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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真實身份

2024-05-20 05:25:48 作者: 星星的泡沫

  很快,寬敞的水榭里擠滿了各式各樣的僕從,男女皆有,趙東籬皺著眉頭將姜久盈擋在了身後。

  「你們按分工排好隊,管事的在最前面,都說說自己晚宴時分人在何處,可有佐證,有沒有見到過這個僕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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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東笞不明白姜文遠想幹什麼,因此將主導位置讓給他,自己則挨著陳棣落坐,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倒叫底下各懷心思的僕從們有些發慌。

  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有那想趁著渾水摸魚,踩踩自己死對頭的,也慫了。

  到底是平王府的僕從,素質還不錯,每一個人都交代得很清楚,大多都在自己的崗位上,沒有接近過水榭。

  只一名負責掃灑的僕婦遲疑了幾分:「奴婢是灑掃上的粗使,從昨天開始,水榭附近的衛生就是重點,管事的要求我們務必仔細,從昨天到今天上午,我們六七個人沒停歇地掃了整一天。」

  「宴席開的時候,我們便下去休息了,以免衝撞了貴人。但就在開席前不久,奴婢見過這位姐姐。」掃灑僕婦再次打量了凌江幾下。

  「這位姐姐想來不是府內慣用的僕婦,奴婢以前從未見過她。不過今日宴席,人手不足,從外面調了些人進來的事,奴婢是聽管事的說過的,便是我們掃灑上,也有新人。」

  「二門口有塊青石板不太平整,負責接引的僕婦不小心摔倒了,胳膊肘恰巧磕到了門檻上,當時就出了血。」

  「請貴人飲宴的好日子怎麼能出如此不吉利的事,奴婢們很快被叫去收拾,恰好收拾完後太妃娘娘就到了。」

  「奴婢們是跟在太妃娘娘身後一起進的二門,沒走出多遠,只聽太妃娘娘略抬高了些聲音,叫住了她。」掃灑僕婦指向凌江。

  「當時不光有奴婢在場,接引著太妃娘娘的,是王妃身旁的大丫頭,大人們一問便知奴婢沒有說謊。」

  凌江原本還平靜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太妃娘娘認識她?」姜文遠有些詫異,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二十多年前出宮,太妃娘娘居然還能記住的人物。

  「想來應是認識的,因為太妃娘娘叫了她的名字。太妃娘娘說『朝陽!你是朝陽對不對?』」

  完蛋!姜文遠在聽到朝陽這兩個字的時候,有種想要撫額的衝動。他無奈地望著趙東笞,心說這都什麼事,兜兜轉轉,又與他們不應該參與的辛秘對上了?

  「哦?太妃娘娘還說了什麼?」

  「娘娘還說『前幾日,我侄兒還探問你的事,我說你出了宮,這麼多年沒有過音訊,原來你到了平王府當差嗎?』」

  「那她怎麼回的?」

  「她好像是說『娘娘怕是認錯人了,奴婢凌江,不是什麼朝陽。』」

  「太妃娘娘將信將疑,不過沒再追問,便徑直走了。」

  「朝陽?好一個朝陽。」趙東笞皮笑肉不笑地開了口:「你原本就是太妃娘娘身邊的大丫頭,我說的可對?」

  「奴婢名凌江,不是朝陽。當時確實是太妃娘娘認錯人了。之後娘娘還曾自言自語過,莫非是認錯了?她身邊跟著的人想必都聽到了。大人一問便知。」

  趙東笞看向趙太妃的兩名大丫頭。

  「是,太妃娘娘也說過可能是認錯了,畢竟都二十年未見了,人有相似,也屬正常。」兩名丫頭連忙說道。她們剛才怎麼沒想起來這個僕婦之前有過一面之緣呢!

  「呵呵,人有相似?」別人不知,趙東笞身為侄兒,又如何會不知,趙太妃沒別的長處,就是眼神好使。有些人天生臉盲,有些人正好相反,認人的本事一流。

  趙太妃就是後者,不敢說見過一次便能時隔幾年認出來,但是朝夕相處半年的人,她斷斷不可能認錯,別說隔了二十年,便是五十年,人的臉型輪廓亦不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朝陽,是你自己說,還是讓慎刑司的人幫你說?」宮中的慎刑司,是所有當過宮女的人最害怕的地方,進入其中,十死無生!

  「你害我姑母,不過就是為了滅口吧?可你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尋到了砒霜的來源,連帶著將你也揪了出來,你怕不是本來打算,帶著你女兒離了平王府後,遠走高飛的吧?」

  「行了。兇手我先帶走了,會有人給我姑母以及平王府一個交代的!」趙東笞的態度十分強硬,陳棣如何攔得住,他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呢,什麼凌江,什麼朝陽?都什麼跟什麼啊?

  趙東笞說走就走,跟著他來的人自然也跟著他一併走了,姜久盈趁機跟上,等他們都走了,陳慎才急紅了眼從閣樓殺過來,除了有人守著趙太妃的遺體,水榭早已沒有旁人的身影。

  欺人太甚,他是相信趙家兄弟,知道他們是母妃的侄兒,才放手讓他們尋兇手的,現在呢?兇手似乎尋到了,卻又似乎沒有尋到,連跟他一句交代都沒有,就這麼走了?

  他要進宮,求官家主持公道,他的母妃死得不明不白,平王府再勢大,這些賓客再不是普通人,他也必要拿下一條人命,給他的母妃陪葬的!

  不然人人都以為他安王是屬麵條的不成?都想上來揉兩下?

  推開想要攔著他的陳棣,陳慎頭也不回地走了,至於閣樓里那群被圍著的主子娘娘,且讓他們多受些罪吧,他就是遷怒,就是連坐,不服的咬他啊!

  沒想到,他很順利地進了宮,卻枯坐一個時辰,連官家的面都沒照見!

  狹小的偏廳,還余幾分熱氣,讓他莫名煩躁。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是怕官家根本不想幫他討回公道,還是害怕這位哥哥心思深沉,想以此為藉口,繼續打壓於他。

  明明當年,父皇說出甚肖朕躬之時,他才只是個幾歲的孩童,只是因為調皮搗蛋,被母妃責罰,父皇為了讓他少跪一個時辰,這才隨口一說的。

  他刻意不好好讀書,性好聲色犬馬,甚至不惜自污以求自保,基本上到現在,京城裡很多人都不再恭敬他這個隱形人似的親王,退無可退了,皇帝哥哥,真要一點活路都不給他嗎?

  無論他怎麼乖得像只波斯貓,就是嫌他掉毛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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