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獻祭案(1)
2024-05-20 09:25:07
作者: 冰河時代
「我……算這個幹嘛?」滕沖不解,大魏朝佛教盛行,連皇帝都是信徒,特別是先帝痴迷到了日日與佛為伴連朝政都不理,他這個普通伯府庶子那有說話的資格。
葉芝搖頭,步出公務房。
滕沖跟上來,「葉小弟,你的意思是姓余的後台是位高僧,連楊、封兩家都不敢得罪?」
高僧,在大魏朝地位超然,一般人根本不敢得罪,大魏朝最大的寺廟叫明光寺,得道最深的高僧——智光上師,就連皇帝都禮讓三分。
「我什麼都沒說。」
「嘁!」滕沖不屑道,「不就是明光寺……」他突然捂住嘴,貼到葉芝身側,「你的意思是明光寺不單單收藏姓余的畫這麼簡單,他們……」
他們之間有什麼,以滕沖的身份不得而知了:「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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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芝攤手,「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可能?」滕沖立即反駁。
葉芝翻個白眼。
「啊,你真不知啊!」那你為何查到這裡就住手了呀,難道有神仙提醒?
楊國公、裴少卿等人種種反常之舉,讓葉芝嗅到了什麼,那沒抓到大理寺的和尚就好似一層揭不開的神秘之紗,無聲的阻止了葉芝。
大魏朝佛教盛行,風頭龐大到蓋過了朝庭,這可不是好兆頭,葉芝想起前段時間的銀匠案,那失蹤的五萬兩白銀流向了哪裡?裴少卿找到了嗎?
隨著冥婚案流程走完,余清知被移押大理寺,那天,葉芝等人剛巧遇到。
七月里,酷熱難擋。
二人目光在暑氣中相遇。
『濁世佳公子』一身白衣變成了皺巴巴的醃漬抹布,卻身形不佝、面色不敗,看向葉芝的目光狂妄不減。
擦身而過時,他挑釁笑道:「葉大人,後會有期!」
故意抬起鐐銬拱了拱手,一副雲淡風輕兩袖清風大儒的模樣。
滕沖氣的要衝上去揍他,被葉芝拉住。
明晃晃的想激怒她,一個拿女人來抵命的渣男,葉芝目光冷冷,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的押車消失在視線里。
「連青梅竹馬的表妹都不放過,真他娘的是個畜生。」滕沖氣不過,向著遠走的押車罵道。
罵他畜生又如何,又不能把他繩之於法,葉芝憋屈的胸口疼。
眼看七月十五中元節就要到了,家家戶戶都開始採辦祭祀用品。
葉家不僅準備了各式酒品果子,還買了河燈,「到時候,讓三郎領你們去梁河放燈。」
葉蘭、葉玉兩個庶女自從來了京城之後,吃的好,穿得乾淨,眼見的往白淨秀氣里長,特別是十五歲的葉蘭因擺攤做生意練出了爽朗利落之氣,跟在老家時比,簡直像是換了個人。
十二歲的葉玉以前吃不好穿不暖,是又黑又瘦又小,簡直就是沒娘受虐長大的典形模樣,到京城以後,葉芝開導了葉何氏,葉何氏因為兒子出息手中有錢,心胸開闊不少,現在也不為難這個典妾生的庶女了。
小妾葉姜氏與蘇流雲一起準備中元節的元寶,坐在迴廊穿風處一邊折一邊乘涼聊天,老家、京城、想起什麼就聊什麼。
葉家妻妾嫡庶一起過日子,平常且和睦。
葉芝沒能享受到這份安寧,長虞候世子姜伯濤到底請到她面前,看在滕沖的面子上,她不得不走一趟。
在進案發現場之前,葉芝事先聲明:「姜世子,這個案子是去年冬天發生的,離現在半年多了,很多痕跡都變淺甚至消失,我不能保證肯定能查出兇手。」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姜伯濤不僅沒惱,甚至表現出『我知道你謙虛』你不必謙虛我相信你的樣子。
葉芝就……很頭疼。
再說什麼,他也不會聽進去,他就是肯定她能找出兇手,罷了,世上沒有完美的犯罪,只有未被發現的線索,那就用心用力找吧!
因滕沖的關係,葉芝對姜世子的表弟——湯文鑫案大致有所了解。
湯家祖上曾為過大魏朝皇帝的帝師,曾盛極一時,但伴君如伴虎,帝師不知哪句話惹得皇帝不快被貶,雖沒動根基,但湯家算是跌出權力中心了。
到湯文鑫祖父只是個國子監博士,倒是教了不少學生,其中不乏貴勛之家子弟,因為師德厚重,他資質平庸的兒子被得用的學生提拔到禮部做了個六品主事,大小也是個土生土長的京官了,只要不出不屑子弟,在京城還混得過去吧。
湯文鑫仗著姑姑嫁到承伯府成了伯府夫人,為了滿足繁華京城醉生夢死的奢侈生活,不管是祖父還是他爹、他姑丈的名頭,只要能用,什麼坑蒙拐騙的事都干,就是為了弄到銀子盡情揮霍。
這是一起復仇案?
兇案發生在別院,這院子從去年冬到現在就沒再住過人。
「也沒人來動過,是吧?」葉芝看向滿屋灰塵,腳步輕踩,時不時蹲下,伸手拂去地上積灰,露出凝固變色的血跡。
姜伯濤點頭:「嗯。」
「現場保持的不錯。」葉芝看向倒地的桌凳,腦中推測著兇手潛入房間殺人的行動軌跡,「當時有找到兇器嗎?」
姜伯濤搖頭,「沒有,但仵作記錄,我表弟死於長刃兵器,可能是劍或是腰刀。」
葉芝詫異的望向姜、滕二人,連她這個現代人都知道劍與腰刀根本就是兩個兵器,劍雙刃且直,橫豎可以殺人,刀是單刃而且腰刀一般做成弧形,只能割、砍,根本不一樣。
「傷口很特別?」
「仵作說傷口切面很爛。」
到底是恨意難平,還是混淆視聽,如果是前者,那很可能是仇殺,若是後者,是個反偵察能力很強的傢伙啊!
葉芝彎腰,俯身細看半桌沿邊,血跡凝固,她拿出定製的放大鏡,百倍之下,血跡上衣服毛屑纖毫而現。
這是在當鋪里淘到的水晶石,被他打磨成了放大鏡,一個合格的刑偵人員怎麼會沒有趁手的工具呢?
京城某處巷子,王三正在整理院牆後的雨水道,「這幾天也不知被丟了啥,臭死了,到底誰家丟了死老鼠,有沒有良心,難道就臭我家嗎?」
王三一邊怨氣衝天,一邊用鐵抓籬築出了什麼東西:「爛乎乎,這麼大,不像老鼠,到底是什麼?」他湊上去看:「粗大又爛的要脫節,這不是個……」
意識到是什麼,嚯一下,王三扔了東西就跑,邊跑邊驚叫:「殺人啦……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