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7章臨陣磨槍

  說完白衣女子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見，周圍卻連半點靈力波動的痕跡都察覺不到，楚凡只得悻悻的嘆了口氣，轉身回到餐廳，又找出幾份有些涼的牛排吃了起來。

  吃完牛排楚凡又找到一瓶看不懂什麼牌子的紅酒，「咕咚咚」灌下大半瓶後，酒足飯飽的楚凡直接躺在旁邊乾淨的餐桌上睡了起來。

  

  楚凡這一睡就忘了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悠悠轉醒，還沒睜開眼睛就聽到附近有咀嚼東西的動靜，轉頭便看到一個身形乾瘦、衣衫襤褸的白髮老者，正大口大口的吃著牛排。

  「我記得牛排都被我吃光了，你這幾塊哪兒來的？」楚凡輕笑一聲翻身下地，幾步來到那人身邊坐好，自然隨意的狀態，就像在餐廳偶遇了朋友似的。

  白髮老者正是楚凡一直想引出來的老乞丐，此時正大快朵頤的嚼著牛排，拐棍斜倚在桌邊，那隻缺了口的破碗放在桌上，裡面還盛著幾塊澆了醬汁的牛排。

  聽到楚凡的話，老乞丐連頭都沒抬，嚼著牛排含糊不清的說道：「冰箱裡還有醃製好的牛排，我就自己煎了幾塊，我的手藝好像還不錯，你要不要吃？」

  「不用了，我吃過了。」楚凡搖搖頭，老乞丐也沒再說什麼，直接用手抓起牛排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沒多一會兒老乞丐就把幾塊牛排吃了個精光，又仔仔細細擦掉手上的醬汁後，忽然正起臉色看向楚凡冷聲說道：「你該去修煉了。」

  楚凡聞言便知道要開始說正事了，隨即點點頭漫不經心的輕笑回道：「我知道，不過修煉的事先不急，我想先搞清楚一個問題。」

  老乞丐聞言一愣，上下打量楚凡片刻後疑惑問道：「什麼問題？」

  「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楚凡直視老乞丐雙眼，用一種聽不出情緒的語氣緩緩問道：「或者說……我在你的計劃中是什麼角色。」

  「這還用問？當然是最重要的角色。」老乞丐想都沒想就正色回道。

  不過就算老乞丐一臉坦誠，楚凡卻還是不會輕易相信對方，眯起眼睛意味深長的緩緩說道：「我倒不這麼認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對我七天修煉到分神境界的事也沒多少信心吧？」

  說完楚凡就死死盯著老乞丐的臉，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畢竟他早就已經猜到答案，現在當面詢問只是想看看老乞丐的反應。

  先前楚凡推測老乞丐的心思被點破之後肯定會矢口否認，但不管對方的演技多好，臉上都會或多或少的露出一些破綻，那樣一來他就能確定自己的猜想，再用事先想好的說辭，一步步套出對方的真實目的。

  可是就連楚凡也沒有想到，老乞丐聽到他的質問後，竟然毫不猶豫的點頭承認：「沒錯，我確實對你沒多少信心。」

  老乞丐的反應和預料不同，楚凡也不禁愣了一下，到嘴邊的說辭硬生生咽了回去，乾笑兩聲才繼續問道：「那你為什麼還讓我修煉？」

  「臨陣磨槍。」老乞丐依舊是不假思索的回道，神情坦誠、語氣自然，好像他心裡真是這麼想的。

  楚凡盯著老乞丐那雙略有些渾濁的雙眼看了好一會兒，卻還是沒發現任何可以證明對方說謊的破綻，疑惑之餘不禁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不過這種懷疑只出現了一瞬就消失不見，先前老乞丐的話乍一聽好像沒什麼問題，但仔細一琢磨簡直就是漏洞百出，如果楚凡繼續相信對方的話，還不如趁早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想到這裡，楚凡的眼神又重新堅定起來，微微偏轉身體正對老乞丐，停止腰板用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冷聲問道：「只有我具備分神境界的實力，才能勉強使用九陰鬼王槍，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既然你對我沒有信心，又為什麼說七天之後會把槍還給我？」

  老乞丐聽見這話，明亮的眼神忽然黯淡下去，神情間帶著幾分苦澀，又帶著幾分看透一切的明徹，沉默片刻後，忽然看向楚凡輕聲問道：「你還記得之前在涼川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的那個噩兆嗎？」

  聽到「噩兆」兩個字，楚凡腦海里便浮現出在涼川賞楓閣二樓時的場景。

  當時老乞丐突然態度惡劣的把柳三爺支走，然後神情凝重的說他有種不祥的預感，眾人一番討論後，認為那個預感極有可能代表一場足以滅世的劫難。

  想到這裡楚凡的神情也凝重起來，微微皺起眉頭試探問道：「你的意思是……七天後那場滅世劫難就會降臨？」

  「是，也不是。」

  老乞丐雲山霧罩的回了一句，也沒有解釋的意思，說完就站起身朝門口走去，剛走出兩步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站定身形，回身深深的看了楚凡一眼，用一種近乎央求的語氣輕聲說道：「如果你還信我，就趕緊回去修煉，七天之後你會知道真相的。」

  「等一下！」楚凡低喝一聲，迅速閃身攔在門前，直視老乞丐雙眼一字一頓的沉聲說道：「我現在就要知道真相！」

  老乞丐錯愕了一下，接著又露出那副苦澀中帶著明徹的神態，拍了拍楚凡的肩膀苦笑回道：「天機不可泄露，你就安心修煉吧，不用擔心劉思婕，我會把她救出來的。」

  話音未落，楚凡沒來由的感覺精神恍惚了一瞬，等他再回過神的時候，老乞丐已經消失不見，不過那隻缺了口的破碗還靜靜的放在桌上。

  楚凡看到破碗頓時眼前一亮，老乞丐這隻破碗幾乎從不離手，不太可能是忘在這裡，十有九八是有什麼意義。

  可是楚凡將破碗裡里外外仔細端詳了一遍，卻什麼線索都沒發現，除了殘留的醬汁之外，甚至連一絲多餘的東西都沒有。

  心裡納悶，楚凡不自覺的皺起眉頭，思索片刻沒有頭緒，便將這件事暫時放在腦後，隨手拿了兩張紙巾擦著破碗，心裡琢磨著到底要不要相信老乞丐。

  老乞丐有所隱瞞是板上釘釘的事，而楚凡最反感的就是別人對他隱瞞，若是放在以前，他肯定會對老乞丐置之不理，但眼下事關重大，已經由不得他意氣用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