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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五年時間

2024-05-19 22:20:18 作者: 落隨心

  玉翠手腳麻利的拿起白狐披衣披在她身上以防她著涼。

  元無憂微垂眸,這玉珠玉翠是劉瑩華唯一留給她這個身體的保障了,但但就她們對落難後的主子還能如此無微不致的盡心照顧著,她就不會捨棄她們。

  「玉翠,你服侍著公主,我去廚房燒水熱飯菜。」玉珠輕聲道。

  玉翠點點頭,還不忘提醒道:「我把飯菜蓋在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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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無憂看了一眼玉翠紅腫的眼睛,心嘆,這小姑娘昨天哭的一定很傷心。

  見公主看著自己,玉翠有些慌的避開,有些擔心公主會責怪她,她知道自己的眼睛現在肯定是又紅又腫的。

  「玉翠,你今年幾歲了?」

  玉翠心裡一慌,但還是恭敬的回答道:「回公主,奴婢十七歲了。」

  元無憂淡淡道:「可後悔當初選擇來伺候本公主?」如若不然,她可以再熬個八年就會被放出宮去,從此自由自在。

  玉翠身子一矮,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慌的聲音都打顫了:「公主恕罪,奴婢知錯,奴婢以後一定謹言慎行,不會再讓公主難堪。」她從不後悔當初的選擇,她願意服侍公主一生一世,她只是……只是為公主心疼和心痛,公主千金之身怎麼能過這樣卑微低下的日子?

  公主久久未出聲,玉翠抬起淚流滿面的一張臉,哽咽:「公主……」如果公主不要她,她唯有一死。

  玉珠用木盆端著一盆熱水進來,看著跪在床前淚流滿面泣不成聲的玉翠,心裡一驚,忙上前也是一跪,不再遲疑:「奴婢斗膽求公主再給玉翠一次機會。」玉翠性子莽撞衝動,但她和自己對公主的忠心是不容懷疑的。

  元無憂輕嘆一聲:「都起身吧,地上凍。」

  見她臉上並沒有責怪之意,玉珠玉翠這才起身,越發小心翼翼的上前侍候著。

  待到玉珠忐忑不安的端著一碗雜燴似的飯菜遞給她時,元無憂面不改色的吃著。

  玉珠玉翠相視一眼,兩人眼裡都有著淚水,從天上跌落下來的公主不再是從前那個天真無邪不諳世事的公主了。

  慶十五年,冬。

  又是一年寒冬,寒風呼嘯,雪花飄灑,整個湮冷宮矗立在寒風飄雪中,除了湮冷宮那三個漆黑肅冷的大字,其餘的一切都似乎淹沒在了雪中,緊緊關閉的宮門也似乎把裡面的人與世隔離開。

  五年時間,玉珠已經開始習慣她家公主的一切生活飲食,自進來湮冷宮後,公主飲用的是白開水,吃的是她去前殿領來的飯菜,她不曾在公主臉上見過一絲一毫的低落情緒,從進來的那刻開始,公主就微笑、從容、平靜、溫和的面對著這一切。

  一天天過去,慢慢地就連她和玉翠也都心平氣和下來,不再悲慟,不再畏懼,不再憤慨。

  因為在公主身上,她們發現她們只不過是從無憂宮搬到了湮冷宮,雖然住的宮殿不一樣,吃的喝的都不一樣,穿的也不一樣,但卻有一樣是以前在無憂宮從未有過的。

  那就是公主待她們很好很好,從來都不曾對她們發過脾氣,永遠都是微笑看著她們,有時候,她甚至有一種錯覺,明明比她們小很多的公主看她和玉翠的眼神卻帶著包容。

  「玉珠,公主快醒了,水好了沒有?」玉翠端著木盆走進廚房問道。

  玉珠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剛才因為走神而忘了生火,鍋里的水都是冷的,她用力的狠拍著自己的額頭,懊惱道:「看我這豬腦子。」

  玉翠看著冰冷的鍋灶,忙放下手裡的木盆,手腳麻利的生起火來,一邊狐疑地看向玉珠:「玉珠你魂不守舍的,怎麼啦?」

  「沒什麼,剛才有些走神了。」

  「你這倒是少見,公主昨天還誇你性子越來越沉穩了。」玉翠道。

  玉珠看著窗外飄灑著的雪花,低低道:「沒想到我們在這裡過了五年,時間過的真快,想起我們進來湮冷宮那時,仿佛還是昨天的事一樣。」

  公主很平靜,可是她心裡卻總有些擔心,因為公主自進來這個院子,都已經五年沒有踏出這個院子一步了,她經常勸公主出去走走,雖然湮冷宮並不大,也沒有奇花異草可以欣賞,更沒有花園散步,但總比寸步不離的呆在這個小院子裡好啊,可每次她這樣勸說,公主卻總是淡笑不語。

  玉翠手裡的動作一頓,沉默了片刻後,也低聲道:「原來你是想起了這些。」是真沒想到,五年時間就這樣過去了,這些日子她在公主身上真的學到了很多,公主說,心若安,處處家,剛開始她做不到,後來看著公主,她慢慢就做到了。

  正當兩人因為回憶而情緒有些低落之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聽這聲音——

  兩人相視一眼,皆臉色一肅,玉珠走了出去,玉翠則繼續放柴進灶燒水。

  玉珠走出來,恭敬卻並不卑微的上前朝來人福身行禮:「玉珠給魏公公請安!」

  平時理所當然受她請安的魏公公今日卻一反常態避開了她的請安動作,玉珠心裡微動,面上卻沒有一絲的波動,微笑著看著魏忠道:「勞魏公公大駕,不知魏公公今日來是什麼事?」

  魏忠呵呵笑著:「昨天良妃娘娘誕下七皇子,皇上龍顏大悅,下令犒賞全宮,連咱們湮冷宮都沒有漏掉,人人有份,這是內務宮送來的棉衣棉被,今天正好是咱家巡值的日子,瞧著一大早就又是大雪紛飛,又給公主送來了。」

  玉珠心裡驚訝,面上卻帶著感激,忙上前再次福了福身:「玉珠在此代我家公主謝謝公公。」

  魏忠忙避開了這一禮,佯怒道:「玉珠丫頭,這就是你不懂事了,公主是何等人,咱家是奴才,豈敢受你這代謝之禮?」

  聽著外面的談話,玉翠眉頭越挑越高,魏忠今天口口聲聲自稱奴才,又竟然稱玉珠為玉珠丫頭,這還真是讓她驚奇萬分,如果是五年前,她怕不是早早就衝出去了,可如今,她卻硬是忍著心裡頭的好奇做著手頭上的事。

  玉珠微笑著接過魏忠身後小太監手裡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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