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嚴刑」拷問

  待到傍晚時分，一行人才離開了花園。

  劉氏早得了消息，已然趕到了沈宜芳的院子裡。見了趙元灝和蕭婉君，很是熱絡的寒暄了一通。

  沈宜芳今日精神一直不錯，撐到了此刻才稍稍露出倦怠之色。

  趙元朗一直留意著她的臉色，見狀連忙關切的說道：「你若是覺得累了，就先回屋子小憩片刻。待吃晚飯的時候再出來好了。」

  沈宜芳略略躊躇了片刻，看了劉氏一眼。有客人在，自己這個正主兒卻躲到屋子裡休息，似乎不太合適呢！

  劉氏似是看出了她的顧慮，笑著說道：「元灝和婉君也不是外人，你既是累了，就到屋子裡休息片刻也無妨。」

  沈宜芳這才笑著告退，順便沖沈宜晴使了個眼色。

  沈宜晴知機起身，笑著說道：「我也去陪陪二姐。」說著，便攙扶了沈宜芳進了內室。

  待到了屋內，沈宜芳立刻坐到了椅子上。自家姐妹在一起，也無需講究儀容儀態，怎麼舒服怎麼坐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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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寒見屋子裡不甚明朗，便點了燭台端了過來，然後識趣的出了屋子。

  姐妹兩個總算有了說悄悄話的時間了。

  沈宜晴上下打量沈宜芳兩眼，打趣道：「二姐，你面色紅潤，比我還有精神呢！」心情的好壞直接影響著身體恢復的狀況如何。沈宜芳恢復的如此之快，趙元朗自然居功至偉。

  沈宜芳俏臉微紅，白了她一眼：「又來取笑我了。」

  沈宜晴嘻嘻笑道：「我這可不是取笑你。這幾天，姐夫對你的好，我可都看在眼底呢！你可要打鐵趁熱，趁機籠絡住他的人和心。」要想在南王府里站穩腳跟，沈宜芳必然要籠絡住丈夫的心才是。不然，又何來籌碼和婆婆鬥法？

  說起這個話題，沈宜芳更加不自在了，忸怩的看了沈宜晴一眼。

  沈宜晴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的好二姐，在我面前你還有什麼可害臊的。想什麼說什麼就是了。」

  被她這麼一說，沈宜芳也笑了起來。是啊，在四妹面前還有什麼可遮遮掩掩的：「不瞞你說，他這幾天的表現，也把我嚇了一跳。」

  往日不曾對趙元朗上過心，也從不關心他的想法看法。所以，沈宜芳對趙元朗的性子並不十分了解。只覺得趙元朗是個風流種子，最愛招惹各色女人。也因此，沈宜芳並沒有什麼把握令得趙元朗對她回心轉意。

  可這幾日接觸下來，趙元朗的熱情出乎意料，那份體貼和關懷明明白白的擺在了沈宜芳面前。沈宜芳也不是鐵石心腸，焉能不感動？

  沈宜晴見沈宜芳一臉溫柔，心裡很是歡喜，笑著說道：「這樣多好，你對姐夫好一點，他自然也對你好。夫妻兩個心往一處想，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沈宜芳低低的「嗯」了一聲：「四妹，你說的總是對的，我會聽你的，以後好好的跟他過日子。」

  至於心底的那個他……想的再多也改變不了眼前各自婚嫁的現實。再苦苦抓著過去的回憶不放，只是自尋煩惱罷了。還是悄悄的放在心底吧，從今以後再不要輕易的想起了……

  想及此，沈宜芳的鼻子忽的酸了起來，眼眶也濕潤了。

  沈宜晴見她沉默不語，自然猜到了她心中想起了上官耀，悄然嘆口氣，默默的握住了沈宜芳的手。姐妹兩個對坐半晌無言。

  良久，沈宜芳才輕聲的說道：「四妹，你說，他還記得我麼？」這個「他」，說的當然不是趙元朗。

  沈宜晴柔聲說道：「當然記得，他一輩子也不會忘了你，就像你此生永遠忘不了他一樣。」最初最青澀的愛情，雖然無疾而終，可一定會深深的烙印在他們的心底，此生永難忘懷！

  沈宜芳的眼中淚光閃動，卻遲遲沒有落下，最終，化作了一朵最悽美的微笑：「這是我最後一次在你面前提起他了。」

  從今天開始，她要將那個身影永遠藏在心底，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沈宜晴心裡一陣惻然，眼眶濕潤了：「二姐……」

  沈宜芳深呼吸一口氣，將淚水咽了回去，擠出笑容來：「好了，我們不提這些事了，說點開心的。真沒想到今日表哥表嫂會來看我呢！」

  一提到趙元灝夫婦，沈宜晴的笑容便淡了不少：「是啊，真是有點意外呢！」這對她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麼開心的事情。如果可以，她只願永生不要再看見他們。

