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聊八卦（五更）

  姚大江當天下晌趕著車去了宋家村一趟，跟宋強說了事情的結果，宋強也放心了，說明天就帶著人過來繼續上工，給趙家蓋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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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晚飯過後，姚瑤把一家人叫到一起，要算一下家裡的帳，以及商量一下接下來賺錢的門路。

  家裡從開始蓋房到現在，收入一共是六百兩銀子。

  蓋房子，買東西，給兩家老人孝敬錢，擺暖房酒，全部加起來，花掉了一百八十八兩。

  現在還剩下四百一十二兩銀子，以及幾個銅板。

  看起來不少，一家人保證基本生活的話，也能用好幾年了，但是日子總是要越過越好的，姚瑤始終認為，錢不是省出來的，是賺出來的。

  「大家說說自己的想法吧，咱們家接下來怎麼賺錢？」姚瑤問。

  姚大江先開口了：「我覺得得再買幾畝地，現在總共就兩畝地，打的糧食交了賦稅之後都不夠吃。」

  姚瑤點頭：「這個我贊成，地可以買，多買點，出工錢讓別人幫忙種都行，爹打算買多少？」

  「我問過里正了，咱村的上等田，十兩銀子一畝，中等田六兩，下等田三兩。咱們家那兩畝都是最差的下等田，我想再買五畝中等田，好好侍弄，收成不會差。」姚大江說。

  「既然要買，就買最好的地吧，照爹說的，先買五畝。問問里正，有沒有離我們家近一點的上等田，能買下來是最好。」姚瑤想了想說。

  「那就聽你的，我明兒抽空去問問。」姚大江點頭，「賺錢的話，等幫趙家把房子蓋好，不忙了，我就能做木工活賺錢了。」

  「嗯，爹的手藝不錯，但做那些低端的東西賺不了幾個錢。到時候我們商量商量，做點能賺錢的東西去賣。爹先幫趙家把房子蓋好，抽空把地買了，我再想想。」姚瑤說。

  「瑤兒你點子多，到時候你出主意，爹都聽你的。」姚大江樂呵呵地說。

  宋氏看姚大江說完了，也開口說：「家裡事忙完，我做點繡活去賣，不過我繡工一般，可能賺不了幾個錢。」

  「既費力又賺不了多少錢的活兒咱們不做。」姚瑤笑著說，「娘要是感興趣的話，到時候我給你畫點圖樣，做點別人沒做過的東西。」

  「那我能做好嗎？」宋氏這輩子也沒自己賺過錢，沒多少自信。

  「肯定能！」姚瑤點頭。

  「我跟娘一起做吧。」姚玫說，「我也不會別的。」

  「暫時先這樣，等我想到了什麼適合大姐學的手藝，再教大姐。」姚瑤說。

  姚珊看了看姚玫，又看了看姚景澤，皺巴著小臉說：「到我說了嗎？我……我啥也不會……沒法兒賺錢……我好沒用哦……」

  「你會餵雞，會照顧小弟，怎麼會沒用呢？小妹最有用了。」姚瑤笑著說，「對了，娘不是想買個小豬崽兒嗎？這兩天就問問看誰家有賣的，早點買回來養著，過年就能殺了。」

  「好。」宋氏連連點頭，「你張家嬸子說了她家有，我明兒就去看看，捉一隻回來。」

  姚景澤在姚大江懷中昏昏欲睡，他太小了，暫時沒法兒參與家庭會議。

  姚瑤看向了小白，小白趕緊開口說：「我正在學木匠手藝，學會了就能賺錢了。」

  「嗯，好好學。你還要放牛，餵豬，幫爹種地，教我讀書寫字，陪小妹小弟玩兒，跟著康安哥去打獵。」姚瑤認真地說。

  姚玫噗嗤一聲笑了：「二妹，你咋給小白安排那麼多活兒？他就一個人，分不了身。」

  「你行不行？」姚瑤問小白。

  小白點頭：「我可以的。」

  「大姐你看到了，他說他可以的。」姚瑤說著，拍了一下小白的肩膀，「我對你有信心，加油！」

  「那你可以叫我大哥嗎？」小白對於這件事有執念。

  「不可以。」姚瑤搖頭。

  「為什麼？」小白不解。

  「原因你自己慢慢想吧。」姚瑤笑了笑，然後宣布今天的家庭會議結束，她就起身回房了。

  「瑤瑤。」小白追了上來。

  「咋啦？」姚瑤回頭問。

  「到底是為什麼不能叫我大哥啊？」小白皺眉，顯然這件事讓他有一點困擾。他比姚玫大，姚玫不叫他大哥，他覺得無所謂，但他想讓姚瑤叫他大哥。

  「你自從來到這個家，沒有管我爹娘叫過爹娘，那我為什麼要叫你大哥？」姚瑤說完，轉身回房，把門關上了。

  小白神色微怔，喃喃自語：「我沒有叫過嗎……」

