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兩情纏綿忽如故(61)
2024-05-20 09:28:57
作者: 素子花殤
第二天早上,薛懷懷下班回來,掏出鑰匙打開門,就看到沙發上一男一女歪在那裡睡得香沉的身影。
男人上身未穿衣服,胸口纏打著白色的繃帶,下身圍著一條粉色的卡通浴袍,是靠坐的姿勢,而女人披頭散髮,如小貓一般,蜷縮一團,整個躺在了沙發上,也躺在了男人的腋下,一雙手還箍著男人的一隻胳膊。
這畫面......
懷懷消化了好一會兒,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咳咳」兩聲。
男人先醒了,睜開眼睛,轉眸看了一眼門口的懷懷,又垂眼看了看自己腋下依舊睡得香甜的女人。
從他的這個角度看下去,正好看到女人如蝶翼一般撒開的纖長睫毛,以及泛著粉紅光澤的唇瓣,他唇角微微一翹,再度轉眼看向懷懷,「薛小姐。」
這一聲招呼打得不慌不忙、不徐不疾、風度翩翩,又持成穩重,就好像他此時依舊跟平時一樣衣冠楚楚、穿戴整齊,就好像他是這間屋子的主人。
「況......況總。」懷懷依舊有些緩不過神。
不僅僅因為這個男人的辣眼睛造型,更因為平時只出現在電視新聞里的男人,只能仰視的、食物鏈頂端的男人,竟然出現在她的家裡,還以這樣一副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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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聶臻跟他的關係,她卻也就那次陪聶臻找去況氏集團見過他一次,都沒能說上話。
這樣清俊矜貴的男人,竟然來她這個破出租屋了,還躺在都不夠他腿長的沙發上?
男人又低頭看向懷下還在呼呼大睡的女人,大手寵溺地拍拍她的臉,「綿綿,綿綿,該醒了。」
綿綿?
懷懷怔然。
聶臻這廝幾時叫綿綿了?
本就是心直口快的性子,又加上難得這個男人活生生在她面前,總得沒話找點話吧。
彎眉一笑:「我只知道臻臻以前叫弦音,竟不知道她還有這麼個名字。」
男人抬眸看了她一眼,亦是唇角輕勾:「剛有的,我一個人叫,好聽嗎?」
懷懷:「......」
愣愣反應了一下他的話,剛有的,我一個人叫,所以,言下之意,這名字是他剛剛給她起的,專屬於他一人的?
尼瑪,這一波狗糧撒得實在有些猝不及防啊!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她是絕對不會相信這樣的話會出自這個男人的口。
「哪個mian?全棉的棉嗎?」
既然他問好不好聽,她總得知道是哪兩個字吧?
「情意綿綿的綿。」
懷懷:「......」
再次被強餵了一把狗糧的懷懷眼角和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她笑,乾笑:「好,好名字,好聽。」
她能說,這名字實在不敢恭維嗎?
像他這樣見多識廣、高大上的男人,起名字不應該也起個高大上的嗎?就算只是一人專屬的暱稱,就算不用什麼英文名,也不應該起個這麼鄉氣、這麼肉麻的吧?
綿綿終於也醒了,揉著惺忪的雙眼,從沙發上坐起來,迷迷糊糊看到懷懷:「下班了?」
轉眼又看到身邊的男人,頓時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你.....怎麼還在?」
男人挑挑眉,「衣服沒幹,我怎麼走?」
說完,很自然地抬手拂了一下她的發頂,指指陽台:「去看看衣服幹了沒?」
見懷懷循著男人所指,看向陽台,綿綿也看了過去。
陽台上的晾衣架上,除了她自己的那條連衣裙,男人的一套病號服,還有一條男式內褲迎風飄揚。
綿綿汗,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
昨天晚上兩人折騰得晚,好不容易睡著,一覺就睡過了頭,本來還打算天一亮就趕快讓這個男人走的,沒想到竟然給懷懷撞見。
撞見其實也沒什麼,反正她懷著這個男人的孩子,懷懷也知道的,重要的是,撞見的是這個男人這樣一副不忍直視的造型喲喂。
連忙從沙發上下來,拖著拖鞋「噠噠噠」去陽台,摸了摸衣服見已經幹了,也顧不上取衣架,直接將衣服從衣架上扯下來,扯內褲的時候,耳根都熱了。
收了衣服又「噠噠噠」走回沙發扔給男人:「快去衛生間換掉。」
男人一手拿過衣服,一手手臂朝她優雅一抬。
她反應了一下,才意識過來男人這是要她扶呢。
無奈一嘆,她又只得上前躬身,將他從沙發上吃力扶起來。
視線所及範圍之內,瞥見茶几上自己的手機,她怔了怔。
咦,昨天晚上停電的時候,怎麼她將茶几上摸了一個遍,也沒摸到手機呢?
