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追逝

  自從陳智知道自己的智商爆表之後，整個人都不同了。展現在他眼前的萬事萬物，都有了不同的樣子。曾經在他眼中非常熟悉的事情，都有了另一種含義和理解方式。這時候，陳智才知道，對一個人來說，自信是多麼的重要，而且了解自己更為重要。

  胖威的體能訓練課並沒有因為陳智智商高而變輕鬆，鬼刀從那天以後就沒有再來過，只剩下胖威一個人對陳智進行慘無人道的魔鬼訓練。

  「你首先要保證長途奔跑的體能，因為在任務中遇到危險是家常便飯。你可以沒有反抗能力，但你起碼要能逃跑，否則會給你的夥伴帶來壓力。那不是在賽場，你沒有資格說棄權，跑多久都有可能。而且在危急中，你的夥伴是沒有精力帶另一個人跑的。」胖威穿著一身迷彩訓練服，裝腔作勢的說教著。

  「那我怎麼背著你跑回來了？」陳智一聽這個就覺得好笑。

  「訓練的時候不許和教官說話！」胖威被揭了傷疤，非常生氣，氣急敗壞的喊著：「從今天起，5000米變成10000米，早上一次，中午一次，空餘時間跟我練槓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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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靠！你特麼想累死我？你這是公報私仇啊！」陳智表示強烈的不滿。

  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裡，胖威指導陳智做了「耐力訓練」「力量訓練」「平衡訓練」和「柔韌訓練」。

  每天早上七點起來先跑5000米長跑，回來後做上肢的訓練，伏地挺身100個，引體向上50個。然後訓練單腳平衡和動態平衡。最後再跑5000米，回來拉伸肢體，訓練柔韌度。

  剛開始陳智有些堅持不了，每天都想要放棄，但胖威實在太兇神惡煞了，陳智感覺他有時候甚至比摩馱羅都嚇人。但經過這幾個月的體能訓練，陳智感覺自己身體強壯靈活多了，小區的矮牆他一搭手就能翻過去，出拳也變得非常有力。

  在體能訓練的同時，陳智的老爸每天下午都教授陳智「精密計算」的方法和「整合性推論」的運用。現在的陳智能速算出百位數以內的數值，能推論出一宗大型案件的主要發展脈絡。之前的那種建築圖紙，陳智一個小時就能算完，但還是經常出現一兩處錯誤，他父親非常無奈，但陳智覺得自己已經非常牛掰了。

  三個月之後的一天，鬼刀出現在空地上，他走到陳智面前，先捏捏陳智的肌肉，說道：「從今天起，我要教你一些基本的刀法，可以保命。」

  「保命？就是傳說中的保命三招吧？」陳智問道。

  鬼刀點點頭說：「你的刀法不好，所以一定要有一把好刀。你記住，碰到危險，切人的這裡，鬼刀摸了一下陳智的大動脈。」

  陳智立刻把脖子一縮，「切這裡，那不是把人殺了嗎？」

  鬼刀點了點頭，「你記住，你只有一次機會，如果讓對方反應過來，任何一個受過訓練的人都能要你的命。」

  鬼刀退了一步，指著旁邊的木頭樁子說道：「從今天起，你在那裡練刀，每天要砍同一個地方兩個小時。速度要快，刀痕要在同一個地方，練到你看不到自己出刀為止。」

  之後鬼刀又教了陳智兩招，第一招是被人按住雙手時要猛踢對方的膝蓋骨，因為膝蓋是人最容易被擊破的位置。另一招就是被人用槍指住時，如果知道對方肯定會開槍，就全力用手把槍管推到一側，使子彈偏移，可以有二分之一的機會保命。

  「那個，我想問你個問題，如果我就這樣賣力的練一百年，當然只是個時間數字，我的身手能趕上你的一半麼？」陳智期待的問道。

  鬼刀搖了搖頭。

  「那，五分之一呢？不，十分之一總行了吧？」陳智不甘心的問道。

  鬼刀還是搖了搖頭

  「那好吧，那你以後就多照顧柔弱的我吧！」陳智感覺自尊心被徹底打擊了。

  就在陳智砍壞了五個木頭樁子之後，發現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他沒錢了。

  之前老筋斗是給了他兩萬元，買裝備就花了將近五千，還有一萬不能動，陳智有用處。就省下五千元錢，這幾個月花的差不多了。那台路虎是老筋斗借給陳智開的，但那也不能當錢花啊！

