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爭與不爭

  話說另外一邊，秦皇召見即將作為公子扶蘇的近衛那10位權貴子弟，當然並未在眾臣朝會的承天殿，而是在秦皇處理日常事務養心殿。王離等人被帶進來後，立刻向秦皇行禮：「拜見陛下。」

  秦皇端坐在書案邊不疾不徐的批覆著朝中和地方各級官員上報的奏摺，時不時拿筆寫寫畫畫，丟在一旁，隨侍的宦官將這些批覆後的奏摺，一一收好並分類裝好，每滿一個籮筐，就有一個小黃門將籮筐搬出去，送到中書省或太尉處或廷尉處。

  王離等人未得秦皇回復，只能保持躬身行禮的樣子，卻是不敢隨意的直起身子。

  等過了許久，王離等人渾身酸疼，汗水淋漓的時候，秦皇才停下手上的事情，冷冷的笑了笑:「平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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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王離等人才如釋重負站直了起來高喊：「謝陛下」。卻是不敢再正眼看秦皇一眼。

  秦皇朝身邊的趙高看了一眼，趙高立刻上前附耳跟秦皇說了幾句，只聽秦皇呵呵笑之：「有點意思」。

  隨後秦皇隨意鬆動了一下脖子：「既然兩邊演武堂近衛已經齊了，那就先發下第一階段的考核吧。武者，當以精猛勇進為重，三個月內，進階品級累計多者為勝。」

  王離等人面面相覷，現在對面3人，自己一方10人，看上去人數占優勢，但是己方10人只有兩人是二品，其他八人都卡在進階中品的門檻上，卻是短時間很難突破進階的，能加快進階的只有那兩位二品的。

  而對面兩個無品的，一個一品的，相對來說只要天賦不是太差，兩個無品的三個月進階一品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陛下這這拉偏架的意味也有點太明顯了吧。

  可一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無人敢跟秦皇提異議，只好舉手行禮「諾」。

  秦皇滿意的笑了笑：「嗯，你們退下吧。」就在王離等人行禮慢慢退出大殿時又加了句：「爾等，好自為之吧」。說的王離等人心裡一顫，慌忙的跑了。

  甘泉宮，胡亥的武道老師正在指導者胡亥幾個武道動作，林澤則是不管不顧的練著自己的，時不時將宮女送上來的肉乾，藥湯，能量充足的水果往嘴巴里一塞，看的胡亥氣的鼓鼓的。

  胡亥的武道老師也是皺了皺眉，卻是沒管，自己教的弟子居然打不過這個庶子，讓自己老臉掛不住，得加快教導胡亥公子，然後找回場子，至於這庶子一時得意，不勤修武道也不用自己去提醒他，等他日後後悔就是。

  不過話說回來，胡亥公子輸了之後，練武的積極性倒是提高了很多，也不見得就是壞事。旁邊的黃伴伴也是一臉開心的看著勤修武道的胡亥，覺得林澤越發順眼起來了。

  林澤更是一邊吃一邊大呼過癮，肉乾全是三品妖獸血牛獸的肉乾，不僅口感很好，能量更是十分充足，藥湯的效果也是林澤之前喝過的十倍以上，水果更是一般人都吃不到的東西，不愧是皇家，配備的都是胡亥這個階段能承受的最好的資源。

  當然，更好的肉乾和湯藥不是沒有，只是以胡亥的武道修為，只能承受這個範圍的，也是最適合他的。

  這時有個小黃門一路小跑過來，手上拿著一張黃絹，跑到胡亥和黃伴伴面前行了一禮：「陛下已經將第一個考核任務發下來了，比武道提升的品級，三個月為期，級數多的為勝。」

  胡亥和黃伴伴相看一喜，都明白了秦皇的心思，不免想到陛下還是很疼愛胡亥公子的，第一個考核就偏向他。

  林澤看了一眼故意嘆息了一聲，卻引起了胡亥和黃伴伴的注意，胡亥馬上忍不住問道：「喂，林澤，這明明是好事啊，你嘆息什麼？莫非故意跟我過不去？」黃伴伴也是一臉疑惑的看著林澤。

  林澤暗喜上鉤了，卻裝作搖搖頭又嘆息了一聲：「公子危矣。」

  黃伴伴卻是臉色一變向前一步，抓住林澤手臂：「林公子何處此言。」林澤看了看周圍侍衛和宮女，裝作猶豫不定的樣子：「這位，這......」黃伴伴趕緊會意：「你們都下去吧。」

  隨後看了看武道指導老師猶豫了一下，還是說的：「葉師傅，你也出去一下吧」。武道老師葉師傅臉黑了黑，還是一言不發的出去了。

  黃伴伴卻發現林澤還在看著自己不由無語：「雜家乃胡亥公子貼身伴當，公子若危第一個死的就是我，林公子不必擔心。」

  卻見胡亥也跟著點了點頭，林澤當然知道這種貼身太監的沒得選的，只是想著把氣氛烘托的再嚴肅一點罷了。林澤對兩個還在比劃的小屁孩叫道：「章邯、李信，去把門關了，守在門口，不准任何人進來。」

