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發瘋

  宋天利似乎有些焦灼，又往宋啟林跟前走了兩步，看了眼白小西，然後低聲說道，「爸，那個高偉民一直想染指咱們的服裝行業，您又不是不知道。」

  宋天遠跟著說道，「對啊，爸，說不定是那個高偉民想從中作梗，借著琪琪生病，想分散咱們的注意力，搶占伊斯的女裝生意也說不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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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啟林聽著，臉也色越來越難看，轉臉看了看一直站在旁邊無動於衷的白小西，見她毫不在意地四處打量，又想起剛剛白小西給房子看風水時說的話，心裡一時間也有些猶疑不定。

  「白大師，您剛剛在屋外，都沒問過我們，怎麼直接就知道出事的地方是三小姐的房間？」這時，一直站在最後面的梁林像是跟白小西聊天，隨口問道。

  白小西收回打量房間的視線，摳了摳腮幫子，說道，「嗯，因為我有陰陽眼，看到那個房間有陰氣外泄，所以……」

  「陰氣？！」李亞婷一聽，哪裡還能安靜住，立刻疾走過來抓住白小西的手腕，問道，「大師，您說的陰氣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我女兒，我女兒快死……」李亞婷說不下去了，眼眶立刻就又紅了。

  白小西又摳了摳臉側，推開李亞婷抓住自己手腕的手，說道，「我得先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只是根據你們的描述來說，倒有點像是撞客了。」

  「撞客？」宋啟林下意識問了一句，「什麼意思？」

  白小西揉著被李亞婷抓痛的手腕，扭頭看宋啟林，「撞客的意思就是……」

  「呀！救命啊！」

  「不好啦，三小姐又發瘋了，快來人啊！」

  突然，距離幾人幾十步遠的碩大歐式樓梯上，連滾帶爬地衝下來幾個傭人，邊跑邊喊，神色都驚恐慌亂。

  「哐！」

  又是一陣巨大的瓷器摔碎的聲音從二樓傳來。

  「爸，琪琪……」宋天利見狀，有些猶豫要不要去阻止自家妹妹，但是，沒等他說完，原本一直心不在焉地站在一旁的白小西，忽然一個閃身，拔腿就循著聲音朝樓上跑去，邊跑邊伸手進身上的攝影背心口袋裡抓東西，而剛剛跟白小西說話的梁林，也毫不猶豫地跟在後面沖了過去，李亞婷也連跑帶跌地朝樓上跑去，邊跑邊喊，「琪琪啊……」

  宋啟林也杵著拐杖，連忙跟在後面往樓上走。宋天利宋天遠忙過去扶他，邊說，「爸，你慢點，我扶你。」

  宋啟林看了眼兩個殷勤的兒子，冷冷吐了一句，「沒用的東西！」

  宋天利宋天遠一僵，對視一眼後，裝作什麼都沒聽到，跟著宋啟林往二樓宋琪琪發瘋的地方走去。

  白小西剛剛衝上二樓，就聽到不遠處又傳來「哐啷」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扭頭看了看，無奈地撓了撓後腦勺——這房子裡的構造太複雜了，找不到地方啊！

  這時，跟著跑上來的梁林伸手一指，「這邊。」說著就朝白小西的左手邊跑去。白小西趕緊跟著他往那邊跑，迎面就看到一個幫傭，捂著被劃傷出血的臉，踉踉蹌蹌地朝樓下跑去。

  白小西皺眉，一把拉住還要往宋天琪那兒跑的梁林，「慢著。」

  梁林著急地回頭，「白大師，得趕緊去阻止琪……三小姐啊！」

  白小西搖搖頭，「你們去太危險了，等我制服她，會喊你們的，你先攔住後面要過來的人，我先過去。」

  梁林看白小西忽然滿臉的嚴肅，莫名地就產生了信賴的感覺，點點頭，「好，白大師你也小心一點，三小姐發瘋的時候力氣最大，如果你制服不了她，就喊我……」

  梁林話沒說完，白小西就擺擺手，越過他朝走廊的另一頭走去，邊從攝影口袋裡掏出一個黃色符篆，邊小心地往宋天琪的方向靠近。

  梁林站在後面面露擔心地看著，另外，李亞婷也跌跌撞撞地跑過來，被梁林攔住了。而宋天琪的房間裡，又傳來東西被砸碎的聲音。

  「爸，琪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不能總放在家裡，還是該送到醫院去吧？」宋天利扶著宋啟林，邊往樓上走，邊說道。

