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殺妻案(7)
2024-05-20 09:24:47
作者: 冰河時代
葉芝朝裴景寧拱手,「大人,請太醫為二人驗血。」
一聽這話,閔長賢腿發軟後退一步。
古代滴血驗親這種東西是極其不準的,葉芝當然知道,要是碰到崔長浩與閔長賢的血型一樣,根本驗不出是誰的女兒。
葉芝這一招就是用了一個字『詐!』他的神情從側面承認了崔長浩的女兒是閔長賢的孩子。
「怎麼回事?」崔伯候感覺自己要瘋了,不停的搖著兒子的胳膊,「浩兒,你說,是不是閔長賢這個狗東西逼你的?」
崔長浩跟個死人一般,什麼也回答不了。
崔伯候轉頭就朝裴景寧大嚷,「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們搞錯了……」
葉芝朝裴景寧看過去,得到他眼神允許,對秦大川道,「秦捕快,麻煩請麻花巷尤游醫……」
一聽到此人,眾人神色怪異。
崔長浩甚至要撞牆,被滕捕頭等人制住。
肖博士震驚到瞳孔失焦,「裴大人,你的意思是崔長浩是個斷袖?」
葉芝毫不留情的撕開了這些貴族子弟虛假的賊臉,「尤游醫專門為京城小館裡的小倌看病,是不是斷袖,他一眼便能辨出,崔世子,是你承認還是讓尤游醫檢驗之後再承認?」
崔長浩癱倒在地。
崔伯候簡直瘋了,目齜牙咧,「姓裴的,趕緊殺了這個姓葉的……趕緊殺了他……」家醜外揚,榮伯府有何顏面在京中立足。
葉芝卻不急不燥的拱手道:「回大人,此案是二人合謀犯下的。」
裴景寧含威的目光掃過去,崔伯候發瘋的動作一頓,頹然耷下肩膀,這個連皇子都不怕的前御前副都使,那是他一個過氣的伯候能指使得動的。
白朗捧出一張紙。
這又是什麼?所有人都疑問,但凌厲的大理寺少卿在此,沒人敢問。
白朗的手突然一個翻轉,紙上內容呈現在眾人面前。
肖博士顫顫歪歪上前盯著看,「這是我女兒存在飛錢鋪的嫁妝清單。」
葉芝清朗道,「就是這為令嬡引來了殺身之禍。」
肖博士是世襲京官,幾代人累積,家財頗豐,沒想到卻害了小女。
「老天爺……老天爺……老夫只想讓女兒在夫家衣食無憂,怎麼……怎麼就……」肖家人不能承受這痛。
案子終於大白。
那一天,肖氏來雅築院並不是因為有人搶了丈夫,對於從不沾她身的男人來說,她早就當他死了,是崔、閔二人設計讓她來了雅築院,目的就是讓她拿出錢財供二人吃喝玩樂揮霍,沒想到曾受過屈辱的肖氏至死不從,讓二人起了殺心。
這起案子算是激情犯罪,畢竟十年前設計讓閔長賢代替崔長浩為崔家開枝散時,肖氏就已經啞巴吃黃連有苦不敢講,一旦此事暴露,不僅她成為京中笑話,崔、肖二府也一樣成為京中笑話無立足之地。
只是漫長的十年,沒人體會受活寡的女人內心有多苦楚,崔閔二人還以為肖氏會逆來順受乖乖捧出嫁妝歸他們揮霍,沒想到她就算死,也沒成全這對狗男人。
這也是肖氏一大早來一直到傍晚經歷這麼長時辰的原因,在這漫長又倉促的過程中,寡廉鮮恥的崔閔二人依舊沒想出解脫之法,不得以之下便用了相互不承認兇手的辦法,以此想逃脫律法的制裁。
天網恢恢,未必都疏而不漏。
但肖氏是幸運的,她遇到了從未來而來的葉芝,當她勘察了現場時,依著血跡、腳印就已經描摹出當時的過程。
過程是過程,任何犯罪,那怕就是臨時起意的激情犯罪也有他的動機及兇手為何不能放過死者的原由。
崔閔二人,自認為隱藏的很深,以為世人看不出,但是這世上,只要事實存在過,就會留下蛛絲馬跡。
閔長賢是雙性戀,就連為崔家開枝散葉這麼重大之事都讓閔長賢代替了。
開枝散葉,在古代宗族的人文思想里,可是第一緊要之事,姓崔的都能糊弄,可見其不是一般的戀愛腦。
這個戀愛腦為愛不顧一切,什麼錢財、殺人,什麼都不在話下了,就算今天不走到這步田地,總有一天會得到這個結果。
裴景寧目光掃了下崔閔二人。
二人連喪家之犬都不如。
案子落幕。
由於審案時,只有相關人員及肖崔兩家,大理寺最後對外公布的結是崔世子與友人失手推了一把肖氏,讓她磕到桌角而逝。
榮伯府經此事之後搬離京回了祖籍。
「那個孩子呢?」葉芝不是有意要傷害無辜之人。
滕沖回道:「肖家接回去養了。」
不管大人之間怎麼樣,孩子是無辜。
葉芝暗暗祈禱,希望肖家人好好待她。
楊福全天真的問:「葉哥,真有人這麼壞嗎?」
或許沒那麼壞吧!
葉芝突然想起她有事找裴景寧,「我去趟少卿公務房。」
白朗聽到這話,翻了個白眼,「那還不趕緊去,還要我過來請,架子真夠大的。」不要以為破了案子就是功臣了。
葉芝和熏一笑,「讓白侍衛辛苦了。」
「哼!」
葉芝進了公務房,裴景寧讓所有人都出去。
白朗驚詫:「大人,這……」不合適吧,孤男寡男的,這才剛破了一起斷袖案吶!
裴景寧一個目光掃過來,白朗嚇得縮頭不甘心的退了出去。
房間只餘二人。
「想說什麼?」裴景寧整個人放鬆,靠在圈椅背上,淡淡的望向面前的小子。
葉芝拱手,「大人,我總覺得有一張無形之手讓崔、閔二人走到了這一步。」
「你的意思是,他們原本沒這麼惡毒陰暗,是有人指使了他們?」
葉芝搖頭,「也不是這樣,我也說不上來……」
崔閔是同不是罪,喜歡什麼樣的人,對於現代人葉芝來說,她接受得了。
崔長浩溫文爾雅也不是完全裝出來,他……不至於這麼惡毒要妻子命,如果他是個真正的惡毒之人,完全可以以更隱蔽的方式把肖氏的錢財搞到手,而不是這種最笨的方法,最終把自己搭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