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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六章 違背原則的事情

2024-05-19 15:40:44 作者: 一季流殤

  雖然在對新辰動情之前,月流殤對女子一向厭惡冷漠居多,他的生活里幾乎從來沒有生出過憐香惜玉的想法,但他也一直是個有風度的男人。

  於女人保持距離是因為他曾經的經歷,但是不管如何厭惡疏離,他也明白,這世上大多的女子是柔弱的,縱然不喜歡,也大可以遠離,而不是以欺負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子,來彰顯自己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一個男人去欺負一個柔弱女子,簡直失盡了風度。

  而當這個男人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與兄長時,甚至還包括嫡母與姐姐在內,一大家子的人一起欺負這個孤女——

  簡直刷新了月流殤對於無恥這種精神的新認知。

  有尹崇俊在手,不怕他們不屈服。

  不是習慣了高高在上頤指氣使嗎?不是習慣了對庶女呵斥怒罵嗎?

  哼,今日他就要看看,當性命遭受的威脅時,他們到底是繼續維持寧死不屈的氣節,還是選擇痛哭求饒?

  涼亭里安靜了很長時間,尹瞳沉默地坐在凳子上,什麼也不說,甚至連頭也不抬,逕自垂眼看著手裡的畫,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著,似乎是愈看就愈覺得自己畫的很糟糕。

  月流殤漫不經心地欣賞著新辰白皙無瑕的小手,愈看就覺得憐愛,甚至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你看本座多疼你,與我成親之後,這小手是愈發細嫩了。」

  

  新辰臉頰一抽,無語地瞥了他一眼,唇畔卻情不自禁地浮現了絲縷笑意,「這是你的功勞嗎?」

  「當然。」月流殤語氣太過理直氣壯,「如果不是本座,你覺得青鸞會把你的手保養得這麼好嗎?」

  「……」新辰默默無語。

  大概也只有這個不怕死的妖孽,才敢到現在還大喇喇地直呼皇后娘娘的名諱,而且,她以前在皇后身邊伺候的時候,雖然是宮女,但做的也都是貼身伺候的活,就算沒有刻意保養,這手也不會粗糙到哪裡去吧?

  怎麼從他嘴裡說起來,就好像皇后娘娘刻意虐待她一樣?

  但是她知道,與這個時不時就喜歡邀功的妖孽辯論,是最不明智的舉動。

  所以,她選擇沉默。

  頭頂的太陽正在慢慢中移,已經能明顯地感受到午時的熱度了,他們幾個人待在涼亭里還好一些,尹家三口就顯然不好過了。

  不過,他們的僵持也並沒有維持太久,月流殤愈是表現得悠然,他們心裡就愈是焦躁。

  而現在,尹瞳擺明著這件事已經與她無關,想要救出他們的兒子,只能求這個男人。

  尹西元心裡像是被一塊石頭壓得喘不過起來一樣,臉上不斷地沁出冷汗,擦了又擦,卻始終擦不乾淨。

  終於,心裡太過沉重,終於承受不住壓力,他閉了閉眼,如瀕死的鴨子一般低吼一聲,「都給我跪下!」

  這個聲音,這句話,好熟悉。

  尹瞳怔了一下,唇邊的笑意突然就染上了幾許嘲諷。

  以前他們都喜歡以這句話來呵斥她,給她下馬威,這回,也終於輪到他們自己身上了。

  這叫什麼?風水輪流,還是自作自受?

  她不想去看他們臉上是否有羞憤或者怨毒,即便沒有看到,她也能想像得到——尹家人是永遠不可能真正知道自己錯在哪兒的,哪怕現在卑微地跪在別人腳下苦苦哀求,他們的心裡也定然正在詛咒。

  尹西元的卑微,尹夫人咬牙切齒的哀求,尹嫻君小聲的啜泣,三人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進耳膜時,尹瞳只感到一陣不真實。

  沒有什麼報復之後的快i感,她也從來不是報復性強的人,只要以後可以再也不必見到這一家子,她就什麼也無所謂了。

  當然,這些話她是不會說的,月流殤是為了她好,所以,她不會在這個時候多說一句不適宜的話。

  期期艾艾的哀求,低聲下去的懺悔,都掩不住他們心裡的嫉妒與恨意,但是月流殤無所謂,因為他們心裡的恨意愈強烈,就只能代表他們此時所受的屈辱愈深。

  任由他們一遍遍地重複著無意義的認錯與哀求,月流殤冷笑著離開了視線。

  「尹瞳,你滿意嗎?」

  尹瞳緩緩抬眼看著他,淡淡點頭,「月公子覺得滿意就好。」

  月流殤看出來了,墨不赦的這個小妻子是真的不擅長應付這種場面,就算被人欺負了,她似乎也並沒有那麼深刻的痛恨。

  深惡痛絕這種情緒,顯然不會出現在她的身上。

  不是因為她有多善良,愚昧的善良並不會得到多少讚美,只不過是因為,她對待很多事情的態度,都太過淡然,雲淡風輕一般,從來不願把不好的事情擱在心裡太久。

  這樣的女子,若不是自小被封閉在尹府那樣虛偽險惡的地方,她應該是活得灑脫自由的一個姑娘。

  「算了,本座也不想浪費時間在這群愚昧無知的人身上了。」月流殤輕笑一聲,「尹瞳,你家夫君大人為了讓你耳根子清靜,可是做了生平第一次做了違背他原則的事,以後你打算怎麼回報他?」

  違背原則?

  尹瞳目露疑惑,「他做了什麼?」

  「佛曰:不可說。」月流殤故作神秘,偏首在新辰臉上偷了個香,「娘子,為夫對你的愛,可比墨不赦那個木頭對尹瞳要直接太多了,快誇誇我。」

  新辰睨他一眼,「人家那是含蓄,哪像你這麼不要臉?」

  「娘子太冤枉我了,這哪是不要臉?為夫這是讓你時刻都能感受我濃烈的情意。」月流殤委屈地喊冤,「難道我也要像木頭那樣,悄悄地為你做什麼事情,卻不打算讓你知道?這樣的話,以你的性子,大概到了八十歲的時候你都不一定會問我一句。」

  新辰無語。

  好吧,這樣大言不慚沒臉沒皮的性子,除了月流殤也真沒誰了。

  但是,心裡無法抑制地柔情泛濫,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就吃這一套。

  「底下那幾個丟人現眼的傢伙,現在可以滾了。」月流殤轉頭,「去府里候著吧,尹崇俊不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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