪，似熟悉，又陌生的畫面。

  陌生的畫面中，一個絕美的女子，掉進了無邊火海，那火海之下，無數的魔物伸出恐怖、猙獰的手，想要將她分食而盡。

  白色的裙裝，被鮮血染紅，可是那女子的臉上，沒有半點恐懼和疼痛，只有一個心滿意足的微笑。

  黑色的長髮在她腦後肆意翻飛，她伸出手，似乎想要觸摸什麼，卻什麼也抓不住。在她的右手中，還拿著一把斷了半截的兵器，指縫流出鮮血，讓兵器上發出冰寒的藍光。

  很快，那女子離火海越來越近，躥上來的火舌，舔著她那張魅惑眾生的臉。

  細膩的皮膚迅速燃了起來，慢慢向整張臉延伸。

  無數魔物的手，已經拉住女子的四肢，稍一用力，便將女子拉扯入火海之中。這時，火海沸騰，淹沒了一切，留下的只有女子始終未變的笑容。

  這些，都不算什麼，將葉雪飛驚醒的，是那女子居然長得和前世的她，一模一樣。

  夢中醒來，腦海中的那些畫面揮之不去。

  葉雪飛胸前起伏不定，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摸向自己凹陷的臉頰。

  那張臉……

  狠狠的甩甩頭，葉雪飛嘲諷的笑道：「居然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夢，給嚇成這個樣子。」

  抬頭，陽光已經灑了進來，帶著金粉，帶著暖意。

  葉雪飛靠著走廊的牆壁坐著，雙腿無力的向外撇開，感受著陽光打在自己身上的感覺。

  許久，許久，她已經沒有感受到如此溫暖了。

  這樣坐著一夜，雙腿早已經發麻得沒了知覺。好在，休息之後，這具瘦弱不堪的身體，總算恢復了些力氣。

  她撐著牆，緩緩站了起來。

  一隻小鳥停落在走廊盡頭的破舊窗台上，發出『嘰嘰喳喳』的叫聲。

  葉雪飛聞聲望去，看到小鳥，也看到了窗台外爬進來的綠色藤蔓。一切，都十分美好，好似昨晚的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