  章邯、李信還在猶豫，胡亥揮了揮拳頭：「還不去，等下我揍你們哦。」嚇得兩個小屁孩趕緊跑了過去，把門關上了。

  這是黃伴伴才問道：「林公子，這下可以說了吧。」

  林澤點點頭反問道：「公子是否想跟扶蘇公子爭奪儲位？」黃伴伴點了點頭，這不廢話嗎，不爭還要你們幾個幹嘛。

  林澤得到答覆後嘆息一聲對胡亥說道：「公子可知爭如不爭、不爭為爭，越爭下去越危險啊。」

  胡亥一臉茫然，倒是黃伴伴追問了一句：「林公子，此言何解？」

  林澤卻是不急，將桌上一碗湯藥一飲而盡，坐下來慢慢說道：「陛下正值春秋鼎盛，武力也不可一世，公子與扶蘇公子卻在此時爭奪儲位，意欲何為啊？」

  剛說完黃伴伴就恍然一悟，一滴冷汗浮出額頭，差點辦了壞事。林澤卻是沒管他，繼續往下說去

  「首先，扶蘇年長，公子年幼，扶蘇背後幾乎全是大秦的權貴在支持，而公子除了我們幾個，支持者寥寥無幾，哪怕借著陛下的喜愛，可一時與之爭鋒，反而卻更加為扶蘇等人仇視，甚至除公子外我們都有生命危險，大位之爭，對方可不會留情。」

  「而長期以往，我們終究還是爭不過對方，又何必浪費心思呢。再者，我們可以避而不爭，扶蘇可以嗎？他背後那些人能答應嗎？而我們不與他爭，最後他只能跟陛下去爭。」

  說道此處林澤的聲音突然變成幽幽的聲音：「跟陛下相爭，就算他爭贏了，得到儲位，那又能如何，惡了陛下，就算有那麼多人支持他，儲位他就做的穩嗎？」

  林澤所說的，跟歷史上的大秦何其相像，歷史上那位扶蘇公子內有儒家、法家文官支持，外有蒙恬、王離武將支持，最終卻落得個被賜死的下場，反倒是一直跟著秦始皇身邊毫無作為的胡亥得了天下。

  雖然歷史上一直都說是趙高夥同李斯假傳秦始皇聖旨弄的，但未必就沒有其他因素。

  黃伴伴一臉慶幸的看著林澤，心裡狂喜：這下是真賺到寶了，難怪外面都傳林澤早慧，觀其言行，果然不虛啊，由他輔助公子，未來未必就沒有希望，嗯，得好好拉攏他。

  倒是胡亥還是一臉茫然，完全不懂林澤說這些幹嘛，不由問道：「說了半天，就是啥都不做嗎？黃伴伴，之前你們不是告訴我，儲位很重要嗎？就這樣任由扶蘇哥哥去奪得儲位。」

  林澤隨即反駁：「當然不是什麼都不做，公子你需要做到兩點：第一，勤修武道，自身強了，比什麼都重要，你若是突破到宗師，扶蘇公子如何與你相爭呢？第二，多去請安，討陛下喜歡，陛下的心意可比與扶蘇公子之間的輸贏強多了。」

  黃伴伴也點頭稱是勸導胡亥：「公子，林公子所言，句句為真諦啊，你若想從中勝出，一定要照著他說的去做，假以時日，未必沒有獲得儲位的機會。」胡亥雖然還是個孩子，也有些任性卻還算比較聽話，連忙點頭稱是。

  旁邊的林澤倒是有些無語，還惦記儲位幹嘛，對方有十位宗師默認支持，你就算上去了，有秦皇保著你，你就能坐的穩當嗎？說了那麼多，還有些幻想，局限性還是太大了啊。

  旁邊的胡亥卻是突然想起來什麼：「我知道了，黃伴伴，你不要相信他，章邯和李信剛剛跟我說，他跟扶蘇近衛的兩個人有兄弟關係，還收了人家的好處來勸我們放棄的。」

  林澤一臉白痴的看著，隨即笑了笑：「能讓他們給我資源，還放下對公子的戒備，這種好事任誰看到都歡喜的不得了，也就章邯、李信兩個白痴才不懂，公子不會不懂吧，他們倆也就守守大門有點用了。」

  胡亥被他這麼一說，訕訕的說道：「我才不是那兩個白痴呢，連我都打不過。」

  倒是黃伴伴詳細的問了幾句更加滿意了，這林澤果然是天才，一來就埋下了伏筆，等著對面上鉤，看來公子的機會越來越大了。

  趕緊交待了胡亥幾句，胡亥聽後先是皺了皺眉，然後笑呵呵的跑出去，帶著一群人去找秦皇去了。

  而林澤這邊受到了更好的待遇，在黃伴伴的命令下，肉乾、藥湯源源不斷的被送上來，林澤一邊吃著一邊煉化，身體素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著，不由越發的開心起來。

  另外一邊，胡亥拜見問候了秦皇，十分乖巧的幫秦皇捏肩捶背，開口說道：「父皇安排的幾個陪武的真的挺好玩，但父皇不要叫他們跟扶蘇哥哥作對好不好，兒臣平常都沒有玩伴，有他們在真的很開心，至於儲位什麼，兒臣也不想去爭，有父皇疼愛就夠了。」

  秦皇皺眉：「怎麼會這樣想，發生什麼了嗎？」

  胡亥：「沒有了，兒臣跟林澤他們都玩的很開心，只是怕他們觸怒扶蘇哥哥和他的近衛們，章邯和李信據說都被他們嚇哭了呢，父皇，兒臣請求您，別讓他們去爭什麼好嗎？」

  秦皇臉色一陣難看，知道胡亥說的是早上林澤他們被圍一事，自己都給過他們暗示了，沒想到還是有人不以為意，摸了摸胡亥的頭安撫道：「胡亥你不用擔心，他們就是陪你一起練武玩耍的，不會有生命危險的，你回頭告訴他們，不用擔心。」心裡卻重重的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