  沈宜芳和沈宜晴是何等的熟悉，自然沒有錯過沈宜晴的神情變化，心裡微微一動，口中忍不住問道：「怎麼了，四妹，你還在為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麼？」

  當年四妹一時不慎，連累的蕭婉君小產。之後，四妹大病一場，差點沒了小命。又親自登門道歉，受了蕭婉君一通折辱。再後來，沈府和鎮遠王府來往極少，四妹再也沒了和蕭婉君見面的機會。闊別三年之後，沒想到今日會在這裡重逢，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孽緣。

  沈宜晴扯了扯唇角：「我早就忘的差不多了，就怕表嫂還惦記著呢！」

  從蕭婉君今天的反應來看，她的心中分明還在惦記著自己的真實身份，才會出言試探。還特地邀了自己去參加曄哥兒的六歲生辰酒宴，依蕭婉君的性子，不想法子再試探她才是怪事呢！

  沈宜芳不以為然的撇撇嘴：「表嫂看起來溫柔大度，心眼卻小的很。都這麼久過去了，還惦記著這點事情做什麼。」

  沈宜晴笑了笑，並未解釋什麼。有些事情只有她和蕭婉君心知肚明，壓根沒辦法向別人傾訴。

  沈宜芳絮絮叨叨的抱怨了幾句，又忽的笑著問道：「對了，香菱嫁給齊鐵柱，過的可還好麼？」

  沈宜晴露出會心的笑容：「齊鐵柱對她溫柔體貼，什麼事情都順著香菱，香菱在簫表哥的院子裡也領了個清閒的差事，過的很好呢！」

  沈宜芳揶揄的一笑：「這倒也是，有簫表弟在，誰也不敢欺負了香菱半分。」誰不知道香菱是沈四小姐最心愛的貼身大丫鬟而沈四小姐又是齊二少爺的心頭寶？

  齊府的下人自然不會輕易去招惹香菱，免得自找不痛快。

  沈宜晴只當做沒聽出沈宜芳的嘲笑之意，笑著應道：「香菱做事穩妥細心周到，料想也沒人能挑出毛病來。」

  「得了得了，在我面前藏藏掖掖的做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沈宜芳笑著拿之前沈宜晴說過的話來回敬她：「簫表弟喜歡你，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誰也不會取笑你的。」

  這話如此直接，沈宜晴想裝傻都不容易，只得左顧言他：「二姐，你也歇的夠久了，要不，現在就出去吧！別讓表哥表嫂他們等急了。」

  沈宜芳丟了個白眼過來，不客氣的說道：「喂喂喂，你也太不像話了吧！整日裡對我的事情指指點點橫加干涉，我都隨你了。怎麼一說到你身上，你就開始躲躲閃閃的。今日你可得說句實話給我聽聽，你和簫表弟，到底怎麼樣了？」

  齊簫對沈宜晴的另眼相看，再明白不過。可沈宜晴究竟是怎麼想的，卻沒人知道。誰也沒從沈宜晴的口中聽到過隻字片語。

  沈宜晴還想打馬虎眼：「我和他哪裡有怎麼樣……」

  沈宜芳開始瞪眼了，順便擄袖子。

  沈宜晴一看她這架勢，連連陪笑：「二姐，有話好好說嘛！」動手動腳的，多不雅觀啊！

  沈宜芳哼了一聲：「我確實和你好好說來著，不過，你要還是這麼副含糊不清的，我可擔保不了我要做什麼。」

  被擠兌到這份上，不說點什麼，看來是糊弄不過去了。

  沈宜晴想了想，才簡單的說道：「在我心裡，齊簫是個很好的男孩子。」

  「哦？」沈宜芳立刻來了興致，笑嘻嘻的追問道：「說說看，你覺得他哪兒好？」

  齊簫哪兒好？

  這個問題提的好！

  沈宜晴連想都沒想，不假思索的應道：「他為人熱情爽朗，性子活潑，到哪兒都是個開心果。有他的地方，總是熱鬧的不得了……」

  沈宜芳連連喊停：「得了得了，這些事情誰都知道，哪裡用的著你說。我問的是，你喜歡齊簫什麼？」

  這個問題看似不經意，其實暗含陷阱。若是沈宜晴答了，嘿嘿，就說明她確實是喜歡齊簫的。若是她不回答，沈宜芳也能順理成章的繼續問：「齊簫待你這麼好，你難道就沒心動過？」

  哇，這個問題提的太好了！沈宜芳沾沾自喜的看向沈宜晴。

  沈宜晴可沒上當，立刻嚴肅的申明：「我一直拿他當親哥哥一般看待，絕沒有一絲一毫別的念頭。二姐，這些話當著別人的面，你可不能亂說的……」

  沈宜芳頹喪的呻吟一聲：「拜託你了，四妹，你小心翼翼我可以諒解。可是這兒就我們兩個人，你還這麼一本正經的幹什麼啊！」

  沈宜晴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沈宜芳這才知道自己又被捉弄了，惱羞成怒的撲了上去。天下第一的撓癢功又來啦！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