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你怎麼不說我鬼上身呢
2024-05-19 00:45:05
作者: 李不言
她忘記了,這裡的所有人對江意是極其熟悉的,而自己,只是一個霸占著她身體的外人。
她的一顰一笑或許都會讓人心生疑惑。
江意掌心起了一層薄薄的汗:「想通了。」
左非看著江意一會兒,含笑點了點頭:「想通了就好。」
她錯愕地看了眼左非。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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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會問什麼。」
「我一直把你當朋友,朋友想通了肯定是好事,是好事我就不問了。」
左非端起茶壺給她倒了杯水。
「不過,說實在的,我喜歡現在的你。」
左非回憶起以前的那個江意,差距太大,令人無法聯想到同一個人去。
「你認識林教授?」
江意心緒收回:「以前很崇拜他,一直沒膽量去選擇自己喜歡的東西,但現在……,」
江意這話半真半假,她在欺騙眼前的這個男孩子。
說的每一句話都不見得是真話。
因為此時的她,分不清這人是敵是我。
「江叔叔確實不太喜歡你入這行,不過如果你確實喜歡,可以爭取一下。」
江意被左非的這個江叔叔給弄懵了,盯著他的目光有些訝異,似乎沒想到左非跟江家人認識。
「恩……,」江意淺淺點頭。
多餘的話不能再說了,她怕繼續說下去會露餡。
「左非?」
一道驚訝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左非側眸望去,就見江思帶著幾位朋友也來這裡吃飯。
「你們倆……,」大家似乎都知道這裡面的深意,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時間有些不能適應眼前的局面。
大家都知道,左非以前都是躲著江意的。
江家跟左家也算是認識,而江意對左非的心思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左非無法給她回應但又不想兩家人鬧得難看,每次看見江意都是避而不及。
可今天……這兩人既然坐在一起吃飯。
實在是……讓人難以適應。
「一起吃個飯,怎麼?」左非坐在椅子上望著眼前的幾個女孩子。
姿態悠閒,給人一種拒人之外的感覺。
「左非,不至於吧!人家沒訂婚之前你對人家據而遠之,人家訂婚了,你怎麼還上趕著了?不避嫌了?」
人群中有人冷嘲熱諷。
江意坐在椅子上看著大家,打量的目光從江思身上起,又從江思身上落。
「吃個飯就是上趕著了?你們跟江思吃飯我可不可以認為是哈巴狗在抱大腿?」
左非身上那種溫文爾雅的氣息瞬間就被掩藏,望著來者不善的一群人,沒了什麼好語氣。
江意有些奇妙的感覺,按理說,平常人是不會為了維護一個女人,而當著在外人的面跟一群女人展開唇槍舌劍的,當然——如果那人是他所愛之人,另當別論。
可以江意的了解,她跟左非之間,沒這層關係。
「這麼護著?左非你什麼意思啊?」
「反正不是想當你後爹的意思,」江意冷冷開口,睨著人的眼色就給人一種不好說話的感覺。
大家望著眼前的江意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江意,你不會是中邪了吧?」
呵…………江意冷笑了聲:「你怎麼不說我鬼上身呢?」
「你……,」
江思伸手擋住準備跟江意較勁的人:「算了,下午還有課,吃完趕緊走吧!」
江思走時,看了眼江意,眼裡帶著算計。
「你還好?」左非有些擔憂地望著江意。
江意點了點頭:「走吧!」
回到學校時,江意遠遠地就看見一輛黑色的車輛停在路邊,車牌號尤為醒目,談判部門專用的通行證擺在車內駕駛台上,有那麼一瞬間,江意以為看到了以前自己。
「怎麼了?」左非見她腳步停住,有些奇怪。
剛想說什麼。
只見樓道里,林泊與一位穿著黑色西裝的青年男子相攙扶著出來,二人眼眶微紅,雙雙靜默,身後,林教授的夫人在拿著紙巾擦眼淚。
男人身形頎長,帶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整個人的氣質溫文爾雅,不像世俗之人。
幾人相擁告別,江意站在樹下,靜默地望著眼前一幕。
看著男子驅車而去。
她腳尖微動,車子與她擦肩而過的剎那間,江意拔腿就跟了上去。
跑了三五米遠,步伐戛然而止。
她跟上去?告訴他,然後呢?
告訴他自己魂穿了?
然後呢?
該如何?
隱瞞這個事實?
讓黑暗中的一切仍舊在黑暗中?
江意站在林蔭道中間望著離開的車輛,靜默了良久。
她看著身邊的人因為她的去世而悲痛,可她無法,也不能如何。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江意,你怎麼了?」
「沒怎麼,我先走了,」江意伸手撫開左非的手,背著書包往另一個方向去。
渾身的戾氣壓的低沉。
下午,江意離開學校,去了城南江家,她父母的住所,醫院職工房附近的咖啡廳里,江意坐了一下午。
聽著來往的街坊鄰居討論她去世的事情。
人們話語中的感嘆和無奈讓她心痛但卻也沒有任何改變的辦法。
這夜,江南苑江家燈火通明。
江意天黑未歸,電話無人接聽,伊恬急的團團轉。
江則與江川皆從單位回來。
伊恬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般焦急地在客廳里連連打轉:「怎麼樣?報警嗎?」
「怕是不妥。」
「如何不妥?怎麼不妥?你是沒看見意意房間那些抗抑鬱的藥物嗎?萬一出了事我們怎麼活?」江則的這一句不妥,讓伊恬怒火沖頂。
夫妻結婚二十多年,鮮少有吵架的時候。
江則抿了抿唇,思考了一番,才點了點頭。
江則報警之事,驚動了老爺子。
此時,傅奚亭剛從應酬場上出來,關青開車送他回家
車子剛啟動,傅奚亭扯著領帶按開了車窗,側眸的一瞬間,路邊的公交站台上蜷縮著一個身影,高馬尾松鬆散散要垮不垮的,悶熱的夜晚一場雨要下不下。她縮在公交站台,怎麼看怎麼都跟喪家之犬似的。
「停車。」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
關青雖然疑惑,但也停車了。
傅奚亭推開車門下車,邁步向著公交站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