也未放在心上,她半扶半扛著男人往衛生間走。
懷懷見狀,想上前搭把手,又覺得好像不妥,「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謝謝。」綿綿還沒來得及答,某人就已經回了。
懷懷:「......」
綿綿汗噠噠。
**
見男人關了衛生間的門,懷懷一把扯過綿綿,拉到陽台上:「昨天晚上他在這裡住的?」
「嗯。」
顯而易見的事情,綿綿也沒必要撒謊。
「昨天怎麼沒聽你說他晚上要來啊?家裡亂得像狗窩一樣。」
「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那你們......」懷懷眉眼一彎,回頭看了衛生間一眼,湊到她面前,「你們昨天晚上也太激烈了吧?而且,門也不反鎖,你就不怕我臨時回來,撞個正著?」
綿綿汗。
「哪裡看出激烈了?」
懷懷指指陽台,又指指衛生間:「連內褲都洗了,他又那副裝扮,用腳的大拇指想想,都能想像出當時的激烈。」
綿綿有些無語。
「......洗內褲是因為內褲髒了。」
「懂。」懷懷煞有介事地點頭,一臉的意味深長,「就是弄髒了才洗嘛。」
綿綿汗得不行。
這廝以為是被什麼弄髒的?
「你看他連路都走不了,去個衛生間還得我扶,你覺得可能發生你想的那種激烈嗎?」
「當然可能,身體被掏空,不就是激烈之後的症狀?」
「......」綿綿抬手撫額。
這廝的想像力還真不是一般的豐富。
「我跟你說,我們昨天晚上什麼都沒幹,就君坐沙發頭,我坐沙發尾,對著黑暗純聊天。」綿綿舉手,就只差發誓了。
「切!還君坐沙發頭,你坐沙發尾,誰信呀?那我怎麼一打開門,看到的是,你和君交頸相向、相擁而眠啊?」
綿綿一怔:「是嗎?」
「當然是啊,我有必要騙你嗎?我的綿綿大人。」
邊說,懷懷還邊學著剛才男人叫醒她的樣子,輕輕拍了拍她的臉。
綿綿?
綿綿愕然:「你怎麼知道?」
懷懷用嘴努了努衛生間:「某人告訴我的,說,他給你起的,屬於他一人叫的,情意綿綿的綿綿,咦......」
懷懷故作誇張地渾身一抖,打了個哆嗦,「太肉麻了,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綿綿眸光微閃,有些意外。
沒想到他會跟懷懷說這些。
唇角一彎,她打趣懷懷道:「你到底是雞,還是狗啊?是雞吧,你說這裡是狗窩,是狗吧,你身上起的又是雞皮疙瘩。」
懷懷:「......」
見終於輪到這廝無語了,綿綿甚是開心,也學著她的樣子,輕輕拍拍她的臉:「不好意思,薛懷懷同志,因為我的到來,搞得你雞犬不寧了,我跟你道歉。」
懷懷汗。
「好啊,嘴上功夫還真是越來越見長了,變著法罵人是吧?是不是見有人在這裡給你撐腰,你就膽兒肥了,嗯?」
懷懷邊說,邊伸手撓綿綿癢。
綿綿最怕這個了,笑著閃躲。
男人換好衣服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兩個女人在沙發上扭作一團的模樣,兩人都咯咯笑著。
男人眼波微動。
要說,他還真是很少看到這個女人如此開心、肆意而笑的樣子。
仿佛受到了感染一般,他也彎起了唇角。
**
畢竟某人是風雲人物,一露臉都是新聞,所以,安全第一,早餐他們決定叫外賣。
「想吃什麼,我來點。」
男人拿起手機。
「是不是想吃什麼都可以?」懷懷一臉諂媚。
「當然。」
「那好,況總身為況氏商業帝國的掌舵人,應該很清楚S市最貴的早餐是什麼吧?就點那個!」
綿綿:「......」
男人笑:「好。」
長指划動手機,點了幾下,又像是編輯了一些字發了出去。
「點好了,半個小時就會到。」
