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悄然布局

  徐一凡雖然事先已經調查過灣仔警署的O記隊伍很大，但是真正上任的時候，才發現遠遠超出了自己的估計。

  徐一凡以前所在的中環警署的O記滿打滿算不會超過二十人，其他部門人數可能多點，陳家駒的重案組最受重視，也不過三四十人，不會超過五十人。

  而今天徐一凡上任，交接名單的時候，發現灣仔警署的反黑組所有警員居然有一百多，將近兩百人，是中環警署反黑組的十倍。

  灣仔警署是沒有重案組的，基本上所有的刑事案件都是徐一凡管理的O記在負責，甚至有一部分行政工作也是O記的文職警員在處理，難怪陳家駒都說在灣仔警署就O記為王了。

  沒有重案組，那麼出現O記解決不了的重案、大案怎麼辦呢？是的，它會把案件直接轉交至鄰近的中環警署的重案組負責。

  「早就聽說中環警署的徐督察年少有為，想不到真的是如此年輕，不錯，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本章節來源於𝒷𝒶𝓃𝓍𝒾𝒶𝒷𝒶.𝒸ℴ𝓂

  徐一凡上任的第一天，灣仔警署的署長李智龍不僅親自到場參加徐一凡的就職歡迎儀式，還當著整個警署所有警員的面，狠狠地表揚了一番徐一凡，搞得徐一凡都有些受寵若驚起來。

  署長辦公室。

  「我還是叫你一凡吧！這樣顯得親切點。」李智龍和氣地笑道：「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本來應該讓你熟悉幾天情況再說的，但我還是急切地想知道你對咱們這一區的，治安管理方面有沒有什麼看法。」

  徐一凡皺了皺眉頭，暗想道：「要不要這麼著急，反腐治黑從來都不是一時半會的工作。」

  卻不知道李智龍已經快被上頭逼瘋了，把所有賭注都押在了徐一凡的身上，當然急切地希望徐一凡能夠有什麼良方妙策，立刻做出點成績來給上頭有個交代。

  徐一凡想了想之後，還是搖了搖頭。

  「暫時沒有什麼好辦法。」

  李智龍有些失望地坐了下來，雖然他也明白徐一凡剛上任，連具體的情況都沒有了解，是給不出什麼好方案的，但還是對這個屢立奇功的警界新星抱有一絲希望，希望有什麼絕妙的點子。

  心裡暗想：「哎！還是算了，反黑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還是步步穩紮，慢慢來吧！」

  徐一凡這時候卻突然開口叫道：「不過，大概方向倒是有點想法，無非是打一批、拉一批、踩一批。」

  「打一批，拉一批？」李智龍疑惑地道。

  突然眼睛一亮。

  「打一批、拉一批、踩一批..........」老傢伙越念越快，眼睛也越來越亮。

  「好！實在太妙了。」李智龍拍手大叫道，徐一凡的這個點子實在是太絕了。

  要知道，據情報科的不完全統計，港島所有的從事黑社會活動分子有十萬人以上，大大小小有組織的社團就有五六十個，而涉黑的人數則更多了，幾乎占據成年男子的三四分之一，這種情況下，整治黑社會就不得不面對一個殘酷的現實，手段輕則不起作用，手段過重則傷害社會根基。

  而徐一凡的這種打一批、拉一批的分化手法，則是既可以狠狠地打掉危害最大的黑社會分子，以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又可以穩住另外一批人，不至於引起社會動盪，同時踩一批，可以把下一批需要打掉的社團先暫時壓制。

  這個方針自然是李文斌和徐一凡，這兩天專門針對灣仔管區的情況調查，經過數十次的討論與修改定下來的。

  李智龍默默記下，心裡想到，下次處長開會再叫他拿出確切可行的方案時，可以露臉一把，頓時把一張橘子皮般的老臉笑出了一朵菊花。

  看得徐一凡有些不寒而慄，這傢伙不會是一個老玻璃吧！

  「很好！一凡呀！」李智龍頭一次這麼親近下屬的，拍了拍徐一凡的肩膀，鼓勵道：「按照這個方針，你儘快拿出一個具體的方案給我，放心，我會讓咱們警署的所有部門都配合你的行動。」

  徐一凡迅速隱蔽地瞥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心裡一陣惡寒，看來這警服沒法穿了，必須儘快往上面爬，換了這套警服。

  「yes sir！」

  「嗯！放心，我不會插手干預你的行動，任你全力施為，不受任何約束。」李智龍卻是非常相信徐一凡的能力，一副我非常看好你的樣子。

  「你看，如果展開行動的話，大概要多久才有見到成效？」李智龍關心地問道，這個始終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嗯！恐怕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嘛！好！就一個月，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到時候給我做出點成績來，莫不可讓其他警署的人看輕了咱們灣仔警署。」李智龍激動地說道。好像忘記了灣仔警署從來就沒被看重過，每次開會都是被重批的對象和反面的教材。

