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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兩情纏綿忽如故(42)

2024-05-20 09:28:21 作者: 素子花殤

  「走吧。」男人拾步,走在前面。

  官慎連忙跟上,「請問是回公司,還是……」

  本想問還是去機場,一想都過十點半了,點瑞那些人早飛走了,便沒有問完。

  「回公司,」男人腳步不停,忽然想起什麼,又回過頭,「查一下那本醫書的所有者是什麼人,為什麼又突然變卦不拍了?」

  官慎點頭:「好的。」

  拍賣行的負責人帶著剛才攔住男人的那兩個安保候在門口,看到男人出來,立馬含笑恭敬地上前致歉。

  「對不起,況總,剛剛我們安保人員……」

  負責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男人乾脆利落地揚手打斷:「職責所在,理解。」

  說話的同時,男人腳步也沒有停。

  「多謝況總,多謝況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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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寶鑫拍賣行,男人等在門口,官慎去停車坪開車。

  陽光有些刺眼,男人微微眯了雙眸,今天本來想做兩件事的。

  一件,拍下那本厲初雲的醫書。

  一件,跟點瑞買下那項專利權。

  結果一件事情都沒有做成。

  他並不知道那個女人也會來拍賣會,他只想著,現在他們兩人這樣的局面,自己能做點什麼來挽回,所以,得知竟然有厲初雲的醫書在拍賣的時候,他還激動不小,準備將其拍下,再送給她。

  沒想到慕戰帶她來了。

  雖然他很想要這個人情,但是,得知她在跟官慎競價的時候,他還是選擇了放棄。

  或許正因為他的放棄,她才會覺得他是那個縮骨盜取醫書的賊人。

  說實在的,在她突然出聲讓保安不要放他離開的時候,他其實是很意外的。

  就算因為他這段時間對她,不對,應該說對聶臻做的種種,不想原諒他、不想認他,那也不至於會懷疑他去偷。

  對他有多不信任、有多大的誤解、有多大的偏見,才會覺得他堂堂況氏總裁六百萬就不跟了,而選擇冒險去偷?

  所以,他深深地覺得,要想讓她放下心中的芥蒂,很難。

  他本不想再逼她,但是,他發現,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讓她承認自己是綿綿的機會。

  所以,哪怕點瑞的人只給了他十點到十點半的時間,哪怕他很想買斷那項專利權,他還是選擇了留下來,利用她誣陷他這件事跟她徹底把話說明。

  **

  【有人在嗎?請問如果男女雙方在古代是親兄妹,雙方穿越到了現代,當然,不是身穿,是魂穿,魂穿在了現代沒有血緣的兩人身上,那他們發生了性.關.系算不算亂.倫?急,在線等!】

  電腦前,心亂如麻的綿綿發了個帖子,然後就盯著電腦屏。

  很快就有網友回復了。

  【就身體來說,不算,就靈魂來說,算。】

  綿綿汗。

  這不等於白說嗎?

  緊接著又有其他的網友跟帖了。

  【不算吧,按照科學來說,沒有血緣關係就不算。】

  【我覺得應該算,求告知兩人是怎樣滾到一起的?事先知道嗎?如果知道,天啊,哥哥妹妹做那事,這口味重得……簡直了!如果事先不知道,事後知道了,那是不是要被自己噁心死?嘔,求兩人的心理陰影面積。】

  綿綿:「……」

  【難道就我一個人覺得樓主是吃飽了撐的嗎?問這種根本不可能發生的問題,還親兄妹穿越呢,樓主,你穿越個給我們看看,還在線等,急,搞得就像樓主是當事人一樣,搞笑,樓主,你是猴子派來的逗逼嗎?】

  【我也覺得樓主若不是無聊得一逼,就是有病,腦子有病,建議去精神科看看,市三院的精神科最有名,牆裂推薦!】

  綿綿氣得直接關了電腦。

  你才有病呢,你全家都有病!沒見過世面,懶得跟你們計較!

