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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找茬(三)

2024-05-20 11:32:06 作者: 八匹

  男女在這種情況下碰面,到也沒有什麼,所以一個是高高在上的才女穩得住身份,一個是渾不在意,等男子們到跟前時,兩人仍舊不受所影響。

  眾男子眼前卻是一亮。

  易攬霜是才貌在京城裡排第一,美名在外,另一個卻是惡名在外,今日卻也讓眾人驚艷了一把的趙元喜。

  「不知兩位姑娘在此,失禮了。」站出來的是古言。

  眼前的人都是勛貴家的公子,其中高子騰正站在古言的身邊。

  易攬霜側過身子見禮,「公子多禮。」

  至於元喜,背著身子,根本動也沒有動。

  這一群人裡面沒有一個好東西,正是那些所謂的正派君子,當日趙元喜送詩給莊啟源,正是這群人在身邊,那些嘲弄聲,她可還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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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男子目光從易攬霜的身上掃到那一道俏影上,不由得低聲議論聲來,其中高子騰的聲音格外引人注意,「裝什麼矜持,真以為換了身衣服,就能抹掉以前的惡名?」

  這明顯在說趙元喜,偏還有在一旁附和的笑,古言的笑聲格外的大。

  易攬霜微微蹙眉,保持著女子的矜持到不好說什麼。

  元喜好笑的回過頭,上下打量著高子騰,「高公子,這幾天聽府里的下人議論說高公子不穿衣服的帶著外室在街上跑,不知真假?」

  原本是不打算生事,無奈虎無傷人意,人有害虎心。

  昨天還是綠竹去廚房取菜的時候聽說了高子騰的事,加上莊子上的事,元喜越發的不待見他,只是念著兩家畢竟也是親戚,到也給他留些情面,卻不想在外面針對自己的竟然是他。

  元喜的話音一落,四下里輕起一片輕笑聲,可到底高子騰在場,也不好做的太明顯。

  高子騰漲紅了臉,「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卻是心虛無法辯解。

  元喜拿著手時的帕子捂在嘴邊,脆聲一笑,才道,「喲,這還頭一次聽說說真話還是錯呢,今日受教了,高公子是君子,我這小女子在這裡給您賠不是了。」

  語罷,元喜還做了一個標準的萬福。

  這樣的羞辱可比打高子騰一巴掌還讓人難堪。

  其他人都看熱鬧,一群人里也多看不起高子騰,還沒有娶妻就學人養外室,還赤身的跑到街上,心下雖明白是被人算計了,卻終是覺得與這樣的人為伍有**份,可人一直賴在他們這裡,又甩不掉,更沒有人敢直說。

  眼下見他與惡名在外的趙元喜掐架,哪有不看熱鬧的。

  到是古言,冷嗤出聲,「丞相府教的就是這樣的規矩?」

  元喜迎視過去,反唇相譏「高府和古府教養出來的君子就是在背後講究閨中女子當面嘲弄?那丞相府確實不敢與高府和古府媲美。」

  看到對方暴怒起來的神色,元喜一鼓作氣,「滿口仁義道德,竟做些小人的事。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自己無德竟還滿口規矩道理,可謂可恥。古公子該知道《論語》里的話:君子不妄動,動必有道;君子不徒語,語必有理;君子不苟求,求必有義;君子不虛行,行必有正。正所謂做為君子該謹言慎行,古公子自喻是謙謙君子,卻無度,欺弱女子,又何謂君子?」