  徐一凡愣了一下，跟雷蒙和標叔這對老狐狸打慣討價還價交道的他有些不習慣，想不到李智龍這麼爽快，原本他以為李智龍會要求他折到一半時間，十五天出成績，這樣自己可以請求定在二十天，這也是他的原計劃。

  看到李智龍這麼好說話，徐一凡又趁機提出好幾個要求，爭取更多的權利，至於是單純地為了後面的行動，還是為了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想不到李智龍都大氣地一一應許，搞得走出門口的徐一凡有些晃神，如果自己跟這個老傢伙要署長的位置坐坐，這老貨不會也拱手相讓吧！

  徐一凡使勁搖了搖頭，把這個荒謬的想法趕出腦袋。

  既然李智龍都放權給自己了，徐一凡頗有些龍入瀚海、鷹擊長空的快感。

  徐一凡立刻下達了一條整個警署只有三個人明白真正蘊意的命令。

  撤銷所有最近針對黑社會的打壓行動，恢復正常巡管。

  而徐一凡的第二條命令則讓整個O記，尤其是其中一小部分警員鬆了一口氣，沒有新官上任三把火、沒有所謂的下馬威，徐一凡宣布所有警員保持原有的工作不變，全部繼續在原有的工作崗位上繼續奮鬥。

  ......

  「蔣生！蔣生！」洪興社的智囊陳耀急忙跑了過來。

  今夜，洪興社正在開香堂拜關二哥，舉行抽生死簽儀式，此時已經結束，抽中的是銅鑼灣扛把子大佬B的手下，此刻正在律師的教導下上庭該如何說話。

  「陳耀，什麼事，這麼慌張！」另外一個環頭的話事人巴基叫道。

  陳耀瞥了巴基一眼，直接走到蔣天生面前，低頭叫道：「我們在警局裡的線頭收到風，今天灣仔警署的新任反黑組組長上任了，是從中環調來的一名年輕的高級督察。」

  「靠！九不搭八！這關我們屁事。」巴基脾氣暴躁地叫道：「難道咱們洪興還要給他送一份賀禮不成。」

  蔣天生壓了壓手，讓巴基住嘴，示意陳耀繼續說，他了解陳耀不是一個做無意義事的人。

  蔣天生發話，陳耀暫時把怒氣壓下叫道：「反黑組新任的督察，今天第一天上任就撤銷了整個灣仔管區包括銅鑼灣在內的嚴打行動，恢復正常的秩序管理。」

  「啊！還有這種好事。」洪興社在銅鑼灣的扛把子大佬B吃驚，道：「蔣生，那這樣翔仔就不必當羊仔了吧！」

  陳浩南作為大佬B的頭馬，第一次有機會參加這種大佬級別的會議，聽到這個消息也是開心不己，自己的兄弟既不用替人入罪，銅鑼灣又解除了嚴打，要知道，這段期間銅鑼灣嚴打，所有擦邊的行業都受到了嚴重打擊，光是被條子以各種藉口帶走的兄弟，去警察局贖人的擔保金，都賠了數十萬。

  大佬B還待再說，蔣天生抬起了手，制止了大家說話。

  閉上眼睛，迅速地思考著條子這裡面的用意。

  香堂裡面頓時一片安靜，只有蠟燭燃燒著發出噼噼的細聲。

  「我們還是交人吧！」蔣天生叫道：「當然，這並不是說咱們怕了條子，只是條子既然主動退了一步，雖然咱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也不能往前面湊，十三妹的這件事始終是要解決的。」

  「阿耀！你讓人調查一下這位O記督察，看有沒有什麼喜好，收不收貨，好名還是好利，這樣吧！今天他第一天上任，阿B，你明天帶著你的手下主動去警署自首，肥佬黎，你不是有些新聞界的朋友嗎？動用一下關係，大力報導一下這位新任督察一上任，就破了條子被殺案。」

  「好好好！」灣仔的話事人靚坤沙啞著嗓子鼓掌道：「蔣生真是英明神武，既然連條子都識做，我們當然要識做，我第一個贊成。」

  「瑪德，靚坤你個王八蛋什麼意思，去自首的又不是你的小弟。」大佬B拍著桌子大罵道。

  「嘖嘖嘖，大佬B，你是不是傻了，當關二哥面抽生死簽，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今天就算是我靚坤自己抽到了這根簽，只要蔣生一句話，為社團做事，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辭。」靚坤一邊敲著桌子一邊正氣地道，只是心中怎麼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蔣天生要帶人自首，他當然舉雙手雙腳贊成，最好是大佬B反出洪興，讓自己趁機吞併銅鑼灣。

  他和大老B地盤相近，各自看對方不妥已經多年，已經暗中交鋒過多次了。

  「好了！一人少說一句，這件事就這麼定了。」蔣天生不容置疑地說著。

  「是，蔣生！」大佬B認命地道，但是眼睛還是兇狠地瞪著靚坤。

  其實洪興社的內部並不團結，互相鬥爭是常有的事，只是上面有蔣天生壓制著，都不敢有太大的異動，一旦蔣天生不在，必定是一場大戰。

  只是不知道蔣天生還能壓制他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