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白日死災

  那年輕的警員一聽，更凶起來，「現場抓住你！還敢說你沒有殺人！等會到了局裡，我看你還敢說你不是殺人兇手！」

  白小西不開心了，掙扎得更厲害起來，「你憑什麼就說我殺人了？我也是才到這不久，誰知道宋董事長就被人殺了！」

  「還敢狡辯……」

  

  「小張。」就在年輕的警員準備對白小西動粗的時候，站在客廳里一直觀察犯罪現場的一個三十歲上下，看上去很乾練的女警察說話了。

  抓住白小西的年輕警員立刻扭頭，「隊長，叫我什麼事？」

  那女警察走過來，看向白小西，「你說你也是到這裡不久？」

  白小西擰著眉頭點了點下巴。

  「有證據麼？」女警察又問。

  白小西撅著嘴點頭，「是宋董事長的秘書送我來的，你們可以問問他啊！還有啊，這個小區都沒有監控的麼？」

  女警察微微一皺眉，「宋董事長的秘書？」

  白小西別著胳膊很難受地動了動身子，用下巴點了點躺在地上沒了聲息的宋啟林，「就是那個董事長的秘書，你們一查就能查到的。」

  女警察點點頭，「好，你說的證據我們會查證，不過你的嫌疑還沒有排除，還需要先去警局做一下調查。」

  白小西知道躲不了了，只能無奈地點點頭，女警察見白小西不抵抗了，正準備再去詢問那個報案的女人時，就聽白小西又在身後喊道，「那個警察大姐，我能不能先打個電話。」

  警察大姐……

  抓住白小西的小張嘴角抽了抽。

  女警察回頭，看了看白小西，「打電話？」

  白小西點頭，「嗯，跟我妹妹說下，免得她們擔心。」

  女警察略一沉吟後，朝小張點了點頭。小張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鬆開白小西，沒想到白小西被鬆開後，又朝他一伸手，「手機借用下。」

