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懷王心病(1)
2024-05-19 22:20:41
作者: 落隨心
而小高子卻成功的巴結上了福公公,成為了湮冷宮與內務宮對口的跑腿太監之一,經常性的往返於內務宮。
內務宮是整個皇宮最為不起眼卻又是最為不可忽視的存在,內宮各菀的一切衣食住行都由內務宮統一採辦和統籌安排。
內務宮的主事太監們更是避不了與內務府接觸,而內務府在宮外。
因為往來,內務宮的太監們出入宮門比任何人都要來的容易,出入宮門多了,知道的小道八卦消息自然就多了,小高子經過她的調教,性子圓滑又做人做事都大氣,很快就和內務宮的那些太監們混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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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元無憂的要求把聽到的一切小道消息都一字不漏的傳給小花子,由小花子傳給她。
這近兩個月來,元無憂聽著這些宮裡宮外的那些小道傳聞,細心整理,反覆推敲,知道的多了,很多人很多事,她心裡都有了認知和定位。
玉珠端著一杯白開水進來,元無憂揮了揮手,玉珠站在一旁沒有再繼續上前,小花子也未再繼續出聲,只是在一旁靜候著。
這些日子以來,面對公主多了,他也自然而然的沉靜了下來,公主身上有一股魔力,能讓他的心都安靜下來。
元無憂翻看到了最後一頁,才隨手擱下,緩聲道:「懷王今天進湮冷宮了。」
小花子點頭:「是的。」
元無憂微微一笑:「小花子,你讓小高子留神打聽一下今日懷王進宮時在宮門外候旨的時間是不是比往常長了一些?」
「是。」小花子恭敬的退了出去。
元無憂接過玉珠遞上的水,小口的喝著,而後微微一笑:「玉珠,我們出去散散步。」她要親眼看看這懷王與她心裡定位的懷王有多大的相差。
歸佛殿此時的氣氛似乎有些凝固,懷王望著顧太妃的眼神有驚,有怒,有痛,聲音壓抑的低低的:「娘,孩兒不同意。」
顧太妃停下手裡的木魚聲,緩緩起身,走到懷王面前,伸手輕輕的撫摸著他蒼白的面容,眸中泛淚:「可是,娘心意已決,這樣對你,對顧家,都是好的。」
「娘,元無憂只不過是一個才十二歲的孩子,您別忘了,她七歲就入湮冷宮,如今已經五年了,關在這荒涼的冷宮裡,縱使她有天大的才華也會被時間埋沒掉,更何況我並不相信她有能力幫助我。」
「可是娘卻堅信她終有一天能幫助你走出京城這片天,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顧太妃含淚道。
懷王因情緒激動而咳了起來,顧太妃心疼的上前替他拍著後背,看著他蹙眉痛苦,她心如刀絞,這也更讓她下定了決心。
咳聲一平,懷王就緊緊的抓住了顧太妃的手,低吼道:「可那是父皇留給您的遺昭,是父皇要赦免您出這湮冷宮的金牌,怎……怎麼能給元無憂用,孩兒不同意,孩兒盼著您走出這座冷冰冰的湮冷宮,已經等了太久太久,如果讓我脫離現在的生活得到自由得犧牲掉您,那孩兒情願永遠生活在懷王府里。」
顧太妃面色慘然:「晗兒,你我母子心裡皆清楚,你父皇留給我的赦昭永遠不可能用得上。」
「娘……」
「你父皇生有十子,為什麼如今還能活著的只有你和七王爺和你那早就失去蹤跡的三王爺?除卻你三歲那年入湖傷了心肺,落下咳嘮之疾,常年離不開藥。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當今皇上知道只要我被禁在湮冷宮裡,你就不可能能離他的掌控,你父皇盡全力都保不住你其餘那些王兄,他只能盡全力保住你。」
「可是他身為帝王,卻無能保住自己的兒子,還要犧牲您才能保全孩兒,孩兒苟生於世,如何心安理得?」懷王痛苦的閉上眼。
顧太妃搖頭:「不,晗兒,娘一直很感激先皇,別說讓娘居住在湮冷宮一輩子,就算是要娘這一條命,娘也心甘情願。」
當今皇上心太狠,世人只知道三王爺被先皇貶黜為庶人趕出了京城是因為先皇震怒,可誰又知道那是先皇想保住他?
先皇會把七王爺罷去官職逐出了朝堂,又何嘗不是想保住七王爺?
當年的爭鬥太慘烈,太子被謀害,先皇被氣病,三王爺查出太子案幕後真相,正想揭開慶王面目時,卻沒想到娶了劉氏女的慶王耳目通天,搶先一步倒行一戈,一箭雙鵰,連他們母子都不放過。
朝堂之爭一發不可收拾,先皇早已經有心無力,為了保住三王七王和晗兒,不得不妥協,把皇位傳給慶王。
「你父皇臨終前,把那道赦免金牌傳給娘,他自己也知道娘用上的機會幾乎是沒有,但卻還是留了下來,只是為了給你一份希望。」
「可自你九皇兄登基以來,朝堂被劉氏占據半天邊,朝堂不穩,後又發生劉氏被誅事件,這足見你這位九皇兄的狠毒程度,面對這樣殘酷冷血的帝王,娘又怎麼有機會走出這湮冷宮?娘只要走出這湮冷宮,你,你外祖一家誰都不會安寧。」
「可是……可是孩兒願意等下去,總有一天孩兒會尋到機會請求他放您出這冷宮的。」懷王極力想說服她,父皇留給娘的那道赦免金牌是他這些年來唯一的希望,怎麼能……怎麼能就此失去?
顧太妃苦笑著搖頭:「一個連自己的髮妻和兒女都能狠下心誅殺的人,又豈會饒過我們母子,如果我們母子無權無勢,或許娘還敢賭一賭。」她父親早在她進宮之時已位居高位,後來生下晗兒後,先皇大悅,是對她的憐惜也是彌補,破例封她父親為遠西候。
她三位兄長更是封官進爵,兩位弟弟娶的弟媳又都出身名門世家,她幾位姐妹嫁的也都是官宦之家,顧家雖不在京城,但當時在邊西之地已成望族,後來她入湮冷宮,先皇並沒有貶顧家,顧家雖未再得到更進一步,卻也沒有敗落,當今皇上豈敢放她出宮?
懷王從歸佛殿出來的時候,臉色蒼白依舊,執著錦帕抵在唇邊壓制輕咳聲,身上卻多了一件白色大麾。
大麾是用白錦縫製而成,風帽上綴著雪白狐狸毛,白狐毛在呼呼的寒風中迎風飛舞,襯得雅顏潔淨如白玉,可懷王那如白玉一樣雅致的臉龐上卻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黯然在蔓延,是憂是悵是思亦是痛,悉堆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