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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你是我三十九度的風

2024-04-29 07:51:44 作者: 遙望齊州

  「你是我夢裡,陌生、熟悉、與眾不同。」

  「你是我夢裡,幻想、現實、不滅星空。」

  「眼睛,彩色是你,黑白是你。」

  「低落,歡欣,有始不見終。」

  陸承微低著頭,輕輕彈唱,一如夢囈。

  種種,是前世歌手陳粒的歌曲。

  這種風格,全然不同於陸承之前所唱的幾首歌。

  

  似是慵懶飄忽,卻又纏綿悱惻。

  似是耳鬢廝磨,卻又清醒悠遠。

  這種歌聲,似是有著令人安靜下來的魔力,原本還都看著熱鬧的觀眾,一個個停下了發彈幕的手指。

  整個直播間,有著難有的乾淨。

  只有一道紅色彈幕。

  在緩慢著發著歌詞。

  種種這首歌,不僅是歌手的歌聲,充斥著矛盾中的和諧。

  歌詞也是如此。

  「你是我夢裡,失去、得到、欲望失寵。」

  「你是我夢裡,遲疑、果斷、思想牢籠。」

  「耳朵,沉默是你,呼嘯是你。」

  「分裂,退化,腳底懸空。」

  直播間中,陸承的歌聲依舊在繼續。

  他低著頭,腦海中,全是小璇的身影。

  前世所有的歲月,他都是一個人撐過來的。

  他太清楚那種歲月的艱辛。

  所有當第一眼見到小璇。

  見到父母一直在外經商,哥哥也如陌生人的小璇。

  一下子,萬千情感,複雜交融。

  他懷著,這具身體本能的虧欠歉意。

  他也有著,前世孤單情感的寄託爆發。

  他清晰的記得,接到電話,買著兩串冰糖葫蘆趕到學校,第一次見到小璇的場景。

  他清晰的記得,在夜市時,小璇在自己的耳邊說想要聽自己唱歌的呢喃。

  他更清晰的記得,車站處,小璇微仰著小臉,親吻自己的額頭那股難以言明觸感。

  「你是我夢裡,孤寂、熱鬧、來去匆匆。」

  「你是我夢裡,虛妄、真實、午夜霓虹。」

  「胃裡,蒼涼是你,炙熱是你。」

  「填滿,掏空,會不會不同。」

  這首歌,其實是不適合當眾彈唱的。

  它簡單,它純粹。

  四個和弦,四段歌詞。

  沒有《穩穩的幸福》中飽經世事後的領悟。

  沒有《水星記》中微微流淌的暗藏情緒。

  沒有《夜空中最亮的星》中安靜與爆發。

  也沒有《前世情人》中炫技與真情融合的光彩。

  這種歌,只適合唱給一個人聽。

  在靜謐的深夜,一個人對著路燈下,昏光與陰影。

  無法上台,無法表演。

  不需要任何的傾聽者。

  它是赤裸裸般,掏出來的心。

  想有人見,又怕有人見。

  所以,陸承自從拿到了吉他,欠身一坐。

  便一直低著頭,微閉著眼。

  他沉浸在回憶的世界裡。

  無需看向攝像頭,無需看直播間彈幕。

  這首歌,僅僅是他唱給小璇,與他自己。

  陸承這般的異態,當然也被直播間所有的觀眾看到,乾淨的直播間,再起彈幕。

  「大家有感覺到嗎?這次陸承大大唱歌和以前那幾首都不一樣。」

  「廢話,之前的歌都是唱給我們聽的。這首明顯就是唱給陸小璇。」

  「別人家的哥哥。」

  「從《水星記》到《種種》。如果說,《水星記》是面對面無法傾訴的孤獨。那麼《種種》就是一個人剝出自己的心,想要說,卻只能對自己說的,那股深入骨髓的寂寞。」

  「我剛把門窗關好,窗簾給拉上了,正巧今天暴雨。所以天氣昏暗,也有種臨夜的感覺。我聽著雨聲,聽著你是我夢裡,孤寂、熱鬧、來去匆匆。有點想哭。」

  「我發現,每次陸承大大的歌,雖然是唱給陸小璇,但總能勾起我對她的想念。王小姐,我想你了。」

  「我想你沒睡。有三種斷句。我,想你沒睡。我想,你沒睡。我想你,沒睡。」

  「扛過了《夜空中最亮的星》,扛過了《水星記》,但終究,還是敗在了《種種》之下啊。」

  「碼了很多字,想了想,還是刪了。」

  「昨天失戀。正喝著酒,把眼淚,一個勁的憋住。聽到這歌,終於是忍不住了。想大醉一場,酩酊大醉是你,大夢初醒是你。」

  「你是我夢裡……我怎麼敢做關於你的夢!」

  「忽地發現,《種種》的每一句都是我在想她。」

  「昨天我去了電影院,訂了兩個位子,坐在最中間,七排第九位。手很自然的放在十號椅子扶手上。」

  「那時候,我才反應過來,你已經不在我旁邊了。GG時間五分十三秒,電影時間一百二十八分鐘三十五秒。我只是無聊,並沒有想你。」

  直播間的各種彈幕發出來後。

  配以陸承正在唱的《種種》。

  直接將那些原本只打算看看的觀眾,心緒牽引。

  畢竟,人活一世,內心的深處,總還是,藏著一些事,住著一個人的。

  「你是我三十九度的風,風一樣的夢。」

  「匯集,失散,感覺在消融。」

  陸承的歌聲在繼續,彈幕也在持續。

  「我最好的朋友問我,還喜歡她嗎?我搖搖頭,不是不喜歡,是別問了。」

  「三十九度不一定是溫度,北緯三十九度線就是一個很特別的緯度線。寒暑交界,陰晴不定,忽冷忽熱。」

  「昨夜,猝不及防夢到你,我卻醒也不敢醒。」

  「認識你以後,我像小偷,像乞丐,就是不像自己。」

  「世間種種,無非是你。」

  「夢裡你是夢,越夢越空。」

  陸承的聲音,逐漸低微,顯然已經是唱到尾聲。

  此時,他身後的門,悄悄被打開。

  他能清晰的聽到,門開的聲音。

  能清晰的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

  他甚至能清晰的聽到,那一個小小身軀中帶來的呼吸。

  而他,卻不回頭。

  繼續哼唱著《種種》的最後一句,一如最初的夢囈。

  「越空,越愛做,關於你的夢。」

  陸承起身,把吉他放在一邊。

  當著直播間二十多萬觀眾的面,微轉過身子,蹲下來。

  緩緩抱住已經站立在他身後,有著幾秒的陸小璇。

  陸小璇的頭,埋入他的懷裡。

  柔順的長髮,緊貼著他的臉。

  他沒有說一個字。

  一切,都在《種種》之中。

  而陸小璇,也是沉默著。

  半晌,才悶悶說了一個字。

  「哥。」

  僅此一字,卻勝萬語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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