  元喜的一番話下來,將在場的人都震了一下,那個眾人眼裡的無良草包女,竟說出這樣一番道理來,就是易攬霜也不由得多看了元喜一眼。

  並輕啟唇齒,「閨名對女子來說會關乎到她後半生,今日是古公子和高公子失禮了。」

  連堂堂才女都開口了,加上先前元喜的話,這次古言可是一敗塗地。

  又羞又惱,先前趙元喜的話他卻不甘低頭,可事情僵在這又不好,到是易攬霜給了大家台階,古言順勢而下,作揖道,「在下剛剛多有得罪,請趙姑娘原諒。」

  元喜端正的受完了他的禮,才道,「君子有容人之量,小人存嫉妒之心,今日在國公府做客,我便不多追究,古公子切記日後不可犯這樣的錯,省得害了自己失了名聲,因小失大。」

  你因嫉妒而當眾羞辱女子不在乎名聲,我雖是惡名在外,你這樣做卻也讓人失了君子的名聲。

  眾人皆明白元喜心中所指,古言臉乍青乍紅,還要擺出謙虛的樣子,「古謀受教。」

  牙卻只差咬碎了。

  好在這時候船已經劃了過來,一直靜立在一旁的下人才靠上前來,馮氏身邊的妍繡跟著趙元綺走了,只留下綠竹在一旁。

  帶來的那些二等的婆子和丫頭都被安排到了歇腳的院子,至於服侍的人國公府自是有安排。

  綠竹一直在旁邊看著,要不是記得出門前姑娘的交待,早就沖了出去,眼下見姑娘以一敵眾人,臉上的笑都掩不下去。

  小船上,元喜帶著綠竹坐在船尾處,易攬霜帶著貼身的丫頭坐在船裡面,兩人各望向船兩頭的荷花,不說話到也沒有覺得尷尬。

  今日若說易攬霜幫自己說話,元喜到沒有覺得該感謝,或者說易攬霜只是在給古言找台階下,不然自己足可以逼得古言日後被人指點,偏被易攬霜一句話給帶了過去。

  「趙姑娘可是在怪我多事?」輕柔的女子聲音突起。

  元喜回過頭看向易攬霜,見她看著自己,淡淡一笑,「易姑娘多慮了。」

  怪又如何?事情都過去了。

  元喜的話一落,就見易攬霜身邊的丫頭狠狠的看過來,似在為報不平。

  元喜挑挑眉,就聽易攬霜已經又開了口,「擇辭而言,適時而止,是為婦言。今日對錯眾人已知曉,趙姑娘若再戳戳逼人,縱然是你沒有錯,也有錯了。攬霜擅自作主,望趙姑娘莫怪。」

  元喜打量著她,一雙清澈的眸子,一眼就能看到底,「多謝易姑娘為我著想。」

  這謝不論真假,易攬霜卻不在意,「既然趙姑娘誤會便可。京城勛貴之家多看中女子婦德,趙姑娘性子單純,時間久慢慢就會明白。」

  既然對方有交好之意,元喜也沒有拒絕的道理,對她笑了笑,卻沒有接話,實在是上輩子她只顧著怎麼追到莊啟源,沒有與女人接觸過,也不知道要怎麼相處,特別是這種端端正正的大家閨秀,說話文鄒鄒的,張嘴是婦德,閉嘴是婦行,她哪裡看過那些。

  不過好在湖裡的荷花好,小船又很快的靠了岸,有婆子過來服侍人上岸,在對岸只看到一角小亭,可下了船才發現這處假山很大,裡面有套院,不過套院的外面卻搭著長廊和水榭,以便賞荷。

  上輩子她就是掉在池子裡算計了莊啟源,這輩子一切都往前推,元喜也藏了個心眼,雖然今日是賞荷,她卻不打算與長輩們分開,更不靠近有水的地方,現在這有套院,那就更好了,決不出套院。

  院子裡面栽著大芭蕉,眾夫人和姑娘都坐在院子裡,馮氏看到元喜進來,忙對著她招手,元喜不理會四下里的側目,大大方方的走過去。

  「夫人,這就是我那個二侄女。」馮氏拉著元喜的手,給上坐的婦人介紹。

  元喜認識她,國公府的當家主母陳夫人,馮氏的聲音一落,便上前見禮,「見過夫人。」

  「好孩子,到我跟前來。」陳夫人笑著對元喜招手,元喜就大了幾步站到她身前,卻也差兩步,陳夫人拉過元喜的手打量著,「好個標誌的姑娘,前些日子軒哥勞你照顧了。這是伯母給你的見面禮。」

  說著,陳夫人把手上帶著一串瑪瑙手串滑到了元喜的手脖子上。

  都戴上了,元喜知道不能再拒絕,又落落大方的道了謝,又被陳夫人問幾句多大平日裡在家都做什麼,依依回答之後,才退回到馮氏身的椅子上坐下。

  若是旁的女子受了陳夫人這樣的親近,在場的人少不得要羨慕,偏這人是趙元喜,一個惡名在外的,在場的人沒有羨慕,到是都在帶著看笑話的眼神打量著元喜。

  多數心裡覺得是國公府踏了丞相府的情,又是這份二姑娘的,才當著眾人的面把國公府的態度表出來,也省著日後被這位二姑娘拿著這雞毛當令箭,挾恩圖報,畢竟這樣品性的人,誰知道能做出什麼事情來,不還如趁現在把人的嘴給堵上。

  陳夫人看著和藹,「我們這個年歲大的在這裡說話,你們這些姑娘都出去玩吧,聽我們在這裡說話也怪無趣的。」

  又叮囑兩個女兒,「虞林和虞丹,你們可要好好招待客人,今日你們可是主人。」

  陳夫人只生了兩個兒子,國公府獨獨的兩個男嗣,兩個庶女是姨娘所生,卻養在陳夫人的身邊,也頗為受寵。

  兩人歡喜的應下,這才攜了眾姑娘到了二門的院子去。獨元喜又是自己被排擠在外,單獨的走在後面,她到不在意,卻有人慢下步子等她,正是易攬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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