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愛篇20

2024-05-18 17:58:08 作者: 紅豆包

  「不是發燒?」雲謹之摸摸他的臉,脖子,到處都是一片火燙,這不是發燒是什麼,「少說胡話,趕緊好好躺著,我去給你叫個大夫來。」

  上官子揚由著雲謹之扶著他朝床走,短短几步路,醉醺的雙眼半眯著雲謹之的臉,渾身的溫度更高了。

  「瑾之,今天我生辰。」上官子揚突然道。

  雲謹之驚訝的抬頭,望著高出他大半個腦袋的上官子揚,「你生辰?」

  上官子揚目光愈發炙熱,「我也沒說胡話,我是中了妓院裡的迷情藥。」

  雲謹之摸摸他越來越燙的臉,「那……我去給你找個女人來。」

  上官子揚猛然摟緊他在懷,「瑾之,不用了,我對著女人硬不起來了。」

  雲謹之本來正要推開他,聽到他的話愣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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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想要你,瑾之。」上官子揚呼吸忽然更重,眼睛赤紅的吞噬著雲謹之,迷情藥的藥性徹底上來了,理智在崩潰邊緣。

  雲謹之預感不妙用力掙扎,「放開我。我去給你打冷水來,洗洗會好很多。」

  上官子揚用力禁錮住他,把他壓倒在了床上,整個身體蓋覆上去,「瑾之,我不要做朋友。寧肯你恨我,再不要這麼下去。」

  言罷,不顧雲謹之的抗拒,低頭吻上了他的唇……

  床簾無風自動而落,掩蓋一切。唯有不時落於地面的件件碎衣,痛苦的嗚咽哀鳴,和失控的低吼聲,昭示著裡面的劇烈混戰。

  ……

  雲謹之整整一天,沒有說過一句話,食水不入口,入則狂吐,像是要把五臟六腑吐出來一般。

  上官子揚跪在榻頭,胡茬參差,形容狼狽,「你殺了我吧。」

  雲謹之無動於衷,雙目呆滯無神。

  上官子揚看著如同假人一般的雲謹之,他並非不悔,但如果讓他重來一次,他依然會選擇要了他,即便是強要!

  「我替你動手。」上官子揚痴痴望著他,右手抬起,以內氣化刃,割斷了左腕間動脈,頓時鮮血噴出。

  甚至噴落在了雲謹之的臉上、唇間。

  入口的滾燙腥咸,雲謹之終於有了反應,緩緩轉頭目光漸漸有了光點焦距,在看到那如同水流一般的鮮血從上官子揚的腕間湧出時,驀然睜大。

  「你在幹什麼?」聲音是破碎的沙啞,帶著虛弱、憤怒。

  上官子揚見他終於肯看他,眼睛爆出亮光。

  「瑾之……」

  「閉嘴,止血。」

  「我……」

  「要死也回你們上官府死去,離我遠點兒。」

  「瑾之……」上官子揚面色灰敗,仍不理汩汩往外冒血的手。

  雲謹之見他死志堅定,掙扎著從床上起來,「止血!」

  上官子揚仍然不動。

  雲謹之見狀,看了看榻頭几上的冷湯碗,道:「我要喝粟米粥。」

  上官子揚愣住,一時間無法思考,「粟米粥?」

  「嗯。」雲謹之又平身躺下,閉上了眼睛。

  上官子揚恍然醒悟過來,忙點穴止了血,「我這就去熬粥。」他要吃東西,他要先照顧好他才能死。

  等他出去後,雲謹之又緩緩地睜開眼,慢慢坐起來。

  床單上噴濺了不少血,地上流的更多。他割斷的是主血脈,只要片刻功夫,便能失血而亡。

  抬袖擦去嘴角和臉上的血,看著殷紅的袖子,空氣里是濃重的血腥氣味,眉峰緊緊皺起,「真是冤孽!」

  沒一會兒上官子揚又急急匆匆的進來,手中端了一個水盆。割傷的腕間用一塊黑色的布纏裹上,若非知道他割破了手腕,根本看不出其下有傷。

  上官子揚先濕濡了布巾,小心翼翼的給他擦了擦還有些血漬的臉。

  雲謹之身體一僵,強忍住推開他的欲望,由著他擦拭。

  上官子揚察覺到他的抗拒,心頭一絞,加快了擦拭的速度。

  擦完後,雲謹之道:「你把我行李包袱中,一個藍綢鵝黃蓮花的荷包拿過來。」

  上官子揚忙放下布巾,去翻雲謹之的行李包袱。

  很快就找到了雲謹之說的小荷包。

  小荷包繡工精緻,顏色卻有些發舊,應該有年頭了。

  誰送他的?上官子揚捏緊荷包邊緣,神色一陣恍惚……

  雲謹之打開小荷包,從裡面取出一個綠玉瓶,「把手腕伸過來。」

  上官子揚認識這種綠玉瓶,裡面是御用傷藥玉菱露,乃無價靈藥。沒想到雲謹之會有一瓶,看來皇上對他還是頗多信寵的,「不用了,一點兒皮外傷,過兩天就好。」

  雲謹之朝他伸出手,「我也捨不得浪費天澤皇恩,但你要是死在這裡,我可不好對丞相大人交待。」

  蒼白瘦削的手,並無皇親權貴養尊處優的細膩柔潤,甚至還帶著些許薄繭。

  上官子揚遲疑了一瞬,他對手腕的傷完全無所謂,但他想要觸碰那隻手,那隻向他伸出的手!

  終解開了手腕上黑色濕答答的布條,露出其下翻開皮肉的猙獰傷口,傷口尚有絲絲縷縷的血溢出。

  玉菱露慢慢浸潤傷口,傷口以眼見的速度癒合,片刻後便結了疤。

  雲謹之看著已經結疤的傷口,鬆開了他的手,收起玉菱露,「你中了藥,所以我不恨你。但短時間之內不想見到你。」

  「不想見到我?」上官子揚身體輕晃了下,然後深深的垂下頭,素來寬厚挺拔的肩膀,剎那頹敗單薄。

  雲謹之繼續道:「想尋短見隨你的便,但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有什麼資格任性?」

  上官子揚眼眶微濕,「我只是想」

  「我心有所屬!」雲謹之一字字吐出。

  這句話宛如天網凌遲,把上官子揚重重包裹,從頭到腳,從裡到外,痛入靈魂。

  他心有所屬!他心有……上官子揚雙手死死攥拳,猛地站了起來,出了房門。

  ……

  上官子揚消失了,真的不再在雲謹之的周圍出現。

  雲謹之彷如沒有發生過任何事,開始專心尋書。半年過去,尋獲數本書後,離開了南炎國。

  一匹老馬,一輛半舊的馬車慢慢悠悠的迎面而來。車轅上坐著一個頭戴草帽的瘦細瘦男人,懷中抱著一個黑黝黝的一歲多的胖小孩兒。胖小孩兒手中拿著一串糖葫蘆,開心的啃了一臉糖渣。

  雲謹之頭上帶著笠帽,望著對面的馬車,直到對面的馬車從他的馬車旁行過時,他還轉頭看了看。

  而那輛馬車上的男人也扭頭回視他一眼,便繼續前行了。

  兩輛馬車的距離越來越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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