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金珍兒的手段

  三好很贊同金盛豐的話，很多事情，想的簡單，操作起來很難。若是一味的激進，根本站不穩腳。那些大商人細究起來，背後都有權勢支撐的。

  士農工商，雖說一個第一，一個最後，可兩者的關係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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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官的，很多時候，想要更進一步，需要的是大量錢財的支持。

  行商的，很多時候，想要更進一步，需要的是當官的支持。

  金珠兒點點頭，「爹說的我記住了。我想想啊，咱們家現在沒有當官的支持。想要跟他們打好關係，需要的就是大量的錢財來維持。這是最簡便的方法，可有一點兒不好是，大齊官員都有任命期限，到了時間或升遷，或者平調，或者降職，這些都說不準的。也就是說，咱們維持的關係，有可能正好要用的時候，對方被從任上調走了。這樣，咱們維持的關係也就沒有什麼用處了，平白便宜了他們。所以想要改變這個狀況，唯有兩個法子，一是與官員有姻親關係，二是咱們家出一個當官的。」

  金盛豐很是吃驚，他沒有想到自家閨女能想到這一層，真是孺子可教。

  「可當官的骨子裡都瞧不起經商的，商人子女想要娶或者想要嫁當官的，要麼是其沒有什麼依靠，急需商人提供錢財，要麼就是做小。沒有依靠的那部分，仕途不順暢，兩方的關係大概能一直維持，若是仕途順暢，這段關係根本維持不到頭。因為當官的到了一定高度之後，更看重體面。有個商人出身的夫人，於他們來說就是不體面，會想方設法的結束這段關係。至於做小，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正經親戚，又怎麼能得到實質的好處？」

  三好都忍不住鼓掌了，這一番說辭，極為透徹。

  雖說不能完全概括，但大部分都是這樣的。

  什麼情深伉儷，在男人普遍三妻四妾的情況下，那就是個笑話。

  「走了，這事兒吧，什麼時候也不能說死，總有特殊情況發生。你們兩個啊，眼下先把麵館經營好了，旁的事兒不用多想。要知道，我最初的時候，一年不過賺三五十兩銀子，珠兒八歲的時候，我一年才賺到千兩銀子，你們這一起步就賺這麼多，別不知足了。」金盛豐笑著說。

  回去之後，劉金釵聽了營業額之後，驚呼連連，反覆問道這是真的嗎？

  直到金珠兒把銀錠子拍到她跟前，她才徹底信了。

  五好很羨慕，她今兒個被金寶兒纏住了，根本沒能去麵館，這會兒聽金珠兒說麵館生意火爆，可後悔了。心裡琢磨，趕明兒說什麼也得去看看。

  金家老宅。

  金大夫人聽著下人形容麵館生意火爆，一臉肥肉都擠到一起了，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這要都是她的該多好？

  「娘，你可別想些有的沒的，那麵館不是原本金家的產業，那是二叔自個兒置辦的，咱們沒有立場要來。上次我之所以陪著你去，不過是想看看二叔的態度。這幾年，咱們陸陸續續的把分家時候分給他們的東西都弄回來了，眼下二房的房產地契什麼的，都是二叔自個兒操持的，想要，沒那麼容易。」金珍兒慢條斯理的說，「與其惦記他們的東西，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守住咱們大房的東西呢。畢竟，您是正室夫人，我是嫡女，大房的東西理應都在我們手裡的。」

  金大夫人撇嘴，「你爹這會兒被鶯歌那狐媚子迷得團團轉，什麼好東西都捨得給鶯歌，這種情況，咱們能弄來什麼？也是娘肚子不爭氣，沒能給你生個弟弟，將來你嫁人也沒什麼依靠。」

  金珍兒不甚在意，「我從來沒有覺得沒有弟弟有什麼不好，依靠別人，始終是靠不住的，不管什麼時候，靠人不如靠己。娘，你還不知道女兒的本事嗎？便是沒有兄弟幫襯，我也能過的很好的。更何況，不是還有個弟弟麼，雖然不是娘肚子裡出來的，可到底跟我是有相同血脈的，我好好哄著，他未必不把我當親姐姐。」

  話雖如此，可金大夫人還是覺得沒有兒子少了點兒什麼。

  「也不知道那鶯歌哪兒學來的本事，明明傷了身子了，以後不可能懷孕了，可你爹對她的寵愛絲毫不減。你爹這一天到頭都宿在她院子裡，我這正室夫人就是個擺設。」金大夫人惆悵的說。

  金珍兒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下自個兒親娘，這體型，這模樣……

  她要是男人，也不會喜歡的。

  女為悅己者容，這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再一個，就算不漂亮，身段不勾人，起碼也要端莊知禮識大體，她娘？