  罵咧著,綿綿鬱悶起身,走到床邊,將自己扔了上去。

  **

  「熟悉的、陌生的這種感覺,重複的、曾經的那些情節,也只是懷念……」

  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綿綿正睡得迷迷糊糊,摸索著探到手機,眼睛都睜不開,也沒看清來電是誰,就劃下接了。

  「餵……」

  「綿綿。」

  熟悉的、低沉的男性嗓音傳來,綿綿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翻身坐起,房內一片漆黑,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一覺睡到晚上了,聶爸聶媽都在醫院裡,家裡就她一人,也沒人叫她,好在她心煩意亂,不想去上班,已經跟培訓中心請了一天假。

  「有事嗎?」斂了心緒,她問。

  聽筒里靜默了片刻,才聽到他說:「想跟你談談。」

  不知是手機聽筒的原因,還是對方嗓子不好,又像是喝了酒,她聽得他的聲音很是沙啞。

  下意識地起身下床,也沒開燈,借著外面小區路燈的光和月光,走到窗邊,探頭往外看,看是不是跟上次一樣,他又在外面。

  還好,沒有。

  「談什麼?」她就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萬家燈火,吹著夜風。

  「首先,想跟你說對不起,曾經,是我告訴你,你娘跟師傅飛鴿傳書的消息,是我出的主意,讓你去午楚河見你娘,才導致了你後來所經歷的一切,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

  「事情已經過去了,而且,你也是出於好意,不必說對不起。」綿綿很平靜地將他的話打斷。

  這件事,她從沒怪過他。

  「還有,關於這段時間對你所說的、所做的,我也要跟你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綿綿,真的,如果知道,我絕對不會那樣對你……」

  「那你會怎樣對我?」綿綿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

  只不過,這一次已然沒了第一次的平靜。

  聽筒里沉默,似乎在想該怎樣回答。

  「你會承認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是你的?娶我?愛我?以後讓這個孩子擁有況氏的繼承權?」說這話的時候,綿綿的嘴角是上揚的,那是譏誚的弧度。

  「是的,如果知道你是綿綿,我會這樣做。」男人當即就回了,口氣不重,依舊沙啞,但是,卻是聽得出的篤定。

  這次輪到綿綿沉默了。

  所以,他心底深處的那個人,他一直堅守的那個人,是她?

  他這樣不負責任地將一個跟自己上了床,且懷了孩子的女人踢皮球一樣踢給另一個男人,還說著世上最難聽、最惡毒的話來諷刺這個女人的用心,是為了堅守自己對另一個女人的那顆心,那份情?

  她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畢竟這兩個女人都是她!

  綿綿是她,聶臻也是她!

  她是應該感謝他的深情和長情,還是應該氣憤他的薄情和渣性?

  「況擎野……」

  「叫我秦義。」

  綿綿長睫低垂。

  秦義?

  秦義在她心裡,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那是兩個美好的字眼,擁有這個名字的男人,也是一個美好的男子。

  或許是從小長在天潔山,生活在天潔山,沒有跟外界他人有聯繫,她的世界裡只有兩個男人,一個,是她的師傅,如父,一個,就是秦義,如兄,當然,他們相識於天真無邪的童年,相處在心智漸漸成長的少年,他,又是那樣好,對她那樣好,自然就也承載了她情竇初開的年紀,一個少女,對一個異性男子的嚮往。

  然而現在……

  那聲秦義,她真的沒法叫出口。

  「大概是穿過來久了,我已經習慣了自己是聶弦音、是聶臻,其實,這四年,我也本來就是她,所以……」

  她頓了頓,「所以,我是綿綿,我也是聶臻,就好比,你是秦義,你也是況擎野,你不能因為自己是秦義,就覺得況擎野做的事跟自己無關,對吧?你們是一個人,我跟聶臻也是同一人。」

  男人何其聰明,當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立馬解釋:「我知道,我知道就算我是為了你去傷害的聶臻,我也是傷害了你,所以,我也很內疚後悔,對不起,綿綿……」

  綿綿抬眼看著遠處的霓虹閃爍。

  既然話說到了這裡……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不是綿綿,我只是聶臻呢?你還會跟我打這個電話,說這個對不起嗎?肯定不會的,對吧?綿綿是人,聶臻也是人,你無情地傷害了聶臻,是事實,而且,你到現在也並不覺得自己錯,你之所以道歉,說白,也不過因為我是綿綿。不要再說什麼,都是因為綿綿,你才去傷害的聶臻,這樣只會讓我更加覺得你不負責任,因為綿綿?」

