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求婚

2024-05-19 02:52:46 作者: 青梅果子

  白素心逕自而來,烈烈紅唇透著一絲傲然的妖冶,走到周伯祺身邊,她潸然定下,問候道,「周老先生,別來無恙。」

  輪椅上的老人抬眸望向她,寒意森森。

  宴會廳內,七點的鐘聲如約而至。

  迴蕩在大廳內的音樂戛然而止,主持人登上講台,在發表了對一眾貴賓的感謝之詞後,免不了的是對新黨首的恭維祝賀之詞。

  在一陣經久不息的掌聲中,當晚宴會的主人公登上了講台,一襲正紅色修身西裝,將戴綺悅裝飾的精氣逼人,大有破天之勢。

  十數分鐘的現場演講,年輕的黨首侃侃而談,對時政的見解更是犀利,一番慷慨陳詞,勢要乘風重返權力中心,勃勃野心不可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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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的都是新黨的支持者,對於新黨首的這番言論,自然是信勢昂然,現場頻頻爆出激烈的掌聲。

  場下,在這樣得氛圍里,依舊能保持冷靜的人並不多,輪椅上的周伯祺算一個,老人身旁的白素心自是不必說,再者便是親密相依的靳寒和慕凝安了。

  在一陣陣綿延的掌聲中,戴綺悅終從講台上走下,按流程,下一個要登上講台的便是白素心了,這位新黨背後最大財閥的掌門人,她的演講身份,當之無愧。

  周伯祺老謀深算,擔心會事出旁支,暗地吩咐下去,通知主持人取消了這一流程。

  白素心在台下聽著,全程滔滔不絕的主持人顯然要跳過步驟,直接進行下一環節。

  「慢著!」白素心悠然一句,女人特有的聲區令她的聲音在現場聽起來尤為清晰。

  「繼續!」一旁周伯祺沉聲一句,根本不想給她發聲的機會。

  白素心只是輕瞥了他一眼,接著邁步逕自走向了講台。

  「攔住她!」周伯祺伸手一指,下令吩咐道。

  白素心自然早有準備,藏在人群中的一眾黑衣保鏢,這時忽然圍了上來,堅實的為一路前行的女人保駕護航。

  在一陣喧鬧之中,白素心已然登上講台,話筒前,她輕聲一句,「安靜。」

  在片刻驚愕之後,全場隨即鴉雀無聲。

  「謝謝。」白素心悠然垂眸,淡然一笑,接著她看向台下的周伯祺,仿佛接下來的話是要對老人一人說一般,「今天,接著新黨黨首就職之際,我白素心代表兵工集團鄭重宣布,從此刻開始,白家以及兵工集團不再支持新黨的任何政治活動,將徹底結束與新黨的合作關係!」

  現場一片譁然,面對一陣質疑之聲,白素心甩開話筒,徑直走下了舞台,完全不想解釋什麼。

  「外公!外公!」戴綺悅的聲音緊張不已。

  眾人這下看去,只見周伯祺捂著心口,痛苦不已。

  「快!叫救護車!」

  現場一片混亂。

  在人群漸漸圍攏之際,靳寒已然牽上慕凝安的手,帶她離開了一片混亂。

  疾步匆匆走出宴會廳,慕凝安氣喘吁吁,「慢點!」

  靳寒回眸看著她,身後的女人,額尖已是一層香汗。

  宴會廳內已是一團亂麻,此地自然不宜久留,靳寒上前一步,不由分說的一把將她抱起,起步便向出口走。

  男人一臉嚴肅的神情,像是逮住了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這一次慕凝安竟然沒有掙扎,靠在他身上,雙手環著男人的脖子,只是一陣淺笑。

  男人輕瞥了她一眼,這女人還真是不長記性,似乎全然沒有了剛剛的憂容。

  「白總的講話不會是你安排的吧?」慕凝安問他。

  新黨與兵工集團分道揚鑣,這絕對是足以震驚政壇的消息,相比起來,有關她的那些捕風捉影的消息,完全就不值一提了。

  靳寒沒有說話,沉默以對。

  原本,白素心是想在第二日,通過集團公告,正式發布相關聲明,而今晚的慶功宴就將是雙方最後的晚宴,到底是因為靳寒的說辭,這才變更了計劃。

  大廈外,古岳一直就在門口等著,見靳寒出來,連忙將車門打開。

  慕凝安被他仍在車上,她哎呀一聲疼,近來一向溫柔的男人,也不知怎麼,對她忽然不管不顧,漠然也擠上了車。

  汽車平穩駛離。

  慕凝安正了身子,忽然覺得好笑,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兩個人初識的日子,似乎就是這般劍拔弩張。

  「有那麼好笑嗎?」靳寒沉聲一句,今晚這個女人似乎格外愛笑。

  「真的生氣啦?」慕凝安靠近他。

  男人目光深邃的望向前方,再一次沉默了。

  「好啦!我錯了!」慕凝安輕聲一句。

  男人垂眸看了她一眼,似是在問,哪裡錯了?

  慕凝安眨著一雙水眸望著他,繼續說:「今晚來這裡,是我有失考慮,我沒有想到會中了黎蔓莉的圈套。」

  男人再一次撇開視線,似乎對這個答案不甚滿意。

  「我真的知道錯了。」慕凝安拖著長音。

  「你和我說句話?」

  「這幾天萌萌乖不乖?」

  「你有沒有想我啊?」

  「我想你了!」

  ……

  坐在駕駛位上的古岳已經是一層雞皮疙瘩,跟在靳寒身邊這麼久了,他何曾見過太太這般撒嬌啊!