  宋天遠也點頭，「那個高偉民向來迷信，爸，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誰還信那些妖魔鬼怪的事啊！琪琪可能真的是精神分裂……」

  宋天遠話說一半，沒宋啟林狠狠地瞪了一眼，「你們倆就這麼希望琪琪出事？！送去醫院讓更多人知道琪琪瘋了，我宋家，我伊斯的顏面，還要不要了！」

  宋天利聞言，眉梢微不可見地揚了揚，「對，爸，是我跟二弟考慮不周全，但是琪琪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啊，總得要治的。」

  「哐啷！」「啊！」

  宋天琪的房間又傳來東西砸碎的聲音，還有宋天琪的像獸吼一樣的尖叫聲。

  宋啟林皺眉，抬頭看了看二樓宋天琪房間的方向，說道，「先讓那個女道士試一試吧！」

  宋天遠賠笑，「是啊，先死馬當作活馬醫，試一試也沒什麼要緊的，正好能揭穿那個騙子！」

  父子三人說著話，就到了二樓的樓梯口，梁林趕緊攔住三人，說道，「董事長，現在還不能過去。」

  宋啟林就聽宋天琪房間的尖叫聲不斷，問道，「怎麼回事？怎麼不能過去？」

  梁林的臉也有些白，扶了扶眼鏡說道，「白大師說現在太危險，我們不能靠近，等她制服了三小姐，再讓我們過去。」

  宋啟林點點頭，杵著拐杖的手用力地握了握拐頭，而一旁他的夫人李亞婷，早已嚶嚶哭泣起來，邊抓著宋啟林的袖子，哭泣道，「老林，琪琪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

  宋啟林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別哭了，說什麼亂七八糟的！琪琪不會有事的！」

  李亞婷卻還是哭個不停，而就在這時，原本持續貫徹別墅內宋天琪的尖叫聲，忽然伴隨著「咚」一聲巨響，戛然而止。

  站在樓梯口的宋家幾個人，和心有餘悸地站在一樓朝上看的幫傭們，也都是一愣。

  又過了兩分鐘，眾人就見白小西齜牙咧嘴地揉著後腦勺，從迴廊那頭走過來，朝樓梯口的幾人說道，「過來吧，宋天琪被我制服了。」

  宋啟林一驚，撇下宋天利宋天遠就趕緊跟著白小西往宋天琪的房間走去，李亞婷和梁林連忙跟上，宋天利宋天遠則是對視一眼，也跟了過去。樓下，一群幫傭面面相覷。

  宋啟林跟著白小西走進宋天琪的房間，就見宋天琪仰面躺在床上，手上還握著一塊沾著血漬的花瓶碎片，滿屋子都是碎裂的東西，連房間的窗子都被椅子砸爛了。而宋天琪的額頭正中央，貼著一塊黃色的符篆，符篆上有紅色的鬼畫符一樣的圖畫。宋啟林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那符篆，還湊過去看了看，這才發現，自己的確沒有眼花，這符篆上的紅色圖畫，真的在閃著微微的光亮。

  「大師，這……」宋啟林心中對白小西的一絲懷疑，也在看到這符篆上的光亮時，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白小西剛剛被掙扎的宋天琪一把推到牆上，後腦勺砸到了牆上，正抽著冷氣揉腦袋呢。見宋啟林似乎被宋天琪的模樣嚇到了，於是解釋道，「你女兒的確撞客了，我用符篆壓制住了，暫時沒有危險。不過……」

  本來宋啟林聽到白小西說宋天琪暫時沒有危險，心裡還鬆了口氣，但是這口氣還沒松完，白小西又來了個不過，立刻把宋啟林的心眼又提起來了。

  「……不過，幸虧你們把我叫來的及時啊，我要是再晚來一天，你女兒估計，就要命喪黃泉了。」白小西揉著抽痛的後腦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