  第二天宋氏過來叫姚瑤起床，像以前那樣很自然地幫姚瑤穿衣服，一臉喜色地跟姚瑤說：「瑤兒，小白今天管我叫娘了！」

  姚瑤再見到小白的時候，就看到小白眼神殷切地看著她，等著她開口叫他大哥。

  「小白大哥。」姚瑤笑容燦爛地叫了一聲。

  小白皺眉：「可以不叫小白，只叫大哥嗎？」

  「不可以。」姚瑤很傲嬌地表示。

  小白看著姚瑤，眼神無奈，伸手揉亂了她剛梳好的頭髮，然後在姚瑤的腳朝著他踢過來的時候，默默地飄走了……

  第二天，姚大江再帶著小白去趙家幫忙蓋房子的時候，宋氏帶著姚瑤和姚珊，還有姚景澤，一起坐著牛車出門了，只留了姚玫在家裡。

  宋氏是要去張大柱家買小豬崽兒，姚珊和姚景澤都想跟著去玩兒，姚瑤是被姚景澤拉上的。

  張大柱家跟趙大年家離得很近，上個坡，拐一下就到了。

  姚大江下了車，把車留給了小白，讓他等會兒送宋氏和弟弟妹妹回家去，再過來。

  姚大江去了趙家，小白把車停好，牛拴在了張大柱家門口的樹上，很自然地把姚景澤抱了起來。

  那邊宋氏已經喚了張大柱媳婦兒于氏一聲，她開門迎了出來。

  「月容你咋來了？快進來！二丫三丫小四，還有這個老大，是叫小白吧？趕緊的，都進來！」于氏熱情地招呼他們進家了。

  張大柱家房子不大，收拾得很乾淨，豬欄裡面養了頭大母豬，前些天剛下了一窩豬崽兒，最近正要賣。

  小白抱著姚景澤去看小豬，姚珊也抓著小白的衣服跟著跑了過去。

  一窩小豬在豬圈裡面亂竄，姚瑤覺得醜醜的，但姚珊和姚景澤眼睛都亮晶晶的，覺得小豬崽兒很可愛。

  于氏之前只是跟宋氏提過她家有小豬崽兒，沒想到宋氏今天就上門來買了。

  于氏讓宋氏隨便挑，姚景澤小手指向了一隻懶洋洋地窩著不動的小豬崽兒，身上帶黑花兒的，宋氏笑著說：「就要那隻吧。」

  「你還真疼孩子，孩子說啥就是啥。」于氏笑說著，進了豬圈，把姚景澤指的那隻小豬崽兒拎了出來，放進了宋氏帶來的籮筐裡面。

  于氏挽留宋氏多坐一會兒，宋氏想著家裡也沒要緊事兒，不著急走，就跟于氏坐在院子裡聊了起來。

  于氏是個很健談的人，東家長西家短，村裡的事兒啥都知道。宋氏之前很少出門，這會兒聽著也覺得有意思。

  這邊于氏說著村裡的八卦，宋氏聽得認真，聊著聊著說到了姚家老宅。

  「月容，你妹子家出事了，你知道吧？」于氏問宋氏。

  宋氏愣了一下：「我妹子？我娘說我妹子又懷上了，我正準備過幾天跟我娘一起去金水鎮看她呢。」

  「我說的不是你娘家妹子，是大江那個妹子，叫秀玲的！」于氏說。

  老宅姚老頭和孫氏一共生了三兒一女，唯一的閨女叫姚秀玲，嫁到了鎮上去，男人在鎮上一個鋪子當掌柜，家裡過得很富裕。

  以前姚秀玲回娘家，正眼都不看宋氏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宋氏還真沒聽說姚秀玲怎麼著了，于氏看她不知道，就一拍大腿說：「這麼大的事兒，你們咋還不知道呢？姚秀玲她男人在鎮上當掌柜，手腳不乾淨，被東家打了一頓趕出來了！聽說一條腿都打斷了呢！也不知道昧了人家多少錢，反正他們家在鎮上的房子家什全都賣了！就昨兒個，那馮家一家老小都被姚秀玲帶著投奔娘家來了，天擦黑進的村。我還尋思著，姚秀玲可別看你家有點錢，把主意打到你們頭上去！」

  宋氏蹙眉：「我們都分家了……」

  「都知道你們分家了，但這人，哪兒那麼容易就分乾淨？」于氏對宋氏說，「反正你心裡得有個數，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不能再讓那一大家子欺負了。」

  宋氏下意識地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姚瑤，姚瑤微微一笑說：「嬸子你放心，我爹娘心善，我可是個心硬的，想找我家麻煩，得先過了我這一關！」

  「我看你們家二丫就是最厲害的！」于氏說著笑了起來，「二丫，你姑姚秀玲可是個潑辣性子，你娘性子軟，你可得護著她！」

  「她在別處隨便潑隨便辣，敢到我家去撒潑，我可不會給她面子。」姚瑤很淡定地說。

  後來姚瑤才知道，于氏不喜歡姚秀玲也是有私人原因的。于氏的男人張大柱年輕時候曾經看上了姚秀玲，張家還請媒婆去姚家提過親，是姚秀玲心氣兒高，看不上張大柱，後來嫁到了鎮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