  老闆!見好就收……

  好話說了一通,可是眼前的男人似乎一點反應都沒有,慕凝安嘆了一口氣,下了很大的決心的似的,咬字說道,「老公,我知錯了。」

  那一聲「老公」,女人叫的格外嗲氣。

  靳寒忽然將她攔在懷裡,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你剛剛叫我什麼?」

  他明明聽得真切,只是第一次聽她這般叫他,覺得恍惚異常。

  慕凝安轉著眼珠,顧左右而言他的模樣,低低的說道,「老……老公……」

  看到女人迴避的目光,男人嘆了一口氣,「看來你也不是很想我。」

  慕凝安「哼」了一聲,要怎樣才算想?她又不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可做不來那些肉麻的事情。

  看著女人略帶嬌氣的白眼,男人終於勾了唇,捏著她的下巴,輕聲問道,「你真的知道錯在哪裡了嗎?」

  慕凝安倔強的看著他,這不是廢話麼?

  靳寒知道她想著什麼,只是微微搖了搖頭,低聲說,「我氣的,是你騙了我。」

  「我騙你什麼了?」慕凝安覺得無辜。

  「改簽機票,提前回國,卻不告訴我,你還想怎麼騙?」男人一句句質問。

  「我那是因為……因為……」慕凝安自知理虧。

  「以後不准騙我。」

  「哦。」

  男人忽而勾唇,饒有興致的挑聲問她,「那你說,這次該怎麼罰?」

  慕凝安側頭撇過,這般明顯的暗示,她自然明白,「做了一天的飛機,真的挺累的。」

  「我又沒有讓你做什麼,又想歪了吧?」

  慕凝安只覺得一陣臉熱,不用照鏡子都知道,此刻她的臉燒的該有多紅。

  男人勾唇,滿是得逞的笑意。

  **

  帝景灣,月色皎白。

  別墅內,分外安靜。

  「萌萌!」進了家門,慕凝安便扯開嗓子叫了幾聲,時間尚早,這時間,女兒應該還沒有睡。

  喚了幾聲,不要說沒有孩子的回應,就連管家和奶媽都不見了蹤影。

  「別叫了,家裡沒人,萌萌被送去宜園了,周尚和麗莎也跟著一起去照顧她。」

  「明明知道今天我回來,你也不把萌萌接回來?」慕凝安負氣的問道。

  「爺爺喜歡萌萌,想要把她留在身邊,我又不能違背他老人家的意思。」

  「呦!從前我怎麼沒覺得你這人這麼有孝心呢?」慕凝安嗆他,因為公司的事情,爺孫倆近年來關係一度緊張,這並不是秘密。

  「而且……」靳寒略微拖了一個長音,「我也有私心。」

  「就知道你沒安什麼好心。」

  「老婆,你就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

  「今天?」慕凝安一陣思索,不是結婚紀念日,也不是誰的生日,似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日子。

  「三年前的今天,我們第一次見面。」男人提醒道。

  慕凝安微微眯眸,轉身瞪著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用手指著他說:「我去高爾夫球場找你,可是你輕薄我,讓我做你24個小時的女朋友!把我當成是那種不三不四的女公關!」

  男人勾唇,「是呢!放著24個小時的女朋友不做,非要做我的老婆,你這個女人,不是一般的有心計!」

  「靳寒!你臭不要臉!」慕凝安被他惹得一怒。

  「老婆。」靳寒溫柔的凝著她的雙眸,水晶燈下,女人的瞳孔如黑水晶般純淨,「我後悔了。」

  慕凝安凝著他,一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的模樣。

  卻不想,男人繼續說,「我後悔當時不應該和你開那樣的玩笑,我應該認真的去追求你,這樣,你對我的第一印象,也不至於那麼差。」

  慕凝安失笑,「放心,我現在對你的印象也不怎麼好。」

  「那……」男人頓了頓,右手探進了褲袋中,拿出來時,掌心已經多了一隻紅色的首飾盒,單手撐開蓋子,裡面是一枚星光熠熠的鑽戒,「這樣,可不可以修補一下當初你對我不太友好的印象?」

  「你已經送過我婚戒了。」慕凝安驚愕。

  靳寒送給她的首飾不少,不過論最精緻,鑽石最閃耀的,還要數當年,他們結婚時的婚戒。

  可是很顯然,眼前的這一枚比起當初的婚戒,有過之而無不及,奢華程度,令人乍舌。

  「那枚『女王的婚戒』是我在拍賣會上拍來的,總歸是別人戴過,這枚是我後來命人訂製的,前前後後用了將近兩年,我給它取名叫『臻愛』,這枚戒指你是第一個主人,也是唯一一個。」

  打造一枚戒指竟然用了兩年時間,聽到這句話,慕凝安就知道這一定價值不菲。

  「你又亂花錢了。」她斥道。

  男人勾唇,握起她的左手,將那枚「臻愛」輕輕套在女人纖細的無名指上,量身製造的尺寸,嚴絲合縫。

  末了,男人望著那枚燈光下閃閃發亮的鑽戒,再看向面前的女人,低沉一句,「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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