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謊中謊(3)

2024-05-20 09:24:17 作者: 冰河時代

  滕沖帶葉芝趕到胡一德前妻家時,一家幾口人病倒的病倒,抱頭蹲在門口的蹲在門口。

  胡一德長子見到滕沖就跪,「大人,求求你了大人,讓我爹入土為安吧!」

  二十多歲的青壯漢子失聲痛哭。

  滕沖也無奈,「案子沒了,滕某人也做不了主。」

  一年輕小娘子撲跪在葉芝面前,「大人……大人,我爹肯定是被那個狐狸精害死的,真的,你們去查,她肯定是兇手。」

  葉芝扶她,「這位娘子,你母親呢?」

  「我娘聽說爹死了,已經三天未盡米水。」

  

  「帶我去見見你娘。」

  年輕小娘子抹著眼淚把葉芝帶到了室內,「娘……娘……」撲到床邊伏在中年婦人身上大哭。

  感覺有陌生人的氣息,中年婦人睜開眼,「是不是找到殺我夫的兇手了?」

  一家悲傷哀痛。

  葉芝走到婦人跟前,雙手握住她手,「不吃不喝,豈不是如了兇手的意?」

  「妾身……」中年婦人氣弱。

  葉芝俯首,微笑道,「相信我,要不了兩天,大理寺就能抓到兇手了。」

  「真……真的?」中年婦人雙眼一亮。

  葉芝點頭,「我只問大嬸一句,你夫君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呀……」奄奄一息的婦人面露笑意,「肯苦、能幹,為人善良,這一輩子、下輩子,他都是我的丈夫。」

  葉芝用力握了握手,「大嬸,相信我,上天不會薄待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被人給予了希望,中年婦人猛烈的咳起來,「我……我要喝水……」求生的意志上來了。

  她女兒欣喜若狂,「娘……娘……」高興的大哭,連忙抱起她餵水。

  葉芝出了臥室。

  青年漢子跟著滕、葉二人。

  葉芝只問了一句,「你爹和你娘是怎麼相遇的?」

  青年漢子以為葉芝懷疑他娘是兇手,頭連連瞌到地,「大人……大人,我爹雖然休了我娘,可我娘從沒有怨過他,她不可能殺我爹。」

  葉芝搖頭:「我沒說你娘是兇手。」

  「這……」

  滕沖沒耐心,一聲喝,「讓你說你就說。」

  「是是。」年青漢子只好道,「我娘是逃荒到京城來的,暈倒在我爹的小鋪子前,然後他們就……」

  葉芝點點頭,「三天後到大理寺拉人。」

  「……」年青漢子一臉懵,跪著送走了滕葉二人。

  出了巷子,滕子摸不著頭腦,「這就問詢完了?」

  葉芝點頭。

  「可你啥也沒問呀,反倒答應讓人去大理寺提人,這話我怕陸寺丞都不敢。」滕沖一臉鬱悶。

  葉芝微微一笑,「胡一德有兩個鋪子,是吧?」

  「是的,怎麼啦?」滕沖不解,「裡面的掌柜、夥計,我可全都問過了,沒任何有用的消息。」

  葉芝朝他看了眼,「帶路。」

  「……」這下輪到滕沖蒙了。

  兩個時辰之後,在胡一德糧油鋪子裡打聽到了一件微小的事,「經大人這麼一提醒,半個月前,是有個婦人暈倒在鋪子前,那天恰巧東家過來查鋪子,出門時讓夥計給了饅頭包子。」

  葉芝到文房鋪子裡買了紙,眉黛鋪子買了黛筆,一邊聽夥計敘述,一邊畫出了暈倒的女人。

  成像後,夥計驚乎,「天啊,簡直一模一樣。」

  葉芝對滕沖說,「方圓三條街,特特是只租一個月的這種小院。」

  兇手竟是個女人?滕沖有些不信,但他還是立即行動,又過兩個時辰,畫像上的女人還真被找到了,跟她一起住的還有個青年男子,都被他抓了。

  「看我幹嘛?」天色已晚,葉芝拍衣袖準備回家。

  不審嗎?滕沖差點衝口而出,忽而意識到,葉芝啥也不是。

  「那……那我就先回大理寺了。」

  葉芝與滕沖等人分道。

  滕沖手下——張進湊到老大耳邊,「頭,他啥也不是,可別人喊他『大人』,他居然也不推辭,跟以前就是個官似的,怎麼感覺有點像抓鬼的黑白無常?」

  滕沖被他講的寒毛直豎,「別廢話,趕緊回去給陸大人審,要不然三天怎麼讓人提人。」

  四月底,晚風習習。

  葉芝一個人不緊不慢的走在大街上,一邊走一邊看風景,今天晚上大理寺不會審人,明天一早審就是快的。

  看到賣零嘴的停下來買上個幾文,一邊走一邊吃,甜的不膩,鹹的有味,沒有添加劑的東西就是好吃,葉芝滿足的眯起眼享受,跟個貓咪似的。

  嘚嘚,有馬車路過。

  葉芝避到一邊,扭頭看向被晚風吹動的布幌——蘇記小酒,暮色四合中,簌簌作響,有一種空靈寂靜之美。

  「吁——」

  馬車居然停了。

  暮色最後一線光影從高高的夾牆投影過來,有公子從馬車出來。

  他一身月白錦袍,長身玉立,容顏如畫,行走間有一種天然冷感,遠遠看著,年輕,矜貴。

  神情溫和又淡漠。

  感覺到有人看他。

  裴景寧轉頭。

  長街上,鋪子前的燈籠次第而亮,一盞盞延伸,星星點點,仿佛沒有盡頭。

  剎那間,二人目光在闌珊的燈火里相遇。

  附馬府門前見過,撞碎她硯台的裴世子,那日匆匆一瞥,沒想到今天還能遇到,真是個古典的美人兒,葉芝感慨,真的好漂亮啊!

  這廝眼神怎麼這麼猥瑣?

  裴景寧凝眉。

  不僅訛銀子,還等在世子爺常來的小酒館,白朗心升厭惡,剛要伸臂喝斥,那瘦弱鬼竟轉身離開了,搞得他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

  忍不住要喊,被裴景寧制止了。

  「世子爺,這廝心思不正。」

  裴景寧撇了眼瘦弱的背影,又轉頭瞧了瞧蘇記小酒館,抬腳進了酒館。

  第二日,上午陪葉蘇二人擺攤,下午繼續去書肆。

  滕沖找到葉芝時,她正在翻䣌報,火急火燎的說:「昨天抓到的二人說死者胡一德勾引了那女子,還在他們租的小院裡強*了那女子,男子回來時撞破。」

  「所以胡一德身上的傷是這麼來的?」

  滕沖點頭,「他們說是失手打死的。」

  「打人的棍棒找到了嗎?」

  「找到了,在租的院子裡。」滕沖說,「但是藤條沒有找到。」

  葉芝合上邸報,微微一笑,「藤條當然不在租的小院裡。」

  「那……那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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