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傅先生給個公道話
2024-05-19 00:44:56
作者: 李不言
伊恬錯愕萬分,她的女兒,性格算不上唯諾,但也絕沒有今日這般毫不示弱。
她伸手將自己往後撥的時候,她仿佛看到了一隻被自己護在羽翼下的幼崽突然長大了。
江意鎮定自若的盯著江思,好似一個人活成了千軍萬馬。
這個屋子裡的人,不說百分百了解江意,最起碼百分之八十都是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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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的江意,大氣不敢喘息,面對父母長輩的質問除了沉默,仍舊是沉默,可今日,她不卑不亢的將她的話撥了回來。
江思是震驚的。
而老爺子更甚。
一屋子的人因為江意的這句話而靜默了。
「思思,意意說的是真的?」
伊恬的嗓音打破了客廳里的沉默。
江思才從震驚與不可置信中回過神來。
她想了想,老爺子在場,她要是說謊如果被拆穿了那麼事情絕對會一發不可收拾。
在三斟酌,江思道:「我昨晚確實是在場————。」
「你在場,卻看著那些人慾要強|奸我。」
江意抓住她話語裡的漏點開始反擊,不給江思繼續開口的機會。
而江思,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意懟了回去。
向來壓江意一頭的江思這會兒有些呆滯。
「意意,思思不是這種人,當時肯定是人太多,她慌亂了,」徐一身為江思的母親,身為江家老二的媳婦兒,在江家也是個極有存在感的人,見自己女兒被江意壓著,難免沒忍住直接開了口。
江意仍舊沉穩鎮定:「我們明明沒說有多少人,您為什麼會知道人多這件事情?」
江意一句話,就把事情鬧大了,本來就是晚輩小打小鬧的事情現在突然上升到了長輩身上。
徐一臉上一陣清白。
落在膝蓋上的指尖微微的勾了勾,盯著江意的目光跟淬著毒似的。
「意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二嬸沒聽懂。」
以往,只要徐一說這句話,江意即便是有作勢的心情也沒作勢的本事。
可她不知道,這個江意,並非原來的江意。
只見她緩緩搖頭:「我也不知道二嬸是什麼意思。」
江意覺得自己真慘,別人重生都帶記憶,可她重生,就是一張白紙,一片寡白就算了,重生到這種家庭裡面,人人都是八百個心眼,各個都是九曲十八彎的心。
「你口口聲聲說思思在場不管你,你有證據嗎?」
「二弟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家意意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不成?」伊恬向前一步將江意護在身後,怒目圓睜的盯著她。
徐一不屑的笑了聲:「大嫂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護著孩子啊。」
「二嬸這張嘴不拿去噴屎實在是可惜了,當母親的護著女兒被你說的跟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似的,怎麼?我們家的人都吃你們家的大米長大的?」
江意想也沒想,直接懟了回去。
徐一驚住了。
而其餘人更甚如此。
江家是個門庭深嚴的家族,在首都也是一等一的存在。
倘若門庭不行,傅家也不會跟她們訂婚。
傅奚亭這個首都太子爺也不會找上門來。
這一切,歸功於江老爺子的嚴謹。
江家人即便是互看不爽,也不會在老爺子面前鬧的太難看,頂多就是說兩句。
而此時————江意明顯是越界了。
眾人都知,唯獨當事人不知。
直到一直紫砂壺擦著她的耳邊過去。
江意才回過神來。
老爺子怒竭:「你說的都是什麼齷齪話?我江家就是這麼教你的?」
「意意,」伊恬很護犢子。
「帶她去祖堂跪著。」
江意:???
跪祖堂?
都二十一世紀了她還能聽到這種話。
2010年了,大清亡了都快一百年了,她竟然還能聽見這種話。
江思得意的目光從江意身上掃過去,就差鼓掌示好了。
江意還沒從剛剛那句話中回過神來。
門口老管家的聲音先進來了:「老先生,傅先生來了。」
屋子裡連續摔了兩隻杯子,一片狼藉。
而這會兒,傅奚亭又來了。
江意有種自己要就此逃過一劫的感覺。
而這逃過一劫不是因為自己的本事逃過去的,是因為傅奚亭來了。
那個在首都商場征戰四方將一眾豪門世家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男人。
傭人急急忙忙過來將玻璃渣收拾了。
伊恬摟著江意的肩膀往旁邊去。
「以後在爺爺跟前有些話不能說,」她低低開口,勸著江意。
江意抿了抿唇。
她不是個怕誰的性格,現在唯一的窘境就是她不知道這屋子裡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事情的起因經過都是怎樣的。
那種有才華而施展不開的感覺令她憋屈。
江意內心怒火叢生,自己處境猶如迷霧,伸手不見五指,而伊恬此時又來這麼一句話,令她醞在心裡的火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跨步離開了伊恬的身邊,剛想轉身。
撞到了身後剛剛進來的人。
「先生————,」關青的嗓音有些擔憂。
而江意堪堪站定,且還是藉助男人的手心才站住的。
「江小姐沒事吧?」
江意站穩,拍了拍裙擺,用僅是兩個人聽得見的語氣冷冷開腔:「本來沒事兒,遇見你之後全是事兒。」
傅奚亭眸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盯著江意的目光帶著幾分探究。
「江小姐身體還好?」
江意似乎是想起什麼,盯著傅奚亭開口:「不好。」
關青錯愕。
似乎沒想到江意會這麼回答。
正常的謙虛客氣怎麼改變了味兒了?
「哦?」傅奚亭挑眉,仍舊是叫人看不出什麼他在做何猜想。
「你說說。」
「意意,」老爺子不溫不怒的嗓音傳來,帶著幾分威懾性。
似乎並不想江意在傅奚亭面前多說什麼,頗有種家醜不可外揚的架勢。
而江意呢?
明知自己此時處境艱難,而江家人又想抱住傅奚亭這個大腿,她怎麼能不搏一搏?
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環境下,每個人護著自己,得死多慘?
江意牽了牽唇角,望向傅奚亭,硬著頭皮開口:「剛剛我們在爭辯昨日事發當時,妹妹在不在場,傅先生作為在場者之一,能否給個公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