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箇中滋味

  集市上正是熱鬧的時候，人來人往的叫賣聲一片，林月頗有興致逛了起來，還遇到了同村一起坐牛車來的一個叫春喜的婦人，她攤子上賣的自己打的穗子和荷包，還有十多個雞蛋，幾罐子鹹菜，許是因為面子薄拉不下臉來叫賣，攤子上的東西鮮少有人問津。

  「春喜嫂子，真巧啊，這麼快我們又遇見了。」林月笑眯眯的和春喜打招呼。

  「妹子，你和你相公來逛集市的吧？」春喜看見林月臉上也泛起了笑容，收起先前東西沒有賣出去的沮喪，又帶了點羨慕

  林月對春喜的印象不錯，有心想幫幫她，想著家裡的那罐子鹹菜已經沒多少了，正好買兩罐子，現下地里沒有什麼時令的蔬菜，就是野菜也還沒長出來，吃肉對他們這些窮人家來說一個月能吃個一兩回就不錯了，平時吃的最多就是鹹菜了，所以一般老百姓家裡入冬前都會醃製幾罈子鹹菜。

  林月嘗了嘗春喜做的鹹菜，雖然味道和以前爺爺做的不能比，不過比家裡那罐子都快串味了的鹹菜還是好吃許多，裝鹹菜的罐子擦得乾乾淨淨的，可知春喜嫂子也是個愛乾淨的，吃著也覺得放心。本就是有心幫襯，林月也不還價，以二十文每罐的價格買了兩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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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買東西都喜歡湊個熱鬧，有婦人看見林月嘗鹹菜，跟著嘗了嘗嘗，覺得味道不錯也買了一罐子，漸漸攤子前的人就多了起來，不一會春喜帶來的幾罐子鹹菜就賣完了，荷包還有穗子也賣出去幾個，因為不夠林月買下的那兩罐子鹹菜讓給了別人，反正兩人是一個村的，春喜是沒想到今天能賣的這麼好，只帶了四罐子鹹菜，不過家裡還有好些，便和林月約定了明日下午給她送過去。

  集市上東西雖多，他們需要買的不多，林月零零散散的買了些小物件，還買了幾串冰糖葫蘆，自己吃了一串，留下幾串回家接幾個小的。

  「等等二虎哥，我們買個木盆回去吧。」林月路過一處擺著木製品的攤子，想起家裡只有一個木桶，洗臉洗菜什麼的都不是很方便，再者混著用她也不習慣，便拉著趙二虎讓他買個木盆回去，這次趙二虎倒沒有同意。

  「這個不用買，回家我給你做，你想要幾個都行。」趙二虎

  「二虎哥，你還會做木匠啊？真是厲害。」林月好奇的問道，沒想到自己這個男人還是全能型的，打獵下地做飯什麼的樣樣都行，現在還會做木匠，潛力不錯嘛。

  趙二虎被林月誇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個不算什麼，窮人家過日子飯都吃不飽了哪有閒錢買這些東西，什麼都是靠自己動手，反正山裡的木頭也不花錢，這些小物件慢慢琢磨就會了，只是沒有真正木匠做的精緻罷了。」

  趙二虎本來是打算到集市上買些糧食的，價格也能便宜一些，不過這次倒是不巧，去年收成不好，集市上賣糧食的人就少了，只有兩處賣的都是下等白米，細碎的米粒里夾著不少糠麩還有一些沒篩乾淨碎石子，趙二虎看了嬌氣又挑嘴的小媳婦一眼，最後還是決定到糧店去買。

  白米有上中下等之分，中間差價不少，上等白米二十八文錢一斤，中等白米十八文錢一斤，下等白米十文錢一斤。上等白米米粒均勻飽滿帶著一股清香看起來就很好可惜太貴，下等白米雖然便宜就如先前集市上看到的那般，就算再怎麼洗也很難挑乾淨裡面夾雜著的糠麩和碎石，中等白米雖然不如上等白米米粒均勻飽滿，米粒細碎些不過勝在乾淨。

  趙二虎花了一兩多銀子買了八十斤的中等白米，之所以一次性買這麼多糧食也是想著在他上山打獵之前很長一段時都不會到城裡來了，所以多買一些備著。除了白米趙二虎又買了二十斤的白面，一下又去了六百文，賣皮毛得來的十兩銀子還沒捧熱才光買糧食的錢就去了二兩多。

  這麼流水般的花錢趙二虎不是不心疼，可也沒法子，誰讓他心疼媳婦兒，鄭大夫可是交代了要好好給媳婦兒補身子的，他也想把媳婦兒養的白白胖胖的早點長成，不然整日的對著嬌嬌軟軟的小媳婦兒光看著不能下手實在是件很折磨人的事情，尤其是吃過葷腥知道那箇中滋味，越發忍得辛苦，所以說沒媳婦兒的男人傷不起，有媳婦兒不能吃的男人更加傷不起。

  「二虎哥，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有髒東西嗎？」林月見趙二虎忽然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有些不自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沒，二虎哥買了這麼多糧食，妞妞以後要好好吃飯，養好身子最緊要。」趙二虎別有所指的說道，林月沒聽懂話里深層的意思，只以為趙二虎是關心自己的身子，心裡越發的溫暖。

  「嗯，放心吧二虎哥，我一定好好吃飯，把自己養的壯壯實實的。」林月脆生生的說道，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這倒霉孩子還不知道趙二虎打的什麼主意，不然就該哭了。

  「妞妞真乖。」趙二虎見林月乖巧的樣子越發的滿意了，寵溺的揉了揉林月的腦袋，仍然是把糧食寄存在了糧店，便帶著林月去往街前的豬肉鋪子，想把媳婦兒養的白白胖胖光吃飯不管用，還得多吃點有油水的東西。

  趕集的日子人多生意自然比平日好，屠夫宰的一頭大肥豬在林月他們去的時候已經賣掉了一大半，白花花的肥肉看的可喜人，這年頭老百姓日子普遍過得比較苦，大家都喜歡油水多的東西，所以肥肉比瘦肉賣的要貴，肥肉要三十五文一斤，瘦肉足足少了十二文只要二十三文一斤，饒是便宜這麼多，大家還是買肥肉的多，畢竟瘦肉柴柴的沒什麼油水，吃起來不解饞。

  「今日這豬肉不錯，給我稱五斤肥肉。」趙二虎豪爽的說道，倒讓屠夫多看了兩眼，除了城裡的幾個富戶，平日來他這裡買豬肉的大多是稱個一斤半斤，這漢子看起來也不像是有錢人，許是家裡請客所以才買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