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可置信

  趙二虎把林月牽到廚房，生了個火盆讓林月坐在凳子上把頭髮烘乾，又拿了條干毛巾幫林月擦著頭髮，還不忘教訓林月幾句「就算愛乾淨也不是這麼個做法，身子才剛好，這麼冷的天要是凍著了怎麼辦，身子還要不要了，一點也不知道愛惜自己。」

  「知道了。」林月歪著頭，半天才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聲音軟軟糯糯的還帶著兩分鼻音直擊人心房，讓趙二虎一下子沒了脾氣。

  晚飯是趙二虎做的，林月就悠閒的坐著一邊烤火一邊擺弄頭髮，時不時的還發表一下意見。因為家裡剩下的米不多，也不能全煮了，晚上便是喝粥，不過趙二虎為了給林月補身體另外煮了兩個雞蛋。林月也不好意思吃獨食，尤其還當著幾個孩子，便把雞蛋分成幾份，如此雖然每個人吃到的都不多，卻都是吃的相當開心，只有二郎依舊便便扭扭的，覺得林月虛情假意。

  大概是熟悉了，再者趙二虎也沒對自己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同睡在一起林月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因為睡前趙二虎說要帶她去城裡，林月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給幾個小的煮好吃的熱在鍋里，便隨著趙二虎一起出門。

  初春的天氣，早晨還是挺冷的，跟著趙二虎來到村口便見到一位老漢趕著牛著過來了，村口還有同村的幾名婦人在等著，看樣子也是要搭陳老漢的牛車去城裡，林月在車上和幾名婦人搭訕才知道今天是趕集的日子，她們都是帶了各色的東西到集市上去賣了掙點銀錢。

  趙二虎今天帶林月進城，主要的目的是帶林月去看大夫，畢竟當時大夫都說林月沒救了，現在雖然看起來好了，但到底怎麼樣還是要看過大夫才能放心，於是一進城付了車錢就帶著林月到了濟民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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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虎哥，這不是藥鋪，你身子有哪不舒服麼？」林月打量的看著趙二虎，人看著精神挺好的，沒看出哪兒有問題。

  「我沒哪不舒服，今兒是特地帶你來，讓大夫給你檢查身體，畢竟先前你病的那麼厲害，不讓大夫給你瞧瞧我不放心。」趙二虎說著便牽著林月進去，卻見林月有些神思恍惚站在原地不肯動，還以為林月是害怕，少不得又要安慰小嬌妻幾句。

  「妞妞別怕，只是讓大夫給你把把脈，不會有事的，乖，跟我一起進去。」趙二虎邊說牽著林月的手上多加了兩分力氣，半強迫的把林月拉著進了藥鋪。其實林月剛剛只是想事情晃了神，見趙二虎誤會了也不解釋，順勢跟著趙二虎走了進去。

  濟民堂是新安城裡最好最大的藥鋪，有好幾位大夫，今天碰巧了坐堂的有一位便是幫林月看過病的鄭大夫，鄭大夫醫術醫德都不錯，是濟民堂最好的大夫，所以當初林月病的那麼重才會請他來醫治，只可惜救生不救死鄭大夫亦沒辦法救治半隻腳已經踏進棺材的林月，對這個可憐的小姑娘惋惜不已。

  鄭大夫見到趙二虎帶著當初自己斷言活不了的小姑娘出現在藥鋪，第一反應是不相信，還以為是看花了眼，擦亮眼睛再看，臉上的表情就變成了滿滿的不可置信和驚訝，還真是那個可憐的小姑娘沒錯，只是現在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再不是上次看到的那副臉色青白的瀕死之像。

  「不知是哪位杏林前輩出手，竟能救人性命於生死之間，醫術高超到如此地步當真稱得上是神醫啊，還望小兄弟告知老夫，老夫一定要前去拜會。「鄭大夫越說越激動，臉上全是欽佩和仰慕，他一輩子醉心於醫術，所謂學無止境，醫術也是一樣，但凡能有精進醫術的機會自是不能放過。

  「鄭大夫誤會了，沒請別的大夫，我媳婦的病是自己好的，所以今天特地帶她來，煩您看看我媳婦的身子還有沒有什麼不妥？」

  「竟有如此奇事，來，小娘子快過來讓老夫給你瞧瞧。」鄭大夫頭一次聽說如此奇異的事情，不相信一個病的快死的人沒兩日自己就好了，心裡想著莫非是迴光返照，他見過不少病人臨死之前精神氣色變好，比平日裡看起來還康健些，只是撐不了多久了就沒了，待到幫林月把過脈之後才真正相信趙二虎的話。

  「從脈象上看已無大礙，只是小娘子身體底子本來就弱，再加上大病一場，更是虧損了身子，得好好養養才行。」鄭大夫替林月把完脈摸著花白的鬍子說道，又問林月「小娘子自己可覺得身子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林月聽大夫這麼說下意識的看向趙二虎，趙二虎拍了拍林月的手「妞妞乖，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這樣鄭大夫才好給你治病。」

  「鄭大夫，我沒有哪裡不舒服，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趙二虎聽林月說了前半句略微安心，哪知話里一個轉折，剛剛才放下的心又被提起來了，鄭大夫從未見過林月這種情況，雖然診脈過後覺得林月身子沒什麼大問題，但也怕有什麼遺漏和忽略的地方，神情嚴肅的看著林月，讓本來就有些心虛的林月真的有些緊張起來。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以前的許多事情都記不起來，就連自己是哪裡人都忘了。」林月低頭諾諾的說道，看起來是膽小害怕，其實是說謊心虛，失憶這一招雖然有些狗血俗套，不過好用就成，她不是原本的林二妞，對很多事情不清楚，與其想盡辦法遮掩，倒不如早點說出來，也省的整天提心弔膽擔心被人發現自己的秘密，而且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圓，累心不說，遲早是會穿幫的。林月本來還想著要怎麼告訴趙二虎自己失憶的事情，現在這麼好的機會擺在面前自然不能錯過。

  「原來是這樣。」趙二虎聽林月這麼說很容易便接受了這件事，難怪他覺得小媳婦兒那天醒來之後就有哪裡不同了，雖然他和小媳婦兒相處的時間短，了解不多，但是一個人的習慣性格忽然改變還是可以察覺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