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三五章 神霄道脈
2024-05-20 01:36:24
作者: 開荒
說到天東之戰,無當元君就只能聯想到那『無法仙君』一人身上。
說來還有一件可震動天下之事,昔年斬劫的玉皇元君,並未真正死去。不但仍舊存世,且教導出了『無法仙君』這個大悲劍傳人。甚至可說今次天東之戰的結果,都是其一手引導。
不過這消息,相較於今日八位大羅隕亡,玄德道尊寂滅,反倒顯得不起眼了。
「可是與那無法仙君有關?」
無當元君想到就問:「此人與玉皇元君因果糾纏,怕就是應劫之人。這位與那劫果,必有一戰?」
玉皇元君則笑而不答:「我只說一句,我上霄一脈,一向都與離塵相善,又何苦在這時候為難那位?且七百二十年後,就是大羅之爭,無當你就不為自己師弟師妹,還有那些弟子,謀算一二?」
說完之後,玉皇元君就已轉身離去,步入那上霄宮中。只在那大羅征天圖前稍稍一頓,仔細看了一眼這石碑之後,卻又搖了搖頭,未有動作。
一千年後,無論那一戰,誰勝誰負,這大羅境依然凋零。
大羅格局必將重洗,有多少人上去,也就會有多少人隕落,在完劫之後十萬年內,這征天圖的四十九人都不會太穩固。
此時重定這征天圖,毫無意義。
無當元君則是陷入了深思,確實上霄一脈,與離塵宗一向都是盟友。
哪怕離塵宗自開一脈道統,對上霄一脈的影響,也是極其有限。且這次完劫之後,上霄一脈的道統傳承,指揮更為穩固。
還有自身,也可借那人之力脫劫。如此一來,這位道尊的意圖,就已很清晰明白了。
※※※※
南極赤火神州中央,有一巨大梧桐,遮天蔽日,覆蓋數百萬里。哪怕遠隔近千由旬之地,亦可依稀望見其輪廓。
而就在這龐大梧桐的中央處,赫然建有一座形如鳥巢般的宮殿,規模浩大。
而就在這宮殿的深處,凰祖正是一身赤金黃袍,端坐於雲床之上。凰族喜赤,不但一身羽毛是赤金色。化為人形之時,也同樣是喜赤金之衣。
這身宮裝,還在旁人身上,可能會顯俗氣。可在凰祖的身上,卻顯雍容華貴,高雅大方。
此時如莊無道在此,必定會驚嘆不已。那凰易已是絕色,可這凰祖,看來卻還要更美麗一倍。蓋壓群芳,便是洛輕雲與聶仙鈴,都要被其比了下去。
「真是天縱之資,方才主上,若提及凰劫,或可救下凰易一命?」
出言者,位於這萬凰殿一側,乃是一位八旬老嫗:「老奴不解,為何凰祖未曾提起?我凰族後輩,如今也只一個凰易略成氣候,其餘人等都還差了些。」
語聲含著不甘氣恨,赤火元君凰易身亡,這身為百鳥之王的鳳凰一族,居然就連一位大羅都沒有。
「凰劫?」
那凰祖目光迷茫傷感,似乎記憶起了久遠過往之事,可這位旋即就又停下了思緒,淡淡道:「提了又怎樣?玉皇元君是什麼性子,你我都明白。至於那位第五位輕雲劍主,心性只怕比玉皇元君還要更冷酷霸道。不提還好,提了就更無希望——」
說完之後,凰祖就將手中一物取出,隨手拋給了老嫗:「凰巫,你可攜此物,前往那昊天神庭一行。務必請靈感神尊,在七百二十年後出手,阻那無法成道!」
那老嫗凰巫看了手中一眼,而後就吃了一驚,猛然抬頭:「祖宗,為何要將這東西送出?那靈感怎配?」
「他是不配,卻已逼到了本宮別無選擇。」
