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重遇

2024-05-20 00:48:31 作者: 悠然世

  畫扇爬床成功後,升為二姨娘,除了雲菀沁,慕容泰的後院,屬她最大。

  當了姨娘的畫扇仍然惜字如金,但云菀沁知道,她不是個善茬兒,不然不會趁機爬床,更不會有那種憤恨的目光。

  後來,慕容泰新納的一房妾侍懷孕,四個月不到,突然大出血,滑了胎,更讓雲菀沁明白畫扇心機之深,之惡,之險。

  雲菀沁暗中得知,那日,畫扇身邊的丫鬟,曾經在廚房靠近過懷孕妾侍的安胎藥,可那時,她已經對慕容泰厭惡至極,並不想多管,此事最後不了了之。

  而今,這個未來要當姨娘的畫扇,還只是個丫鬟,卻勾起了雲菀沁的往事。

  手在初夏腕子上一摁,雲菀沁示意自己沒事,這時,假山外的對話聲傳來:「二少騎術一向精湛,這次時運不好,誰知道會墮馬?幸好吉人自有天相,正磕著腦袋,流了那麼多血也沒事兒。」這是畫扇身邊的小丫鬟在講話。

  雲菀沁一動,難怪慕容泰沒有陪祖父一起出來見客,原來不是染了風寒,而是摔了腦袋。

  聽起來還挺嚴重?

  

  但,前世並不知道他婚前受過傷啊?!

  畫扇開了口,語氣淡淡,卻有種不容置喙的嚴厲:「二少摔了腦袋的事,今後不得再提!如今全家都以為二少染了風寒,不能吹風見人,你是想嚷給侯爺知道嗎?大公子若是知道了,更不知道在侯爺面前說什麼風涼話!」

  小丫鬟連忙消音。

  兩人腳步漸遠。

  原來如此,雲菀沁笑起來。

  慕容泰還是老樣子,太看重仕途和名譽,容不得升遷路上的一點阻礙。

  他一向自恃各項全能,騎射馬術樣樣精通,比堂兄強幾個等級,這是他爭奪世子位的最大砝碼之一,如今跟堂兄爭寵爭得正凶,怎麼會讓人知道自己從馬上掉下來摔得腦袋都破了?

  正是想著,假山外又傳來腳步,這次顯然是一個人。

  步伐輕盈,急促,是個女子。

  雲菀霏貓著腰朝慕容泰的院子走來,見四下無人,偷偷竄進了慕容泰的院子。

  駕輕就熟,顯然不是第一次來慕容泰的居所。

  雲菀沁從二妹阻止自己參加壽宴就開始懷疑,雲菀霏會不會早就跟慕容泰搭上了?

  後院都是白雪惠做主打理,雲菀霏在她的放縱下出府勾搭男人,實在太容易了。

  雲菀沁本來還在頭疼,怎麼把雲菀霏和慕容泰弄到一起給人欣賞,現在可好,這個二妹,自己迫不及待地找來了情郎的院子。

  腳步聲起,一名丫鬟端著茶往這邊走來。

  是慕容泰院子裡的一名端水丫頭,手上提著茶壺和杯盞。

  茶具胎質潤澤飽滿,是貴重貨,一看就是端給裡面的主子享用。

  雲菀沁與初夏耳語一番,初夏會意,幾步上前,擋住那丫鬟的路,慌張道:「這位姐姐,我是雲侍郎府上的丫鬟,今天陪我家主子一起來給侯夫人做壽,剛剛陪我家小姐逛後院,我怕小姐口渴中暑,去廚房要了壺水,一下子功夫,我家小姐就沒了影!侯府太大了,我不熟悉地形,怕闖到主子的院子了,姐姐能不能幫我在四處看看?我家小姐剛剛就是在這邊跟我分開的,估計就在附近!」

  今天客人多,丫鬟也沒懷疑,一聽是雲家的小姐,跟二少訂過娃娃親的,指不定是未來少夫人,更不敢怠慢,將茶具放在手邊的棋盤石桌上,點頭:「我這就去看看!」

  初夏見丫鬟跑開,將桌上茶壺的水倒乾淨,然後將自己紫砂壺的白菊茶盡數倒了進去。

  那丫鬟找了半天沒找到,初夏見她回來,十分不好意思地說:「我忽然記起來,小姐說想去水榭,估計是去了那兒,我再去那兒看看,我瞧姐姐還有事忙,就不麻煩姐姐了!」說著一溜煙兒地跑了。

  雲菀沁見初夏事兒辦妥了,邊走邊拍拍她腦袋瓜子:「孺子可教也。」她本來沒想過加這個下三流的小手段,可這是白雪惠贈的,當順手還給她吧。

  初夏明白雲菀沁想做什麼了,小姐想退婚,可退婚的女子名譽多少都有損,若是男方犯錯就不一樣了,自家小姐成了受害者的地位,並不會影響以後嫁娶,只是二小姐……嘖嘖,可真是倒霉了,不過也活該,誰叫她肖想未來姐夫!

  初夏心裡一舒,又問道:「小姐,那怎麼將客人引到慕容二少的院子裡去?」

  這個,恐怕就要畫扇了。

  雲菀沁嘴角一揚,道:「咱們去找找畫扇。」

  歸德侯府為敕造御賜府邸,寬大廣深,能夠抵四五個侍郎府。

  日頭漸漸高了,雲菀沁越走心跳越快,身子也燥熱,心裡呸了一聲,白氏的那個藥粉,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厲害,吞了一小口就心神不寧,全身躁動,要是真的一杯灌下去了,還不知怎麼出糗!

  再一看,已經走到了侯府的水榭邊,旁邊是碧波蕩漾著的湖水,雲菀沁打算先消一消藥性,吐了口熱氣:「先停下來,涼快一下。」

  水邊溫度低,吹了會風,雲菀沁舒坦多了,正在這時,精雕玉造的水榭內飄來聲音。

  一名珠冠華帶的男子身著紫袍,背著手,身邊跟著幾名錦衣隨從,朝著對面的一行人,挑著眉,面帶挑釁:「本王的玉佩掉下湖去了,本王的幾名侍從都不會游泳,你跳下去給本王揀一揀,難道還委屈了你嗎?」

  紫色,大宣皇室才能穿戴的顏色。

  男子是魏王夏侯世淵,因為母親韋貴妃寵冠後宮,這魏王生性跋扈刁鑽,連太子夏侯世惇,也要賣這皇弟兩分面子。

  雲菀沁移了視線,魏王對面的男子之一,竟然是沈子菱的兄長,今天的賓客之一沈肇。

  可是魏王這番話,並不是對著沈肇說的,而是朝沈肇身邊的一個人。

  那人身穿侍從的服飾,比本來就腿腳修長的魏王還要高出大半個頭,側臉鼻樑高聳,濃眉墨染,冰雕鋼鑿一般的丰神俊朗,只是膚色有些黑,且黑得不自然,將俊美壓下去了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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