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虛情（一）

  莊啟源臉上的神色不變，眼裡卻升起冷意來。

  

  「見過太子妃。」易攬霜一點也沒有因為給往日裡不如自己的女子見禮而覺得放不開，做的很 大方。

  元喜抬手，「起來吧，平日裡咱們不用這般客套。」

  「這哪行，太子妃不讓我們見禮，那日記著咱們往日裡的情份，可禮數在那裡擺著不能不守。」易攬霜很是親切，「妾身大婚沒有給太子妃送貼子，太子妃不會生氣吧？我到想著要送，只是你現如今的身份在那裡，可不能那般隨心所欲了，這個我也是知道的，故才沒有讓人送貼，到是太子妃成親那日，觀禮卻不能到新房裡看人，也沒有見到面。今日總算是見到了，咱們也有幾個月不見了，你還好吧？」

  說到最後，又像往日裡那般親近。

  元喜也沒有去計較，到是莊啟源在一旁提醒道，「與太子妃說話豈能用你我之稱，這樣有失規矩。」

  「看我，這又忘記了，總是想著當初往銅川去的一路上咱們在一起的日子。」易攬霜抿嘴一笑，別有風情的掃了莊啟源一眼，才又回過頭來與元喜道，「現在咱們都成了親，怕是下次再見面，就都要抱著孩子出來了，這日子可真不抗混啊。」

  「臣就去前面，就不多打擾了。」莊啟源不願聽妻子說話，對元喜作揖後大步的離開。

  易攬霜嬌羞的抿嘴一笑，「太子妃不知道，夫君與我成親日是子也不少了，直到今日見面還會害羞呢，換成誰都想不到會這樣。也就是沒有外人，我才把這事說出來，也怕別人聽到笑話。」

  元喜聽出她的意思，也願得配合她，「難得你們夫妻之間的情誼深，有這樣的情趣，到是讓人羨慕。」

  「太子妃羨慕我們，我們又何嘗不羨慕太子妃呢，太子妃與太子那才是真情誼，當初在路上的時候，我就覺得太子與太子妃有眼緣，今日兩人可不就走到一起了。」易攬霜一臉的歡喜。

  元喜站起身來，一邊彎下腰拿起帕子，才淡聲道，「是啊，與那時候比，姐姐到是愛說話了，妹妹也沒有想到。」

  易攬霜的臉微微一僵，笑有幾分不自然，「做了婦人，有一府的事情要管，想像以前那樣也不行了，太子妃主持的家業比妾身還要多，慢慢也會體會到。前面的觀禮已經完了，咱們也過去吧。我原是過來尋夫君的，巧的在這裡遇到了太子妃，太子妃怎麼沒有去前面？我看太子帶著許姑娘在前面，鍾夫人還問起了太子妃了呢。」

  「鍾伯母知道我不喜歡吵鬧，太子便帶了表姑娘去湊熱鬧了。」元喜慢慢的往前走著。

  易攬霜就滿是羨慕道，「太子妃的袍子真是好看，是宮裡出來的料子吧？」

  若是當初她沒有上趙元喜的當，今日高高在上的身份和這一些豈不是她的？

  現在後悔已晚，更是連不滿都不敢表現出來，還要笑臉糾結，易攬霜只覺得胸口一堵，莊啟源又心中有著趙元喜，夫妻之間生分，沒有一件事情讓她的心裡痛快的。

  易攬霜的思想亂飄，那邊元喜聽到她問起衣袍，才淡聲道，「不過是平日裡自己做的，江南那邊戰事吃緊，皇上又剛剛登基，宮中的東西早在暴民入京的時候被搶空了，哪裡還有什麼東西賞下來，說起來咱們皇上可是當今最清廉的一位了。」

  易攬霜笑了笑，「也是，我到沒有想到這一點，到底不似妹妹嫁入皇家，能看的這麼透。」

  對於這種奉承元喜沒有說話，兩人走到花園的院門口，走動的下人已經多了起來，下人見了元喜分分見禮，易攬霜開始還可以當看不見，等到了後院見到各府的夫人和姑娘，才鬆了口氣。

  那種被忽視的感覺，以前她哪裡明白是什麼滋味，直到這一刻才深有感受，所有人眼裡有的只是趙元喜，一個高高在上的女人，而惜日裡的她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現在卻只配當個襯托。

  看著被從人圍在中間見禮的趙元喜，易攬霜慢慢的退到一旁，易攬月不知何時走到了她的身邊，抿嘴笑道，「姐姐一定很羨慕太子妃吧？想當初我想成全姐姐，姐姐還不願意，弄的我像個惡人一般，現在是不是後悔了？」