說完,又看向綿綿,「我留的是你的新號碼,到了會打你電話,我得先回醫院一趟,十點鐘我會派車子過來接你去親子鑑定中心,我就不過來了,掛完水我就直接從醫院過去。」
「嗯。」
**
綿綿在衛生間裡洗漱出來,男人已經走了。
懷懷說,男人接了一個電話,好像是來接他的司機打的,然後,男人說不用她們送,以防引起左鄰右舍的注意,又引起好事者無端猜測,所以,也沒等她出來就走了。
「哦。」綿綿竟莫名覺得有一點失落。
忽然想起什麼,「他怎麼出去的?」
「當然是走著出去的呀,難不成......」話還沒說完,懷懷驀地反應過來綿綿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對哦,先前他進衛生間換衣服的時候,一副縱慾過度、身體被掏空、路都不能走,還得你攙扶的樣子,可剛剛......剛剛出門的時候,我看他步履穩健,完全沒事人一樣。」
綿綿:「......」
驚覺上當。
**
果然是大約半小時的樣子,她的華為手機響了。
「餵。」
「您好,您的早餐到了,我們就在外面。」
「好的。」
畢竟懷著孩子,早就餓得不行,懷懷也是,早就在等著這S市最貴的早餐了,兩人都迫不及待出門去接。
卻發現門口根本沒有人。
以為對方走錯了,綿綿又回撥了過去。
「喂,怎麼不見你們?」
「我們在車裡,車子就停在你們星光公寓的噴泉邊,看到了嗎?」
噴泉邊?
兩人望過去。
噴泉邊就只有一輛車子,一輛只從電視裡見過的,現實中從未見過的車子———一輛黑色的豪華加長版房車!
房車的邊上已聚集了不少圍觀的人。
什麼情況?
兩人疑惑地對視了一眼。
「走,去看看再說。」懷懷拉了門。
綿綿拿著手機,隨她一起。
剛到房車的邊上,手機又響了。
見是對方打過來的,她連忙接起。
「餵。」
「您好,請問您到了嗎?」
「我們到噴泉池邊了,可這裡只有一輛房車。」
「我們就在房車裡面。」
手機未掛,房車門開,一個身著西裝套裙的女人邊接電話邊從裡面走出來,眼睛略一搜尋,便看到了站在人群中接電話的綿綿。
將手機從耳邊拿下,對著綿綿一笑,並朝她走過來:「請問是您嗎?」
綿綿點點頭,「嗯。」
「那麼,請!」
幹練漂亮的女人示意她上車。
這時從車上又走出四人,兩男兩女,女的同樣職業套裙,男的統一襯衣西褲,分列在車門兩旁,畢恭畢敬做歡迎狀。
「很高興為您服務!」
聲音整齊洪亮。
綿綿有些被這陣勢嚇到,懷懷也沒想到這樣,不過,她膽大,拉了綿綿,就在圍觀群眾一臉驚訝、羨慕、嫉妒的視線中上了房車。
進去以後,兩人更是驚呆了。
裡面布置得奢華大氣、金碧輝煌,就像是宮殿一般。
有精緻的吧檯,有典雅的餐桌,還有一架嶄新得能照進人影的鋼琴。
隨著她們的進入,那五個出門迎接的人也隨後進來,並關了車門。
每人都淺笑吟吟,每人都有禮恭敬。
示意她們在餐桌邊入座。
然後就給她們上餐。
四人一人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裡有西式的,有中式的,有各種她們沒喝過甚至見都沒見過的飲品,還有各種珍稀水果。
一一輪流給她們兩人布菜。
而那個一直跟她手機聯繫的女人則是走到鋼琴的邊上坐下,打開鋼琴蓋。
悠揚的、動聽的音符緩緩從琴鍵上流瀉出來。
靠,這享受!
果然是貧窮限制了她們的想像。
兩人對視了一眼。
到底不愧是S市最貴的早餐,這帝王級別的服務,這天堂一般的地方,這些她們從沒吃過的美味.....
對她們來說,完全是開天闢地頭一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