  陳智的老爸自從恢復後，整天的炒股票，他告訴陳智，他既不用陳智養，也不會給陳智錢，他爸能自給自足，陳智缺錢自己去想辦法。陳智只好去找胖威商量。

  「哎！威子。我沒錢了，你還有嗎？我倆得想想轍啊！」陳智走進胖威的房間小聲說道。

  「我特麼還想問你呢，這些日子成天的給你做訓練，那老金頭也沒給我錢啊！我這還得養老娘呢。不然我們倆去問問他吧！上次地下室里那些黃金總要分我們點啊！」胖威說道

  「我也是這個意思，我們明天去找他！」陳智附和著，看了看樓下空地上的鬼刀，心想這傢伙用花錢嗎？月薪能多少？

  第二天，陳智和胖威到避世閣找老筋斗，老筋斗看見他們先是一愣，問道：「你們不好好訓練跑這來幹什麼？」

  「那個，金叔，我們訓練了這麼長時間，也沒聽到有什麼任務需要做。我們手裡也沒錢了。」陳智吞吞吐吐的說，臉上有點不好意思。

  「沒錢？沒錢你們怎麼不去找工作啊？老筋斗一臉的愕然。

  「啥？」陳智一下子愣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胖威急了，「哎！金爺，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天天訓練哪有空去找工作？再說我胖威千里迢迢跑這來，是為了來這裡找工作的嗎？你們不是有大項目讓我們去幹嗎？

  「你們接下來是有任務，但是正在準備中，你當是拍電影啊天天有奇遇。再說威子，不是你自己非要留在這裡的嗎？」老筋斗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你說我們幾個的生活費怎麼辦？你總不能讓我們啃樹皮去吧？」胖威被戳中短處，滿臉通紅，氣的夠嗆。

  老筋斗想了一想，說道：「這樣吧！你和陳智過來給避世閣打工，陳智有點技術，過來做個電焊工吧！以後幫三子看看園子，胖威你又沒什麼技術，去值班室打更吧！」老筋斗面不改色的說道。

  「啊呸！」胖威氣的差點沒背過去。

  陳智拍了拍胖威，沒讓他說話，繼續問老筋斗。「金叔，那工資怎麼算呢？」

  「底薪1500，滿勤300，管中午飯！」老筋斗熟練的說道。

  「啊？金叔，你這比勞務市場還黑啊！」陳智徹底無語了。

  「你以為錢好賺啊！我跟你講，我老頭子打理鮑家的產業有多不容易你們知道嗎？哪裡不要錢？還不靠我一點點的省，也不怕你笑話，我兩年了都沒買件新衣服…」老筋斗像背課文似的講道。

  「行行行，我怕了你了，上次地下室里的金子，你總該分我們點吧？那麼多金子你們也不能全吞啊？我胖威可是差點沒把老命扔裡面。」胖威的臉氣的像蒸籠里的包子。

  「金子我們一條也沒拿，全上交了。」老筋斗正色道。

  「全交了？我怎麼那麼不信？你當我傻啊？」胖威氣的都快殺人了。

  「當然上交了，你當我們是黑社會啊？那是國家的金子，我們一點也不能留，首先你要明白，有國才有家，國家的利益是最重要的…」老筋斗長篇大套的講起來。

  「好好好，我服了你了」胖威被徹底的打敗了，一句話沒有了。

  離開避世閣之後，陳智回到家裡繼續做訓練，得空兒還真去幫三子做了點雜工。大概一個月後，接到老筋斗的電話，通知他任務來了，準備好行李，這次要去外地一段時間。陳智知道，是時候該處理那件事了。

  陳智從僅剩的一萬元錢中，拿出九千八，在千華山公墓買了一個墓地。他求三子把鬼媽的屍體要了出來，體面的裝殮了埋在墓地里。又買了些紙錢元寶在墓地前燒。

  石頭墓碑上寫著「養母之墓」，落款「養子陳智」。陳智燒完紙錢後站了起來，不知道該不該磕個頭。最後他在墓前行個禮，說道：「我不知道您的名字，我知道您在最後咬我的時候沒狠下心，不然我早沒命了。謝謝您，從小到大，在這種複雜的環境裡保存了我的性命，我知道這些年來您…」陳智一時說不出話來，幾滴眼淚流了出來。

  「我知道您之前受了很多苦，身不由己，都結束了，好好休息吧」，陳智最終還是磕了一個頭，轉身離開了。

  一陣風吹來，把燒完的紙灰吹起，紛紛散落在墓碑上噝噝作響，仿佛輕輕的抽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