  綿綿笑,「既然那麼在意綿綿,你為什麼要上聶臻?在你眼裡,你並不知我們是一個人,對吧?換句話說,你心裡裝著一個女人,身體去上另一個女人,這就是你的堅守嗎?當然,你肯定又要說,那天晚上是事出有因,是為了我,如果不是你,那杯酒就是我喝了,我不知道如果我喝了那杯酒會怎樣?我只知道,解決的辦法絕對不止這一種。」

  書上電視上,多少男人寧願自殘都不會做出隨便跟人苟且的事情來。

  「我更知道,一個男人,既然做了,就應該有些擔當,提起褲子不認人,不是我認識的秦義所為。」

  電話那頭,男人歪倒在客廳的巨型沙發上,一身酒氣,兩頰酡紅,眼睛更紅,就像是染了血一般。

  他一手拿著手機放在耳邊,一手搭在自己滾燙的額頭上,眉心都皺成了小山。

  「那我應該怎樣呢?對聶臻負責任,娶她是嗎?那你呢?綿綿呢?我就可以辜負嗎?」

  所以這是一個死題,無解。

  他怎麼做,都是錯的。

  就像她說的,聶臻是她,綿綿也是她。

  他終究要辜負一個,他辜負哪一個都是她。

  有時候想想,老天真的特別會跟他開玩笑。

  經常給他一些希望,又立馬會給他一個殘酷的真相。

  無論曾經現在,永遠這樣。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不知道該怎樣解釋,他不知道該怎麼破這個局,他只知道,現在他說什麼,她都會覺得他在推脫、他在不負責任。

  「綿綿……能不能不要跟慕戰結婚?跟他退婚好不好?」

  這句話他說得特別艱難,他甚至知道她會做什麼反應。

  畢竟他現在在打臉,當初,將她推給慕戰的人是他。

  其實,他也完全可以跟當初一樣,只要稍微給慕家老兩口施點壓,就能將這個婚退了,但是,他知道,他不能這樣做,這樣只會適得其反,只會讓這個女人更加反感。

  所以,這件事必須徵得她的同意,必須她來做。

  「我為什麼要退婚?」綿綿唇角譏誚的弧度更濃,「我懷著他的孩子,嫁給他不應該是順理成章、天經地義的嗎?」

  「你不愛他不是嗎?如果你愛他,當初你就不會瞞他孩子的事,你也沒打算嫁給他不是嗎?」

  或許連男人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沙啞聲音里的那一絲低聲下氣。

  可綿綿的關注點並不在他的口氣上,而是在他那句「當初你就不會瞞他孩子的事」上。

  她也是帶著幾分試探的心思,才說的那句,我懷著他的孩子,嫁給他不應該是順理成章、天經地義的嗎?

  還以為這個男人會揭穿她的謊言,會承認孩子是他的。

  可從他的這句話來看,他到現在還在堅持說孩子是慕戰的。

  她就呵呵了。

  所以,在他的眼裡,她還是那個懷著別的男人的孩子,跑去找他,說是他的,要他負責任的女人?

  之所以會接受她,只是因為她是綿綿。

  「如果沒什麼事,今天就到這裡吧,慕戰在呢,讓他看到我跟別的男人一個電話打那麼久不好,他也會不高興的。」

  說完,她故意將電話拿開,扭過頭朗聲對著漆黑的房間道:「好了好了,馬上就好了。」

  然後,再將電話放在耳邊,「他已經在催了。」

  聽筒那邊男人的聲音立馬就變得危險起來。

  「你在他家,還是他在你家?」

  「我們婚都定了,孩子都有了,我在他家,還是他在我家,重要嗎?反正都是我們的家。」

  為了增加真實性,也為了結束對話,她又故意對著空氣說了一句:「馬上馬上,你澡洗好了?」

  末了,又拿起自己的手背放在唇上吧唧親了一口,嬌嗔道:「哎呀,討厭啦,人家電話還沒掛呢。」

  然後,她就聽到聽筒里傳來「嘟嘟嘟」的盲音。

  對方將電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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