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出頭

2024-05-20 00:49:02 作者: 悠然世

  那股記憶深處的回憶又浮現起來,她目中溫度幾乎能叫人膽顫:「再不放手我便喊人,看看你這侯府二少還有多少名聲能丟,看老侯爺還會不會考慮世子位給你。」

  正好戳到慕容泰的軟肋,壽宴那天的對他已經是個重擊,叫堂哥慕容安高興了好些日子,這是他不能忍受的,霎時,俊美的臉孔扭曲得異常可怖:「喊啊,把人都喊過來,看你丟人丟得大,還是我!」

  這麼一說,他心眼活絡了,女子名聲重要,若是她成了自己的人,看她還能嫁哪個!本來不想霸王硬上弓,可她就是聽不進好話,這是她逼的!

  手一緊,慕容泰咬緊牙關,拉著她往小巷深處拖去。

  這樣的小巷在鄴京很多,深長陰暗而逼仄,就算有人經過,也很少有人會進去。

  「你幹什麼——」初夏猜到慕容泰用意,掙扎著要爬起來,可腦子還在嗡鳴,根本施不出力氣。

  「慕容泰!」雲菀沁被他抵到牆上,「你瘋了嗎,這是在大街上!」

  

  「刺啦」一聲,衣襟被他拉扯下來小半,露出半個雪白的肩頭和若隱若現的女子粉嫩肚兜。慕容泰本來怒極攻心,眼前春光卻讓他一震,笑得薄唇一揚,透出邪詭:「終於知道為什麼你能搭上秦王了。」又將她纖細的尖尖下頜用力掰正,朝著自己,準備一親芳澤。

  雲菀沁頭一偏,男子下三路最是薄弱,沒出閣的大家閨秀不知道,她多一世的經驗還能不清楚?在他臉龐貼下的一瞬,她膝蓋一彎,不遺餘力地頂了上去,趁男人因疼痛鬆開,迅速一邊扯緊了衣裳,一邊撿起巷子一塊板磚砸過去——

  「唔——」慕容泰根本沒料到她性子大變,會來這一招,她以前最是矜雅的人,就算斥罵人都是不帶髒字的,怎麼會動粗?身型一晃,躲開板磚襲擊,抱著肚子痛地蹲了下去。

  正在這時,初夏一聲驚喜的叫聲傳來:「沈公子!」

  慕容泰還沒來得及回頭,背後一股氣流,頸子一緊,整個人被拎了起來,摔到兩丈開外!

  摔了個狗啃泥的慕容泰惱羞成怒,他騎射功夫不賴,要不是被身後偷襲,不一定打不過沈肇,眼看自己狼狽不堪,擼起袖子怒道:「沈肇!你還真管得寬!關你什麼事!」

  沈肇懶得跟他廢話,揮起鐵拳,幾步上前準備打,卻被雲菀沁一攔。

  「大哥,」雲菀沁道,「時辰不早了,不要跟他糾纏。」

  現下在大街上,事情鬧大,便中了慕容泰的計,想整他,以後機會多得很,何必跟他瓷器碰瓦兩敗俱傷。

  沈肇知道她這副男子打扮,在街上不便呆久了,若回去晚了也恐怕會遭府上人的話柄,壓住心頭怒氣,護著雲菀沁,又將初夏從地上拉起來,出了巷子。

  巷外不遠處,停了一頂小軟轎。

  沈肇將轎簾一掀,叮囑初夏:「送你家小姐先去許家換回女裝,再儘快回侍郎府。」又轉頭看了一眼巷子,眸中余怒還未消停,要不是今天場合不對,早便將慕容泰打得人畜不分,今天真是太便宜他了。

  雲菀沁也沒泄這口氣,可還是又勸了沈肇一番,又奇怪他為什麼會及時出現,一問才知道,之前在許家換男裝出外時,許慕甄找初夏套話,知道表妹要去北城的秦王府,當時很是驚訝,時辰一久還沒回,有些坐不住了,怕表妹有事,得知沈肇與秦王一起督過軍,便差人去將軍府說了下。

  沈肇從許慕甄口中得知,二話不說沿路找來,沒料正碰上慕容泰肥了膽子,竟敢光天化日下當街施暴。

  兩人再不多說,雲菀沁與沈肇告別,上轎先離開了。

  深巷內,慕容泰哼哼唧唧罵了兩句,正準備起來,巷口陰影遮住了半邊視線,腳步聲傳來。

  巷子裡是背光,看不清楚來人。

  慕容泰只當沈肇又回來了,大罵:「沈肇,你他媽的還真是管閒事管上癮了!別當你爺爺是個大將軍就了不起!論官階,與我祖父碰上,他還得恭恭敬敬叫一聲侯爺呢!連聖上都要對我祖父敬三分的!你他媽算什麼鳥東西——」

  罵著罵著,話音自動停住。

  腳步紛至沓來,聽聲音不止一個人。

  有人聲:「早聽說鄴京侯府二少狂狷清傲,果然好大的口氣。」

  一個偉岸青年男子出現在視野之內,左右兩邊還有兩名便裝打扮、孔武有力的侍衛。

  慕容泰站起來:「你們是誰?」

  三人身子一讓,後面男子顯露在慕容泰的眼前。

  舒衣廣袖,紫金蟒帶,玉冠束髮,狹長深眸清看不清思緒,面色有些蒼白,好像大病剛剛初愈,卻風采奪人,滿身俊美又不失男子陽剛美。

  是他!慕容泰瞳孔放大,就像看到了天敵。

  如今的他,年輕一些,眉眼鋒芒沒有那麼外露,可舉手投足,仍尊貴傲然。

  天牢中,猶記前世,這個男子親自來天牢提審。

  隔著囚牢柵欄,慕容泰披髮跪地,為自己求情,將污水反潑在雲菀沁身上:「皇上,臣是冤枉的,你不要聽那賤婦一面之詞!她見臣與她妹妹傾心相愛,由妒生恨,才誣告臣——」

  牢門外,男子眼神如冰淬過的刀鋒,根本就懶得聽他解釋。

  獄卒開鎖進來,將慕容泰綁在牆壁上,尺長的鐵釘銀光一閃,釘了下去,穿透他的琵琶骨,與牆壁合二為一。

  「啊——」慕容泰一陣慘叫。

  等牢門外的人離去,他被拔掉鐵釘,氣息奄奄地趴在地上,昏迷了足足兩天兩夜。

  偶爾,有獄卒的對話飄進牢內:「侯府那位大義滅親的少夫人,快不行了……」

  「聽聞皇上將大內最有名的妙手舒御醫派去了,還帶了不少國庫名貴藥方,這樣也救不了?」

  「救不活哇,聽說體內沉疴已久,被人灌了許久的慢性毒藥,怕就是這一兩天的事兒了,人這會兒都昏迷了。你不知道,那日告了御狀後,慕容老夫人就準備將這孫媳婦兒給趕出去,看皇上對少夫人青眼有加,才不敢,但慕容老夫人將少夫人院子外的下人都給轟走了,快死的人,連伺候和送終的人都不給一個……可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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