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種殺念

  歐陽鋒雙目一睜，眼中殺機畢露，「既為廢物，便永遠只能是廢物，若想逆天，我便代天來收拾。」歐陽鋒說完，再不顧歐陽鵬和歐陽瑾的阻攔，大手一揮，只見一道青色光芒剎那祭出，若凝實的刀劍，帶著摧毀一切的氣勢，朝著芷煙而去。

  「不——」歐陽鵬瞳孔放大，嘶聲厲吼，多年前的一幕在眼前回放，溫潤無雙的俊顏瞬間染上絕望和悔恨，看向歐陽鵬的目光帶著絕決和了斷……

  「爹爹！」

  

  「父親大人！」

  就在青芒即將襲上芷煙的剎那，歐陽鵬閃身抵上，雙手合抱，將芷煙牢牢護在懷中，既然改變不了，那便一起滅亡，來生，他不做歐陽家人。

  「噗！」刺紅的鮮血從歐陽鵬嘴中噴出，灑了她一身，芷煙雙目刺紅，嬌小的身軀在他的懷中顫抖不停，不，怎，怎麼會這樣？不，不要，她不要爹爹有事兒……

  一向鎮定自若的她徹底慌了神，甚至忘了剛剛斐老的提醒，嬌嫩的小臉布滿驚懼，雙手緊拽他的衣衫，巨大的推力將兩人甩出數十米遠，嘭地一聲，狠狠摔在地上。

  芷煙被震得全身發麻，然後是一股刺烈的痛，歐陽鵬伏在她的身上，身體一抽一抽，唇角的血跡滑落，滴得芷煙滿臉都是，觸目所及猩紅一片，就連神經末梢也是血腥之色。

  靜，現場一片肅靜，眾人驚在原地，愕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血的味道瀰漫空中，再一次印證了眼前的事實，歐陽鋒定在原地，目光呆滯，茫然地看著地上的身影……

  「父親，父親大人，快，快來人……」歐陽瑾第一個從震驚中回過神，聲音顫抖，慌亂地吼道。

  「走，我們也過去看看。」夏侯箜看了司徒霸一眼，率先走了上去，這悲劇雖不是他一手造成，但多多少少和他有點兒關係，畢竟當時若沒有急著表態挖人，或許歐陽鋒也不會如此。

  「看看還有沒有救。」司徒霸搖搖頭，一臉無奈道，依歐陽峰的性子，剛剛的一擊必定使上了全力，可以說歐陽鵬存活的機率微乎其微。

  「鵬，鵬兒！」歐陽鋒身體一顫，瞬間蒼老了許多，濃烈的悲傷自眼角溢出，聲音嘶啞，顫抖而恐慌，一步一步，釀蹌走來。

  「快封住他的心脈，再不挽救就徹底來不及了。」斐老的聲音從腦海飄來，芷煙一個激靈，忍著痛，掙紮起身，「別動，不要碰他。」

  歐陽鵬已經被歐陽瑾等人移至一旁，剛要觸探，頓時被芷煙喝住，歐陽瑾早就見識過芷煙的厲害，看她一臉嚴肅，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司徒霸和夏侯箜等人詫異地看著渾身是血的女娃，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想幹啥？

  芷煙從懷中掏出銀針，近身，利索地扎在歐陽鵬身上，血流止住，意念一動，地上多了一推瓶瓶罐罐，一個熟悉的玉瓶頓時落入眾人的眼帘，司徒霸和夏侯箜同時心頭一跳，眼中划過一絲狐疑。

  瓶蓋開啟，芷煙將培元液一股腦倒進歐陽鵬嘴中，然後又拿出兩顆續氣丸，捏成粉末就著另外一瓶培元液餵下……待前期的工作做得差不多，又俯下身，小手搭在歐陽鵬的胸口處，純淨的陽之氣毫無節制地往他體內輸送，一邊用靈識感知歐陽鵬的身體狀況，一邊控制陽之氣修復受損的肌體。

  宗師級靈者的全力一擊自是不容小覷的，歐陽鵬的整個後背如同被捅爛的馬蜂窩，肌肉破碎，鮮血淋漓，經脈被強力震得扭曲而變形，若不是及時及時護住心脈，恐怕……

  芷煙心中劇痛，臉色冷冽如寒霜，瞳孔之中儘是肅殺之意，她發誓，今天爹爹所受之傷，來日，她必百倍還之，就算是下地獄，她也要歐陽鋒不得好死。

  半個時辰過去，芷煙體內的陽之氣損耗大半，臉色蒼白如紙，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歐陽鵬的性命算是保住。

  一個修煉盲人被宗師級強者所傷，能夠活命幾乎是奇蹟，所以當芷煙從地上站起，司徒霸和夏侯箜的目光再次晶亮了幾分，看來他們還是小看了她，這娃娃不僅修為傲人，甚至連醫術也出神入化，這樣的人才這，上哪兒找去？

  「這，這不會是市面上流傳的培元液吧？」人群中，一錦袍男子面色遲疑，目光炯炯地盯著被芷煙扔在一旁的培元液。

  「培元液？」司徒霸和夏侯箜霍地抬頭，目光灼灼地落在芷煙身上，真是培元液？

  「叫人將爹爹抬到房中休息，待會兒我再去趟藥房。」意念一動，芷煙直接將地上的瓶瓶罐罐收到空間手鐲，看著歐陽瑾冷漠地吩咐道，這一舉動再次震到了旁邊的眾人，乖乖喲，竟然還有空間靈器？

  歐陽鋒此時也穩定下來，看向芷煙的目光矛盾至極，既想現在就殺了她，永除後患，又怕歐陽鵬有了萬一，再世神仙也救不了。當看見那些藥液以及所謂的空間靈器時，眉頭皺得更緊，如果早點兒發現她，重點栽培以及善待，這一切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歐陽鋒的臉上閃過憧憬、悔色，瞬間神情一斂，重新覆上冷戾，既然都做到這種地步，便只能繼續下去，要他歐陽鋒拉下臉皮去討好一個丫頭，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芷煙冷冷地耍了在場的眾人一眼，眼底說不出的寒意，對於司徒霸和夏侯箜的熱情沒有半分理會的心思，逕自從兩人身側擦過，嬌小的身軀顫顫巍巍，卻依舊倔強地不肯倒下，背影孤傲、清寒而冷冽，無形中似有一道屏障將她和眾人分開，仿佛天生的強者，只待時機一到，註定俯視蒼穹。

  歐陽鵬雖然性命無憂，卻依舊沒從昏迷中醒來，身體忽冷忽熱，芷煙拖著一身疲憊徹夜照顧，一會兒給他換藥，外敷傷口，一會兒給他搭上或燙或涼的巾帕，以防萬一，每隔一個時辰都要給他輸送一些陽之氣。

  整整三天，芷煙像是經歷了一場浩劫，在最後確定了歐陽鵬的無礙後，直接累得趴在床邊睡去。

  歐陽瑾靜立一旁，頎長的身型投下一道暗影，將芷煙籠罩其內，看著她不吃不喝不睡，褪去尋常的冷漠，費心費力地照顧歐陽鵬，那般認真和小心翼翼，甚至比他這個兒子還要焦急，他的心中不由騰起絲絲縷縷的疼惜，這樣的她那般靜謐，若空谷幽蘭，無形中散發著讓人抵擋不住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