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2024-05-20 02:25:10 作者: 築夢者

  羅昊在書房了剛看了一會兒卷宗,培煙就從竹簾後鑽了出來,頭也不抬地道:「都辦妥了?」

  

  培煙笑著道:「按二爺的意思把那對兄妹都送出去了。」

  羅昊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即低頭不再說話,若不趁早把這對兄妹送走,真不知道他那表弟還要做出什麼禍事來?若不是念在兩人是表兄弟,他還真不會多管唐定康的破事。

  抬頭望了望窗外的明月,明天就是他與曲清幽成婚的日子,隨著與她的接觸,他是越來越期待真正能擁有她的日子。

  永安二十年盛夏。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開始照耀在倚蓮院裡盛開的荷花時,曲清幽也迎來了她重生後最重要的日子。

  無論是從古至今,結婚都是姑娘家的頭等大事。

  一大早曲清幽就起床準備開始出嫁的事宜,連朝食也來不及多吃一口。此刻正坐在銅鏡前由木老夫人為她上頭。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堂。」隨著木老夫人的話音落地,她的頭髮也被綰好成了一個髮髻,戴上百花金冠,一個新娘子也就新鮮出爐了。

  起身,曲清幽朝木老夫人盈盈一拜,木老夫人笑著彎身扶她起來,「幽姐兒無須行此大禮。」

  曲清幽笑道:「清幽能得老夫人上頭是清幽的福氣。」

  徐姨母拉著曲清幽說:「還是婆母的手藝好,這發梳得把幽兒的優點都顯了出來,我見了都愛,更何況這姑爺?」

  木老夫人指著兒媳笑道:「你這嘴就是會說。」

  眾人都笑開了,觀禮的親友們紛紛給新娘子祝賀,就連婚後首次露面的徐繁也不改那豪爽本色說:「清幽表妹今兒個真是光彩照人。」

  待得王之利家的來報吉時已到,曲清幽這才身著喜服由木老夫人陪同往正堂而去。

  曲清幽看了看徐繁削尖了不少的下巴,雖笑著,雙眼的光彩卻明顯黯淡了不少,有些話想問,礙於今天的日子特殊,惟有待來日再詢,「他日再與表姐好好聚聚。」經過時曲清幽壓低聲音道。

  徐繁聽到她的話抬頭朝她感激地一笑,這位表妹的觀察力還是一如以往的敏銳,就連娘家人至今都未發現她的變化。

  曲清幽原本以為出嫁那天她會極難哭出來的,可是當真正身臨其境的時候,當她真正在喜娘的話語聲中給母親三跪九叩之時,當她再抬起頭來看到了粟夫人眼中的淚光時,原來,哭是如此簡單,原來,哭並不是刻意而為之。

  哭,是從心而發。

  想到年幼時粟夫人會因她病了而徹夜抱著她,想到臨出閣前粟夫人會為她設想的種種,想到出嫁後就不能像以往那樣伴隨在她的身邊,淚水,就那樣不經醞釀垂落下來,沿著臉龐滑入衣衿之中。

  曲清幽的哭嫁是無聲的,可是在場的人卻被那無聲的淚所打動了,就連喜娘的動作都愣了一下,抹了抹眼角的濕潤,說了一通好話,然後才扶了她起來。

  粟夫人迅速地抹去了淚水,泣音道:「出閣是大喜日子,別誤了吉時。」縱有萬般不舍,也到了該放手的時候。

  看著曲清幽那悄然抹淚的樣子,羅昊首次覺得這哭嫁儀式還真是折騰人,不過他怎麼總覺得他這娘子的淚似乎與哭嫁無關,仿佛帶著一絲憂傷,唉,這女子真是磨人。

  待喜娘將喜帕蓋在曲清幽的頭上時,羅昊這才朝曲文翰與粟夫人行禮告別,牽著大紅繡球,讓喜娘把曲清幽背到八人大轎上,這才跨上馬。

  喜樂奏響,八人大轎起程,坐在轎里的曲清幽數次掀起那轎內窗簾,看著粟夫人那變得越來越小的身影,直至完全看不見了方才帶著一絲悵惘放下帘子轉頭坐好。

  一路上都有那圍觀的民眾,難得見到婚禮的排場如此之大,尤其是新娘子的嫁妝豐厚的程度頗讓人咋舌。

  定國公府位於定國街上,全府幾乎占了一條街的寬度,大門上高掛「敕造定國公府」幾個大字。此刻中門大開只為了迎接新娘子,曲清幽的轎子穿過大門,直奔正堂而去。轎子停下,喜娘扶了她出來,接過繡球的一端,慢慢地步入她人生的另一個起點,身旁的男人也將會是伴她一生的人,但願這次能圓滿吧,她默默的許願。

  隨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的聲音,曲清幽又一次被喜娘扶了起來,有紅蓋頭遮臉,於是也未見到別人臉上是何表情?從耳邊嘈雜的聲音倒是知道今天觀禮的人頗多。

  「送入洞房」的聲音響起,曲清幽又被轉移到新房裡去,她在心裡不禁苦笑,古人這結婚儀式真無趣,新娘子只要完成了拜堂就沒啥事了,只需待在新房裡等新郎來掀紅蓋頭。

  坐在喜床上,百無聊賴,曲清幽欲掀了那紅蓋頭,讓自己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但都被喜娘阻止了,周嬤嬤更是附耳說:「姑娘忍忍,這新房裡還有很多定國公府的奴婢。」

  一句話就打消了她的念頭,初來乍到太過出格於她確不是好事,尤其是很多人的個性她都未摸清,冒然行事就會失了先機。

  這次曲清幽出閣,粟夫人把原來倚蓮院侍候的人都給了她當陪嫁,那三個大丫頭自是不在話下,原本想讓周明也跟過來,但是被她拒絕了,當時粟夫人還頗為不解。她當時只是笑說遲些日子再說,她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呆在曲府里,畢竟她曾把心中的擔憂與粟夫人提過,粟夫人只是一笑置之,還反過來說她太過多慮。

  等了很久仍未見新郎到來,曲清幽朝周嬤嬤問:「嬤嬤,新郎還未來嗎?」

  周嬤嬤皺眉道:「姑娘再等等,估計是前頭正在喝喜酒呢。」

  曲清幽總覺得眼皮子在跳,心中一陣煩躁,這是怎麼了?自已平日裡也不是如此沉不重氣的人,但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果然,沒一會兒,有人步入屋裡,蒼老的女聲道:「老奴給二奶奶請安了,前頭大爺發病了,二爺今晚事忙不會進新房了,吩咐老奴讓二奶奶早些就寢,不用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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