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8.天真無邪，卻是個折騰他的魔王

  幼安正醒著，在情天臂膀中很安靜，望著眼前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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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抬手，微顫地輕輕觸碰上孩子粉撲肉嫩的臉蛋，滿目慈和。

  雖然還小，眉眼之間與藺君尚已經極為相似，但眼睛又更像情天，想來將來長大，一定長得極好。

  掠過鼻端的手腕上檀木佛珠手串有微微淡香，幼安乖巧不鬧。

  老夫人微抬手向後，身後張媽上前，手裡拿著一個盒子，有些像上回曾經給情天的那一個。

  張媽彎身在老夫人身邊，將錦盒打開，老人從裡面取出一枚什麼，仔細放到幼安懷裡。

  「幼安，這是給你的見面禮。」

  沐少堂跟沐箐箐都湊過來看，那是一塊金鑲玉的長命鎖吊墜，白玉溫潤，繫著編得很好看的紅繩。

  還不知事的小傢伙只知道自己身邊圍了人，情天道：「奶奶，幼安還小。」

  「不小，你們小時候滿月那會，你們祖父每人都給了，現在幼安早已過了滿月，這個本來就該給他。」

  「既然是心意，就收下吧。」

  男子沉穩的聲音在身後，情天轉頭，看到藺君尚來到身旁。

  回頭，情天對祖母微笑，逗了逗懷裡的孩子，道：「幼安，我們謝謝外曾祖母。」

  小傢伙卻在這時吹了一個口水泡泡，可愛的模樣讓身周的人都笑了。

  原本在沐家算是最小的沐箐箐跟沐少堂，因為外甥的出生，轉眼也變成了要封紅包的長輩。

  「幼安，拿了小姨的壓歲錢，以後要聽小姨的。」

  沐箐箐拿著紅包逗小傢伙，沐少堂在旁潑涼水：「男孩子長大了只會跟男孩子玩，幼安以後一定是聽我的。」

  從祠堂上香出來，情天看到二叔沐益誠。

  沐箐箐沐少堂的說話聲里，沐益誠來到跟前，看了眼情天懷裡的孩子，給了幼安一隻豐厚的大紅包。

  「一會在這吃午飯吧。」

  說著，沐益誠的目光從情天掃向她身後的藺君尚，微微點頭致意，繼而轉身走了，一路往遠去，在口袋裡摸煙跟打火機。

  這一天在沐宅的午餐，是年節特有的豐盛，沐家人都在，包括沐尹潔。

  雖然沒說話，但至少沒有產生不快，能夠安然坐在同一桌吃頓飯。

  臨走的時候，情天帶幼安去跟祖母道別，老人看著孩子，如今沐家清冷，幼安看著稚嫩討喜，新生兒，總是讓人感覺到更多的希望。

  「以後有空，常帶他回來沐家看看吧。」

  -

  過年幾天，情天與藺君尚都住在藺宅。

  回一趟外祖家，兒子收穫了不少禮物，加上與藺家有往來的人來拜年送的，今年最大豐收就是這個小傢伙了。

  蔣珮夫婦也來拜年，格外喜愛幼安，說幼安五官像藺君尚一樣俊，同時眉眼之間又有情天的幾分清致，以後定是不凡。

  此刻，妻子在樓下廚房，藺君尚在臥室床上陪小傢伙。

  睡飽了醒來有精神，幼安踢蹬著小腳，藺君尚側躺在他身邊，手撐著頭一派閒適，看著兒子。

  出生時曾因為體重偏輕體溫低進過保溫箱一段時間，後來他一直有些擔心孩子的身體，怕不如其他孩子健康，但在情天跟母親的照料下，孩子長得很好，韋貞檢查過，說幼安很健康。

  可是老喜歡踢蹬腿兒，包著紙尿褲的屁股蹭在床上，他嘆說：「幼安，再這麼動屁屁都要紅了。」

  小傢伙像是聽懂了似的歇息了一會，但不久又開始活動起來。

  這麼愛動正常嗎？想到之前了解的一些，說是愛動有可能是缺鈣，甚至是多動症。

  這麼想著，藺君尚坐不住了，給韋貞打去電話，說了情況。

  距離上一回檢查不久，韋貞有經驗，說幼安發育不錯，愛動應該是運動功能發達，這樣有助於他生長長個兒，很多別的嬰孩還不太容易做到的事情，他能做到比別人早，讓藺君尚放寬心。

  掛了電話，藺君尚看著兒子，小傢伙在他打電話期間倒是安靜了，靜靜望著父親。

  藺君尚伸手撫了撫兒子細軟的頭髮，感嘆，養一個孩子真是不易，憂他冷了，憂他餓了，憂他生病。

  天下為了孩子憂心的父母都不易，這一刻，也更能理解母親對自己的愛。

  ……

  冬天的午後兩點，陽光暖。

  情天給幼安洗澡，原本是老太太在一旁，藺君尚想著母親上了年紀腿腳也不好，要求讓他來。

  浴盆里試好水溫，光著身子的小傢伙被托放進去，一臉無辜純淨的模樣任人擺弄。

  門關著的，怕有風著涼，老太太就站在後面，不動手，看兒子兒媳給孫兒洗澡也開心。

  老太太嘴裡喚著幼安名字逗他，而小傢伙只看著握著自己胖胳膊腿的老爸，一臉警覺的嚴肅。

  藺君尚給他擦臉，還沒怎麼碰到呢，人家不要，皺著個小眉頭揮著藕節一樣的小肉手，臉一憋那模樣就像是要哭出來，老太太在身後忙問，「是不是被弄疼了？」

  換情天給洗，幼安安靜不掙扎，只是腦袋會微微躲一躲，哄著洗就好了。

  藺君尚站起身，淺灰色的家居休閒服袖子微卷，露出結實的小麥色手臂還沾著水汽，叉腰望著浴盆里的兒子，目光無語。

  臉嫩，容易疼，洗身體總可以？

  不想妻子辛苦，兩人一起總比一人好，藺君尚重新蹲下，接過毛巾，一邊認真對兒子說：「幼安，你聽話，早點洗好早點回床上玩。」

  也不知是話起了效果，還是小傢伙正被溫暖的水溫包圍著享受著，沒有再鬧，甚至在藺君尚握住他的兩條小短腿往上抬，給他洗屁屁的時候，也極為配合。

  藺君尚手裡細緻洗著，突然抬頭看兒子，被情天托著身子的小傢伙，竟然還舒展地笑了一下。

  天真無邪，卻是個折騰他的魔王。

  ……

  年後，C大新學期開學。

  上學期末因為幼安的到來而不得不休息在家，好在連著一個寒假，讓情天有足夠的時間休養，但如今開學，她也不想再耽誤了學業。

  兩頭兼顧，學校有課的時候，情天出去上課也儘量早去早回，婆婆疼愛幼安，樂意來松雲居帶孩子，家裡有儲存的母乳，倒不會讓他餓著。

  只是有時情天剛到家，看到婆婆懷裡的幼安在哭鬧，或許他還不會認人，卻有天性的本能，能認出最依賴的味道，她接過來就往她懷裡鑽，模樣讓情天心裡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