  小張無語地看了看白小西，還是把手機掏出來遞給了她。

  白小西接過手機，撥通店裡的電話，那頭鈴聲響了兩下後，傳來了白露的聲音，「喂，你好，白氏書店。」

  「露露，是我。」白小西瞄了眼站在身旁死死盯著自己的那個年輕警察。

  「哦，大姐啊？怎麼打電話回來了？」白露有些意外。

  「是這樣的，我今天可能晚點回去，你跟芸芸先回去吧。」白小西說道。

  「晚點回來？」白露先是驚訝，隨後壞笑，「不會是跟帥哥約會吧？」

  白小西眉頭挑了挑，「別瞎說。」

  「大姐要晚點回來？發生什麼事了麼？」這時，電話那頭傳來白芸的聲音。

  「不知道啊，沒說呢。」白露說道。

  「電話給我。」白芸說著就拿過話筒，隨後手機里清晰地傳來白芸的聲音，「大姐，是不是生意遇到麻煩了？」

  白小西想了想，說道，「你們說的那個伊斯的老闆被人殺了，警察以為是我殺了人，正準備帶我去警局……」

  「哈？！」白芸白露驚詫的聲音一起從手機那頭傳來，看來不是白芸弄了外音，就是白露貼著話筒一起聽著。

  「沒關係的，我到的時候宋董事長已經被殺了。不過警察說我有嫌疑，要帶我去警局調查，估計要到晚上才能回去，所以你們先回去吧。」白小西說道。

  白芸還是有些不放心，「大姐，不會出事吧？白家家訓可是白日不遭死災。你當心要出事啊！」

  白小西揉了揉手腕，覺得有些痛，邊說道，「沒事的。」

  白芸鬆了口氣，「我還擔心你想不起來，我跟露露等會回去，再去開福寺給你上柱香，另外，我們再把艾葉給你準備好，你記得回來煮了洗澡啊！」

  白小西點頭，「嗯，你們回去當心點。」

  「知道了。」白芸說完，就掛了電話。

  白露捏著下巴說道，「芸芸，這麼說，伊斯的當家人被人殺了是不是？」

  白芸面有擔心地點了點頭，「偏巧大姐在宋啟林被殺的時候出現在那裡，總感覺太巧合了。」

  白露倒不擔心，反而嘿嘿一笑，說道，「你說我們要是把這個消息賣給媒體，能得多少錢啊？」

  白芸沒好氣地瞪了眼白露。

  白氏書店門口，趙興站在招牌旁，看了看手上提著的準備帶給白小西的甜點，泄氣地搖了搖頭，隨後掏出手機，邊往這亂糟糟的商業街外走去，邊撥通了韓諾的電話。

  韓諾正坐在紫紅的大辦公桌前批閱文件，放在手旁的私人手機就「嗚嗚」地震動起來，韓諾拿起來一看，見是趙興，眼神微微一變，接通了電話。

  「老大。」電話那頭的趙興，沒有預料中的興奮。

  「嗯。」

  「我到過白氏書店了。」趙興說道。

  「嗯。」

  「白大師不在。」趙興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句一句地說話。

  韓諾眉頭挑了挑，又「嗯」了一聲。

  趙興在手機那頭似乎都猜到韓諾現在的表情了，故意停頓了一會，才繼續又說了一句，「白大師涉嫌殺人，被抓去警局了。」

  「……」

  電話那頭長時間的沉默後，韓諾冷嗖嗖的聲音傳來，「怎麼回事？」

  趙興偷笑，正好走到車旁，就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把甜點盒子放在副駕駛上後，換了個手拿著手機，接著說道，「我剛剛到書店門口，正好聽到白大師跟她的，嗯，應該是兩個妹妹打電話，說她被警察誤以為殺了宋啟林，要帶去警局做審訊呢。」

  趙興似乎有意要將聽到的情況說的嚴重些。

  韓諾拿著手機皺了皺眉，說道，「你去查查是個什麼情況。」

  趙興興奮地一握拳，隨後又故意說道，「今天我要去調查李自強女兒的銀行帳戶的啊……」

  話沒說完，讓韓諾打斷，「我另外派人去。」

  趙興咧嘴無聲地直笑，隨後又咳嗽兩聲，說道，「咳咳，好，老大，我這就去調查白大師的事。一有情況，立刻向您匯報！」

  韓諾聽出趙興忍笑的語氣，搖了搖頭，將手機又放回桌上，拿起筆繼續批閱文件，才看了手上的文件兩行字，又放下筆，拖過桌上的固定電話，按下其中一個按鍵。

  「少將。」電話那頭傳來楊琳的聲音。

  「你進來一下。」韓諾冷冷地吩咐道。

  「是。」

  隨後，楊琳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老大。」

  韓諾看了看手邊的手機，隨後抬起頭，說道，「你去調查下高偉民的底細，在最短的時間內給我最詳細的報告。」

  楊琳點頭，「有著重要調查的方面麼？」

  韓諾想了想，說道，「重點查查他最近接觸的服裝業的人物，以及暗地裡的買賣。」

  楊琳點頭。

  「另外，再查一下宋啟林的周邊關係，重點調查他的私生活和家庭關係。」韓諾又說道。

  楊琳雖然心有疑惑，但是對於韓諾的吩咐向來沒有多疑的，點頭記下，準備立刻去辦。韓諾又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就繼續低頭批閱公文。

  楊琳在快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忽然想起來，又回頭對韓諾說道，「對了，老大，昨晚那孩子的領養手續已經辦妥了，羅子隨時可以去醫院接孩子了。」

  韓諾抬頭看了看她，說道，「你去通知他吧……等等，還是先跟他老婆說吧，讓他老婆告訴他。」

  楊琳一笑，點點頭，拉開門出去了。

  韓諾又拿起筆，在公文上簽了兩筆後又僵住，好一會兒才再次放下手裡的烤漆鋼筆，靠在了身後的真皮大椅上，轉了個身，點燃煙看向窗外。

  窗外，士兵們的訓練聲音不絕於耳，一面半舊的國旗迎風獵獵作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