  「在這裡亂說話，也不怕丟了性命，你不想活，易府的人可沒有想陪著你死。」易攬霜給了她一個冷眼，「妹妹也嫁為人婦，有些話輕重你心裡是最明白的，還是不要亂說話的好。」

  「不過是與姐姐說悄悄話，哪個會偷聽了去，姐姐太大驚小怪了。」易攬月抿嘴笑了起來。

  易攬霜沒看她，去了一旁與聶倩茹挨著坐下，「許久不見妹妹了，妹妹還好吧？」

  聶府退了婚事，卻又來觀禮，這可讓眾人挺意外的。

  「有什麼好不好的，鍾府下了貼子，哪敢不來啊。」聶倩茹到也不怕身邊的人聽到。

  不過眾人聽了，也沒有人看她，只當沒有聽到。

  誰不明白鍾府下了貼子讓聶府的人來只是有羞辱之意，聶府自薄涼，自己設計弄來的婚事，看到人家出事又馬上退了親，現在鍾府不但沒有 記恨聶府，還請了聶府的人過來觀禮，在外人眼裡鍾府是大度的，只能將聶府貶的越發一無是處。

  偏聶府明知道鍾府的用意又無法反駁，誰讓聶府對不起鍾府呢。

  易攬霜掏出帕子掩著嘴，輕聲提點，「既然來了，妹妹就該笑臉相對才是，這樣一弄，反而越讓人說出不好來。」

  「謝謝姐姐好意提醒，我現在這樣怎麼做，也沒有人敢到府上來提親了，還有什麼可怕的。」聶倩茹破罐子破捽。

  易攬霜眼裡閃過嘲弄，面上卻搖搖頭，「妹妹這又是何苦，眼下誰的日子也不好過，怕只有那位被圍著的好過，咱們哪裡比得，眼下不過是自己打發日子罷了。能快活一天是一天吧，何必弄的自己難受。」

  「呵呵，姐姐平日裡也是這樣勸慰自己的吧？」聶倩茹笑了起來，「我可沒有姐姐那般好性子，不高興也能藏的那麼好，不過姐姐嫁的這麼好，怎麼會過的不開心呢，京城裡誰不羨慕第一才女嫁給第一才子，姐姐有好的家世好的娘家好的夫家，哪一點不讓人羨慕，這樣還說日子過的不好，到讓人想不明白了。」

  「妹妹，你我多年的交情，今日聽你的話怎麼似我得罪了妹妹一般？」易攬霜說這話時，臉上到是帶著笑，「若是有哪裡得罪了妹妹，我就在這裡跟妹妹賠個不是了，別因為什麼誤會壞了咱們之間的情誼，今日又是鍾府大喜的日子，咱們也別壞了人家的喜氣。不過說起來，趙府的人到沒有人，這也正常，畢竟當初包姑娘可是趙府五房的夫人。」

  說到最後的時候，易攬霜又轉了話題。

  聶倩茹懶得與她虛偽與蛇，說起趙府的事，到是冷冷一笑，「趙府四房到是來了，不過與曹雪打到了一起，人早就走了，除了四房，其他幾房到是沒有來人，就是趙府的大房也只讓人送了東西過來，除了太子妃，趙家的人真沒有來的。曾是趙府五房的夫人改嫁，要是趙府的人過來，面上哪裡過得去。」

  「原來是這樣。」易攬霜只顧著看著莊啟源，到真沒有注意這邊的動靜。

  聶倩茹咯咯的笑了起來，站起身來，眾目睽睽之下走到元喜的身前，先不失規矩的見了禮，才起身道，「難得見到太子妃，給太子妃見禮了。」

  當初聶倩茹搶了太子妃的婚事，可惜人家高嫁了，成了太子妃，聶倩茹搶了婚事最後又嫌棄對方退婚，此時還到眼前來這般張揚的見禮，多少有著挑釁的意味。

  聶夫人氣得臉都白了，忙起身上前來，「這孩子，見到太子妃你也不用這麼激動。」

  又跟著元喜解釋，「讓太子妃笑話了，茹姐一直說著要見見太子妃呢，要親自給太子妃道喜。」

  元喜淡淡一笑，「今日是鍾府的大喜日子，我不過是過來觀禮的，大家平日裡就熟悉，也沒有那麼多的規矩，聶夫人請起吧。」

  元喜說沒有規矩，卻叫鍾夫人為伯母，叫聶夫人為夫人。

  眾人一聽馬上就明白了。

  聶夫人笑意勉強，「正是這個理。」

  一邊拉著女兒，暗下用力，不讓她亂說話。

  許晴在一旁眨眨眼晴，「這是誰家的姑娘？」

  她一開口，聶夫人高興了，也找到了台階，拉著女兒過去，「這是我家女兒，許姑娘初到京城沒有玩伴，若是喜歡了，可到我們聶府來玩。」

  「那敢情好，我在京城裡誰也不認識，聶姑娘若是得空可以到太子府找我。」許晴羞澀的開口，回頭才問向元喜，「表嫂，我可以請聶姑娘到府里來陪我玩嗎？」

  在所有人面前小心翼翼的，像被誰欺負了一樣。

  綠竹看了就忍不住生氣，四下里眾人也都看了過來，多數人眼裡是看戲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