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殞命當場
2024-05-20 05:25:41
作者: 星星的泡沫
這是出了什麼事了?
姜久盈的身體比大腦反應快,快步走過去,摸了摸趙太妃的頸動脈。
她心微微一沉:已經死了,沒救了。
「去刑部報官吧。」因事涉皇親,大宗正寺那怎麼處理,姜久盈不太懂,但報到刑部總是沒錯的,但凡殺人案,刑部都有權直接管轄。趙太妃這死狀一看就知道人是中毒而亡。
平王妃臉色十分難看,做為主家,誰能想到好好的一頓宴席居然鬧出了人命,而且還是被人給害的,她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拒絕報官,畢竟趙太妃是有子的太妃,安王絕不會善罷甘休。
知道有人去報官了,姜久盈退後兩步,將現場留出來,同時也盯著眾人,不讓任何人上前亂動。
她剛才是不得已,必須要確定趙太妃的情況,如果人還活著,救人肯定是第一位的,如今人死了,那麼保護現場才最重要。
在場的人數再多也有限,加上時不時往來穿梭的女使,犯罪嫌疑人的範圍可以圈定,這案子應該會很好破,眼下在父親還未到來之前,她得留個心眼,看看誰表情比較不正常,或是疑似有銷毀證據的動作。
無論是毒針還是毒藥,兇手不可能直接用手接觸,少不得得包個油紙包之類,以免遺撒或者傷害到自己。那類似的外包裝兇手必定會想辦法處理,姜久盈不知道在事發之後,是不是已經有人走了,唯有先把眼前這些人看住。
一個個的身份都比自己高那麼一大截,姜久盈有些頭疼,在場的都是女眷,有幾個上點歲數的還被嚇得不輕,此時由晚輩攙著,頗有幾分搖搖欲墜。
現下她們沒有嚷嚷著要走,大概率是因為還未緩過神來。
果然,最初的驚懼退卻後,她們紛紛移步,想要離開此地,便是連主人平王妃也準備離開。開玩笑,她們可是很多人都親眼看到趙太妃前一秒還言笑晏晏,下一秒便吐血死亡的。
平日裡養尊處優,連殺雞都沒見過的貴婦,此時親眼目睹了殺人案,怎麼可能不害怕不驚恐,怎麼可能願意呆在有死人的水榭里,哪怕這水榭四面透風也不行啊!
姜久盈人微言輕,連出面勸阻的立場都沒有,只得與襄陽郡主說道:「五嬸,害趙太妃的兇手肯定在這群人之中,請您跟平王妃說一聲,派人盯著點眾人的動作,尤其是單獨避了人群,私自行動的,無論主還是仆。」
襄陽郡主知道輕重,快走兩步,跟上平王妃,與她耳語一番,姜久盈遠遠地看見平王妃點了點頭,轉身吩咐自己的大丫頭,隨後沒多久,剛剛伺候的女使們有意無意一人跟著一個客人,向不遠處的一處閣樓走去。
但願趙家人和父親來得能快一些,以她的身份,這些人一個她也拖不住,想來用不了多久,她們略平復些,便會開始準備告辭,到那時,再想找證據,黃花菜都涼了!
幸好,趙家兄弟來得很快,不但他們來了,安王也遲他們一步,一併前來了。
趙太妃縱有什麼不是,對自己親生的兒子也是真心實意疼愛的,母子感情非常好。只見陳慎先是黑著臉大步邁入水榭,一眼就看到躺在血泊中、氣息全無的母妃,他三步並做兩步地沖了上去,跪倒在地,才敢將她抱起。
此時沒有人會沒眼色地上去說一句,暫時不能動屍體,以免破壞現場,都在稍遠的地方靜靜等著,將空間留給這對已然天人永隔的母子。
「母妃,母妃,你醒醒啊,醒醒,兒子來接您回家了。」陳慎懷裡的人兒壓得他臂彎疼,任憑他如何呼喚,都沒有回應,他顫抖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怎麼會這樣?」他茫然地抬起頭,眼前明明站了好幾個人,為何他一個也看不清?
他只知道,早上出門時,還興高采烈地跟他說,此次必要給他選個如意王妃的一個人,怎麼就這麼沒了?
突然地、措手不及地,一點心理準備的機會都沒給他留,就這麼走了,讓他如何接受得了這殘酷的事實?
不單陳慎一個人傷痛欲絕,趙家兄弟倆心裡也不好受。
姑母進宮之後,因見得少,再加上定國公府畢竟相當於外戚,是要避嫌的,輕易不會與妃子有過多牽扯,因此小的時候,他們對姑母的印象不深,只知道有這麼一個人。
後來官家即位,安王出宮,將趙太妃接出來奉養,兩家依然避著嫌,免得招了官家的眼,自然也不會多親厚。
可現在回想,想起來的都是她的好。他們小的時候,每年姑母送來的年禮中,都有些新奇可愛的小玩意,一看就知道是專門給他們準備的,東西值不值錢不說,這份心意彌足珍貴。
後來姑母出了府,自主權多了,雖然娘家有錢,什麼好東西都尋得到,但她還是把御賜的水果絲綢往娘家送,她是重視、並且願意與娘家交好的。
趙東笞默默地站在一旁,紅了眼圈,無論姑母與娘家交好為了什麼,她明面上真的沒有做過傷害定國公府的事,當年入宮,也非她自己求來的,說到底,還是為了家族。
他一撂衣擺,直挺挺跪下,後面趙東籬一聲不吭,有樣學樣。
沉悶的氣氛瀰漫在水榭里,直到陳慎哭夠了,擦乾眼淚,面色狠戾,即使知道今天來的人很多都是他的長輩,也毫無懼色。
身為人子,如若不能為母報仇,他還有什麼臉活著。
平王府這處臨水的閣樓是專門用來賞景的,本也不是設計來承接連主帶仆幾十號人,自然設施沒有那麼齊全,主子們有些身份略低的,都已經坐到臨時取來的杌子上了,又低又矮的小馬扎,她們金尊玉貴,如何坐得慣。
等到陳慎過來,已經有好幾撥人不顧阻攔,帶著人強沖了出來,還振振有詞地表達不滿:「趙太妃與我平日素無來往,我怎麼會害了她?不僅是我,在座的各位哪一個有害她的動機?」
「你平王府好大的口氣,居然敢不讓我等離開?這是要軟禁嗎?」
「是又如何?」陳慎陰測測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