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一語點醒夢中人

  原來是求援來的。

  玄誠子若有所思地望向伏羲和女媧。

  只見這兩位先天神聖對視了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女媧嘆了口氣，望著后土輕聲道：「我與兄長一心參悟大道，這種話師妹莫要再提了。」

  后土不死心地道：「當初羅睺挑起三族爭霸禍亂洪荒之時，兩位不顧自身危險庇護萬族，為何如今卻坐視洪荒萬族被妖庭殘暴統治？

  難道兩位也懼怕帝俊和太一的威勢？

  還是說因為妖庭給兩位奉上了羲皇和媧皇的尊號，讓兩位決心加入妖庭，聽那帝俊和太一的號令了？」

  這話一出，場景氣氛頓時緊張壓抑起來。

  

  女媧面色微變，伏羲臉色也凝重了幾分。

  兩位先天神聖眼中都露出不悅之色。

  一旁的玄誠子心中愕然，后土祖巫這是來求援的，還是來聲討的？

  這時，伏羲搖頭嘆息道：「后土師妹，妖庭尊我們兄妹為羲皇和媧皇之事，乃是帝俊和太一擅自為之，我們兄妹二人只想追尋大道，並無意介入到巫妖兩族的紛爭中。」

  「原來是我誤會了！」

  后土祖巫眼中露出一絲歉意，躬身作揖道：「后土給兩位賠罪了，還望兩位莫要怪罪！」

  伏羲搖了搖頭，微笑道：「師妹不必多禮。」

  身旁的女媧卻微「哼」一聲，淡淡地道：「后土祖巫現在應該放心了吧，我這裡還有客人在，恕不遠送了。」

  后土聞言目光陡然一黯，輕嘆一聲，又作揖一禮，之後便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山谷中，伏羲搖了搖頭，望著女媧嘆道：「你啊，還是眼裡揉不得沙子。后土師妹也只是想從我們嘴裡聽到確切的消息罷了，並不是真的覺得我們歸附了天庭。

  你這般趕她離開，日後怕是要斷了來往。」

  女媧冷聲道：「我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但她既然不信我，我又何必再與她來往？」

  伏羲嘆氣道：「非是她不信你我，而是她的那些兄長不相信。」

  女媧微微一怔，「這麼說，是帝江他們讓她來詢問的？」

  「十之八九。」

  伏羲嘆道：「眼下巫妖兩族之間的紛爭愈演愈烈，恐怕龍漢量劫又要重演了。」

  玄誠子心中一動，這兩位先天大神顯然並未顧忌他的存在，正好可以趁機聽一下他們對於量劫的看法。

  只見女媧微微頷首，「巫妖兩族為爭這天地主角之位，與當初的龍、鳳、麒麟三族一般無二，有太多的因果糾纏牽扯，凶煞戾氣滿盈，天地逐漸失衡，的確是量劫將至的徵兆。」

  伏羲眼中閃過一抹悲憫之色，「就是不知道這場量劫，巫妖兩族誰能笑到最後。可憐洪荒萬族，當初為龍、鳳、麒麟三族裹挾，而今又被迫參與到巫妖之爭中。」

  女媧微微皺眉，正色道：「聖人之下，皆為螻蟻，這是不可避免的！不管怎樣，這一場量劫，兄長你萬萬不可介入其中！莫要忘了龍漢量劫之時，你為了庇護那些生靈，險些身死道消！」

  伏羲點點頭，笑道：「放心，有了上次的教訓，量劫不可逆的道理我已經清楚了。」

  「兄長明白就好。」

  女媧神情稍緩，嘆道：「眼下三才未定，天地之中獨缺主角……若是三才已定，也不會有巫妖相爭，引發量劫了！」

  聽到這裡，玄誠子忍不住好奇道：「師叔的意思是，量劫是因為天地缺少主角引起的？」

  女媧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伏羲笑了笑，接過話頭，「話也不能這麼說。你可以把量劫當做是天地運行一種規則……」

  他將量劫的形成之因深入淺出地講解了一遍，聽得玄誠子心中霍然開朗。

  以往他只知道有量劫這麼一回事，卻不清楚量劫究竟是什麼。

  聽完了伏羲的講解，他終於明白過來。

  量劫的本質是人禍，因其無法避免，所以也可稱為天災。

  天地開闢之後，誕生了各種各樣的生命，而生命是需要繁衍和成長的，不可避免的要爭奪生存資源。

  倘若大家都按規則辦事，則因果基本平衡，各自都相安無事。

  但有的勢力經過長期積累而壯大，私自控制規則，如果一切僅止於百年，還不至於破壞平衡，可這種壯大是無休止的，其所需的資源越來越多，相應的其他生命的生存資源越來越少，這種不平衡會演化為量劫。

  生存，便是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爭奪的過程有的人命隕，有的人失敗，因果交織，天地間怨念厚重，最終產生量劫。

  唯有殺劫、轉生、肅清因果，天地才會重歸平衡。

  而女媧之前所說的三才未定，便是因為洪荒天地始終沒有出現主角。

  為了爭奪這個主角的位格，上古時代的龍、鳳、麒麟三族和如今的巫妖兩族打得不可開交，從而加劇量劫的演變。

  若是三才已定，洪荒天地便會少了許多爭鬥，自然也就能延緩量劫的演變，並且也不會動輒出現像龍漢量劫那樣三族近乎同歸於盡的慘劇。

  不過有一點他想不明白，忍不住問道：「既然洪荒天地沒有主角，那為何不創造一個主角呢？」

  「創造一個主角？」

  伏羲和女媧齊齊一愣，只是兩人接下來的反應卻各不相同。

  只見伏羲有些哭笑不得，不住地搖頭。

  而女媧卻是心神大震，眼中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伏羲沒有發現她的異樣，笑著望向玄誠子道：「師侄還真是奇思妙想，這主角可是占據天地人三才之中『人』的位格，自開天闢地以來，多少種族為了這個位格爭鬥不休，豈是說創造就能創造出來的？」

  話音剛落，就聽身旁的女媧喃喃自語道：「不對！不對！不對！」

  伏羲好奇地轉過頭來，「什麼不對？」

  女媧像是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雙目之中異彩連連，臉上滿是興奮之色。

  「龍、鳳、麒麟、巫、妖太過於強大，他們若是占據『人』的位格，天地將受其所制，所以他們不能是主角……主角得是能夠和天地互補，能夠讓洪荒步入繁榮的種族……

  我明白了！

  原來這就是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