凰祖一聲嘆息,長身立起,神情複雜:「其實也沒什麼捨不得,如能以此物,化解這次的劫數,那其實是一件幸事。」
卻又想起了凰劫,那是一個入贅凰族的男子,原本夫妻和美,卻因故叛族而出。自創天地陰陽大悲賦,證道大羅。
這是凰族之恥,也是她這幾劫以來,最悔不當初之事。所以這一次,她絕口未提凰劫。只因知曉,那大悲劍一脈,與凰族可謂是深仇大恨。
而如今,那位的後人,已赫然有將他們鳳凰一脈,逼到絕境之勢。
而老嫗聞言,卻微一凝眉:「怎會如此?只是幾千年的劫數而已,我南極赤火神州,如能閉門自守,仍可安渡!」
五劫將至,那人的氣運,也就只這幾千年而已,下場無非是與那洛輕雲一般。
「你不懂!」
凰祖搖著頭,一聲苦笑道:「我觀那無法氣象,分明是人道之子。若容此子身證大羅。那麼日後無論他是否斬劫成功,都必使我妖族氣運黯滅。說不定就是滅頂之災,便是這南極赤火神州,也未必能夠保全。所以旁人能夠避得,本宮身為百禽之祖,卻不能不為我族謀算一番。」
話至此處時,她已無意多加解釋,轉而安慰道:「也無需過於擔憂,你只管攜此物送去便是。那靈感神尊自有完全之策,可以誅除這禍患。」
老嫗還欲再說什麼,卻見那凰祖一個拂袖,身影就已消失在了雲床之上。留下她一人身居這萬凰殿內,目中閃動,一時間心緒起伏,難以平息。
※※※※
無獨有偶,就在同一時刻,九虛宮清虛道尊,也同樣在與門人弟子,議著天東之戰。
九宮道人身殞,清虛道尊卻並無多少悲色,哪怕遭遇八位大大羅身亡,一位道祖寂滅,這位太霄教主的面色,依然平靜如故:「太白你這次前往離塵宗,切不可有驕橫之態。禮物送至之後,代我預祝無法仙君成就大羅道果。需得仔細言明,此番我那弟子九宮道人之舉,是由其自作主張。離塵九虛同出一脈,怎可同室操戈?」
他此刻吩咐之人,乃是左側一位面色蒼老的弟子。然則一殿之內,諸多清虛道尊座下的弟子門人,卻都是神情不解。
師兄九宮道人亡於離塵之手,他們這位師尊,不思向那離塵復仇,為何反要向其示好?這豈非是一教之祖庭,向離塵宗這樣的分支低頭!
「預祝?」
那道號太白的老者,卻是一陣愕然:「教主之意,莫非這次還要助那離塵無法,從大羅之爭勝出?」
「不可麼?」
清虛道尊掃了堂下一眼,不禁有些失望。數十親傳弟子,除了數位似是想到了什麼,沉吟不語之外,其餘人等多是神情疑惑,甚至是憤懣。
嘆息了一聲,清虛道尊卻仍是開口解釋道:「我已收到消息,太霄道祖轉世之身,如今正託庇於玄黃大帝門下。」
這一句,宛如巨雷,炸在諸人耳旁。使得在場列位,都是悚然而驚。
也終於知曉了清虛道祖,為何要向離塵低頭之因。可也無需如此示好?要助那無法,成就大羅之爭。
太白隱有所悟,九宮名義上是拜於清虛門下,可其真實身份,卻是二劫太霄教主親傳弟子。當年入門,是因清虛逼迫所致,如今與清虛,只怕並非一心。
而此時清虛道尊又風輕雲淡道:「那離塵註定了要自開神霄道脈,與太霄一脈,從此無爭。既是如此,本座又何妨助其一臂之力。」
那『太白』依然有些想不明白,可當仔細看了一番清虛道尊面色之後,就果斷的閉上嘴,再無相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