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別哭

  她聽見項昂正在聲聲的喚著她的名字。

  他說。

  「葉子，我盡力了，我真的盡力了。」

  「葉子，對不起，我怕是回不去了。」

  「葉子，葉子，對不起，我真的盡力了。」

  「葉子……葉子……「

  最後，他沒有力氣了。

  他唯一還能做的，就是不停的重複著念她的名字。

  不停的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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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停的喊。

  一直到河水沒過他的胸口，他已然氣若遊絲了，可依舊在念著她的名字。

  就算河水淹沒了他的下巴，他依舊在喊，任由河水，湧進他的嘴裡。

  葉子這個名字，就像是他此刻唯一的執念。

  一直到河水淹沒他的整個人，河岸上，仿佛，都還是他聲聲念著的聲音。

  「葉子……葉子……」

  畫面到此消失。

  蕭葉子卻在項昂的懷裡奔潰的放聲大哭。

  這一定是他臨死前的畫面。

  在她經歷著人生最絕望的時候，而他，也在經歷的最絕望的時刻。

  他努力地掙扎著，想要回到岸上，回到那個僅僅和他相隔不足兩米的岸上，可他努力了，盡力了，一直到筋疲力盡了，都一直在看著岸邊的方向。

  項昂這樣清冷性子的人，得有多絕望，才會那樣一聲聲的喊著她的名字？

  又得有多絕望，才會喊著她的名字，告訴她，他真的盡力了。

  不過相隔兩米啊，他水性那麼好，如果不是真的筋疲力盡了，就算下大雨，發大水，他也該能游上岸的。

  在飄到那之前，他到底，在水裡泡了多久？

  那種絕望，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這個畫面，蕭葉子永遠永遠都不會懂。

  也永遠永遠不會懂，項昂在臨死前，有多想她。

  蕭葉子不知道她該怎麼和項昂她有多心疼他。

  她恨不得，自己去替項昂承受這一切。

  恨不得！

  恨不得是她被泡在河裡和洪水暴雨相伴。

  恨不得，是她在絕望的等死。

  「項昂~」蕭葉子眼淚決堤，她緊緊的抱著懷裡還活生生的人。

  是失而復得的僥倖，也是對他即將要面對的未知危險的恐慌。

  項昂沒想到懷裡的人好端端的會忽然情緒奔潰到嚎啕大哭。

  她哭的幾乎都快失聲了，眼淚，一顆顆往下墜，卻好像是墜在了他心裡，砸的他心口生疼。

  「葉子。」項昂手忙腳亂的去給蕭葉子擦眼淚，可是，蕭葉子的眼淚就像是失控的水龍頭一樣，越擦，眼淚越多。

  這下，項昂慌的不僅僅是手腳了，還有心。

  「別哭。」項昂低聲的哄著懷裡的人，「我在，我在。」

  「我會回來的，你等我回來，你等我回京都去接你，葉子，我一定會回去接你的。」項昂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去哄一哄哭的不成樣的妻子。

  他沒有感受過的情緒，在這一刻，一涌而入。

  一直不敢給的承諾，也在這一刻，脫口給出。

  他怕她哭。

  怕她難過。

  可偏偏不知道，該怎麼去哄她。

  火車站是見多了離別的地方。

  可在這些駐足旁觀的人眼裡，聽著前面那個女孩的痛哭，這一次的離別，忽然好像比以往更加沉重。一直到檢票員在邊上催著，蕭葉子才終於止住了哭聲，一雙眼睛紅紅腫腫的看著項昂，抽泣了好一會兒，她才憤恨的推開項昂的懷抱，頭也不回的上了火車。

  信項昂那張嘴，還不如信母豬會上樹。

  她不用他來接。

  她自己會找到他。

  然後把他帶回來，狠狠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