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開葷了

  「喲！新兵蛋開葷了！」

  王凱走過來，蹲在幾具屍體旁檢查了一下，臉色略微變了變。

  「第一次下手，夠狠的啊！腦袋都快劈成兩瓣了。」

  起身走到秦飛身旁，端詳著後者臉上的表情，揶揄道：「怎麼，是不是有點兒想吐？」

  秦飛搖搖頭。

  「胸口發悶？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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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飛點點頭。

  王凱笑了：「很正常，估計還帶點兒冒冷汗，沒吐算你心理素質不錯了。」

  「你殺過人？」秦飛抬頭問。

  「這裡所有人估計都有過這樣的第一次。」王凱環視了一圈在場的所有特種兵，舉起指頭點了點秦飛：「除了你這個新兵蛋子。」

  又笑道：「今年真是開眼了，203部隊居然給了你選拔的資格，真是夠邪門了，也不知道雷教官是怎麼把關的。」

  「他可不是雷教官挑選的。」靳木海在一旁煽風點火。

  秦飛狠狠地甩了一眼靳木海。

  這傢伙從來都沒忘了在自己身上補刀，只要有機會就擠兌自己。

  說起來，回想倆人之間的恩怨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這廝竟然一直放在心裡，肚量還真夠小的。

  「關係戶？」王凱一臉古怪看著秦飛：「有病吧！要知道，這可是自找苦吃的地方。」

  「既然自找苦吃，你們為什麼來？」秦飛忍不住反諷。

  王凱一愣，繼而笑道：「因為我們孤獨啊，在原來的部隊已經無法再提高了，無敵最寂寞。」

  他拍了拍秦飛的肩膀走開了。

  看到靳木海得意地站在一旁看笑話，秦飛忍不住道：「靳木海，你跟我就差不多也就是個新兵蛋子，得瑟什麼！」

  提到爹，靳木海馬上變了臉，眼裡要冒出火來。

  「秦飛你丫再說一次，看我不狠狠收拾你！」

  「說就說，誰怕你？當年咱們第一次見面的事你還記得吧？哭爹喊娘的熊樣你忘了？」秦飛冷冷道：「是不是這麼多年好了傷疤忘了疼，想再來一次重溫舊夢？」

  「我***！」靳木海被戳到了痛處，立馬暴走：「我今天不收拾你丫的我不姓靳！」

  說罷，立馬卸掉背囊扔掉槍，撲上來就要和秦飛拼命。

  「夠了！你們倆再吵，我讓你們倆馬上滾蛋！」徐武怒喝一聲，衝過來攔在倆人中間：「你們當這裡是你們家？是你們幾歲時候就讀的幼兒園？這是特種部隊！我他媽就沒見過你們這麼幼稚的兵！要我是雷公，立馬讓你們倆滾蛋！」

  「秦飛我告訴你！老子不拼爹不拼家世！我當兵靠的是自己的實力上的軍校，你丫別把我流的血流的汗說成是白撿了個便宜！我草你大爺的！我靳木海頂天立地，從不走後門！」

  秦飛後退兩步，，攤開雙手，表示自己沒有和靳木海打架的興趣。

  「靳木海，我不跟你一般見識，老徐說得對，這是特種部隊選拔，不是你我家的後院，要有什麼私人恩怨咱們擇日再算，在部隊裡我不跟你來那一套。」

  「你特麼還有理了！」靳木海不服，秦飛刺中了他心裡最反感的地方，那就是否定他的努力。

  一直以來，靳木海都覺得自己生活在父輩的陰影之下。

  爺爺是戰爭英雄，是二星都尉，父親參加過南疆戰役，負過傷，立過功，在死人堆里打過滾，唯獨他出生在和平年代。

  耀眼的光芒之下，靳木海倍感壓力。

  別人捧著他讓著他，他都很清楚那不是因為他叫靳木海，而是因為他是靳援北的兒子，是靳東山的孫子，他的腦門上永遠貼著一張三代的標籤，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在上面而忽略了他個人的能力。

  這次參加203部隊選拔也正是基於這個原因。

  這是改變他人生的唯一出路。

  只有在203部隊裡建功立業，才能甩掉那個別人羨慕而他自己卻痛恨不已的標籤，才能在別人面前將胸脯拍得啪啪響大聲告訴別人自己的名字叫「靳木海」而不是「靳援北的兒子」或者「靳東山的孫子」。

  「靳木海！你是不是要違反戰場紀律！」徐武一手頂住要往前沖的靳木海，一手壓在腰裡的手槍上。

  「我不管你是不是什麼兒子，我也不管你們家！這裡是特種部隊，不是普通的野戰軍，由不得你撒野！我沒時間給你們上政治課，我只強調戰場紀律！誰再亂來，我就崩了誰！」

  「槍王」發飆，靳木海也僵住了。

  雖然他是軍官，徐武只是個三期士官，但是這個士官十分特殊，百分之九十的特種兵尖子都在他手下當過兵，無論是士兵還是幹部。

  這就是徐武牛逼的地方。

  葉海峰趕緊上來打圓場：「得了，倆個都消消氣，都聽老徐班長的，現在是實戰，是有紀律的，再這麼鬧下去，大傢伙都得玩完！」

  靳木海終於恢復了理智，狠狠瞪了秦飛一眼，轉身撿起自己的背囊和槍，氣鼓鼓地走到了一邊。

  徐武回過頭警告秦飛：「你小子也給我安分點，別以為我欣賞你就沒譜了，你們倆這件事，我會如實向雷公匯報！」

  秦飛點點頭，算是接受徐武的批評。

  回頭一眼瞥見了地上的兩具屍體，其中被自己用開山刀掄死的那位雙眼已經凸出眼眶，中間眉心的地方卻由上到下開了一道大口子，裡面的腦漿和血塊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忍不住乾嘔了一下。

  敬文貴上前安慰道：「喝點水，大口大口呼吸一下空氣會好點。誰都有第一次，過了就好了。」

  秦飛笑了笑，說了聲謝謝，又問敬文貴：「你第一次也是這樣？」

  「差不多吧。」敬文貴笑嘻嘻道。

  「執行任務殺人？」

  「不，我的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我被騙去的，進了特大第二年的時候被咱大隊長帶著說去觀摩重裝警察演習，去的時候還特奇怪，觀摩重裝警察演習做什麼，到了現場才知道是靶場，所謂的演習是一次死刑犯執行槍決的任務，然後扔給我們一套重裝警察的衣服換上，端著八一槓直接上去當行刑手……」

  敬文貴這段經歷實在奇特，秦飛哭笑不得。

  「後來感覺怎樣？」

  「起初沒事啊，就是扣動扳機的時候有些猶豫，我到連隊還很牛逼地跟戰友吹牛自己心理素質好！可到了晚上……」

  「到了晚上怎麼了？」

  「媽的！那天晚上連里那天殺的炊事班做了一道紅艷艷的麻辣豆腐腦……」敬文貴吐了吐舌頭，「我當場就吐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