  雖說她從未嫌棄過她娘，可不得不承認她娘真的沒什麼吸引人的地方。

  有她娘做前車之鑑，金珍兒打從懂事兒起就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樣。

  不光要聰明，還要美麗。

  好在上天不負她，在她的可以控制下，她的身形窈窕，沒有像她娘這般圓潤。

  「娘，比鶯歌有手段的人多的是，比鶯歌臉蛋好看的人也多的是，比鶯歌身段勾人的更多的是。端看娘能不能想的開了。」金珍兒緩緩的說。

  金大夫人愣了愣，結結巴巴的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爹的心思早就不再你身上了，你也別想著有朝一日他能回心轉意，不可能的。還不如給他找個人，把他從鶯歌那兒拉過來。這找什麼人需要好好合計下，她不能有生養的能力，還得美貌懂事兒，最主要的是，聽話，聽我們的話。」金珍兒很冷靜的說，「到時候把人牢牢握在我們手裡，她把爹籠絡在身邊。結果跟爹回心轉意是一樣的。」

  金大夫人有些懵，嘴裡發乾，嗓子眼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

  「娘，你別捨不得，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了。再磨蹭下去，弟弟一天天長大，咱們的機會就會越來越少。還有啊，您應該對弟弟好一些。他現在還小，什麼都不知道，再過兩年，就有自己的判斷能力了。到時候您對他的好，他都會記得的。」金珍兒勸她娘。

  「你這意思是要我替那狐媚子養兒子？」金大夫人聲音拔高。

  「庶子養在嫡母跟前有什麼不妥的？大戶人家沒有兒子的嫡母不都是這樣做的？願意將來有個依靠呢，就好好養著。不然的話，就養廢唄。」金珍兒撥弄著塗了丹寇的指甲，漫不經心的說，「養到什麼樣，還不是我們說了算？到時候弟弟不跟鶯歌親近反倒跟我們親近，鶯歌還不得氣的吐血？這也算是對她的報復。」

  金大夫人琢磨了一下，覺得自家女兒說的太對了。

  她也是知道有些嫡母把庶子養廢的事兒，什麼好吃好穿供著，好玩好樂找人引導著，年紀輕輕逛花樓玩兒小倌兒，強搶個民女啥的。出了什么小事兒都幫他擺平，叫他依賴自己，等到闖個大禍，呵呵。

  「成，就聽你的。去哪兒找你說的那樣的人？」金大夫人犯愁。

  「揚州瘦馬。」金珍兒淡淡的說，「只要銀子出夠了，人是能買來的。專門訓練的伺候男人的女人，沒幾個人男人能抵擋的住的。到時候買回來了，我爹要是看不上，轉手賣了咱們也不虧。」

  買個丫鬟三五兩銀子，買個小妾，十兩八兩，買個揚州瘦馬，八百兩銀子。

  金大夫人肉疼的很。

  金珍兒勸她，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金家老宅住了個美貌的名叫細語的姑娘進來，說是金大夫人的遠方表親，家中遭災，前來投靠金大夫人娘家，可杜家早就敗落了，她投靠無門，找到了金大夫人這個表姐這兒。

  金大夫人心疼這個表妹的遭遇，便留她在金家老宅住下。

  沒想到，金家大爺喝醉了走錯了房間，壞了細語姑娘的名聲。

  沒出閣的姑娘家，自然是尋死覓活了，金大夫人不忍心表妹年紀輕輕就為了這事兒送死。從中說合，細語表妹成了細語姨娘。

  金家大爺自覺對不起人姑娘家，自然不肯委屈了人，正兒八經的操辦了一回。

  金家二房全被請到了老宅吃酒，連帶著在金家住著的三好五好也被一塊兒叫了過去。

  「我猜這是算計好的，哪兒就那麼多不小心啊？姑娘家有意思，我大伯父也是個憐香惜玉的，這不一拍即合了嗎？」金珠兒低聲道。

  這姑娘真是什麼話都敢說，這會兒可是在金家老宅，也不怕人聽去。

  三好給金珠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別說了，金珠兒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作為今兒個的主角，細語姨娘那叫一個明艷動人——

  盈盈一握的腰肢輕輕搖晃，杏眼含春，隨便一個眼神兒都勾人的慌。

  金家大爺雖然在招待客人，可那眼神兒基本就沒從這細語姨娘身上離開過。

  金大夫人今兒笑的挺得意的，來的人都誇讚她大度，有當家主母的風範，要知道，往日可沒人這麼誇過她。

  有人歡喜有人憂，憂愁的自然是抱著孩子的鶯歌了，原以為抱著孩子能博得大家的注意，可根本沒人在乎他們母子。

  「孩子，我的孩子……」鶯歌尖銳的聲音響起，眾人皆看向她，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