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抓住了一隻小蘿莉
2024-05-18 13:20:20
作者: 灰頭小寶2
在府里閒逛著不久,便路遇一隻萌萌噠的小姑娘,果斷順手一把逮住。
這小丫頭素來膽子都很小,嚇得眼淚汪汪楚楚可憐的樣子看著花花太歲。
好在高方平只是問:「小姑娘,話說你知道我老爹書房在哪嗎?」
「知道啊,小朵這就帶您去。」
哈哈,她也不覺得奇怪,以往的花花太歲不學無術,不知道書房也正常。
來至書房,小丫頭無比好奇的道:「衙內要幹什麼呢?要是想捉弄人,可得換個地方,否則老爺打死你。」
「我要練字,將來考個狀元。寫的字不能太差勁。」
高方平隨手拿起一本藏書翻著,卻不太喜歡這些句子。
「太好了,衙內多聰明,要是肯用功,一定可以在東華門唱名的。小朵真為衙內高興。」小姑娘畢竟孩子氣,忘記了身份的拍手叫好。
小高又隨手拿了另外本名貴的藏書翻著,漫不經心的道:「小姑娘,你太小了,以後乾脆就不用你做重活了,專職陪我說說話就行,平時的話,有人欺負你,就報我的名號。如果我欺負你,也報我的名號。」
「哦。」
小姑娘還是膽子小,也不太明白這個喜怒無常的大少爺是怎麼回事。
接下來小姑娘弄墨,讓高方平開始練習毛筆字。
真是的,即使是這么小的一隻姑娘,也覺得衙內的字寫的太醜了。但神奇的是他進步很快,甚至是神速。寫了沒半個時辰,竟是感覺已經不難看了?
「小姑娘。當年北地馬賊打草谷的情景,大抵是什麼樣的?」高方平邊練字邊問。
主要是之前聽一個麾下無賴提及過小朵身世,大抵就是宋遼邊境上鬧馬賊,死了好多人,最後她娘領著她逃難來這邊生活。
小姑娘回憶著,又眼淚汪汪了。
她總歸是個孩子,而那時更小,說也說不太清,大抵就只說好多死人,是媽媽領著她,用別人的血塗抹,母女兩看著像死人,才躲過一劫的。
至於其他人,她的弟弟,哥哥,父親,叔伯,都沒能逃出來。
聽到後面,高方平停下手想了想,把現有的這張紙揉了,反正寫的也不好。
新拿了一張高俅老爹的名貴紙張,又開始就著現在的情緒寫: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寫完後想了想。
在最下方落款:岳爺爺。
「這岳爺爺是誰?」
不知什麼時候,高俅老爹已站在了身後。
來了已經有一下了,見這廢材破天荒來書房拿筆,所以高俅也不打擾,饒有興致的看著。結果看了幾個字就忍不住大怒,那也叫字?真想一巴掌把這小子拍飛再說。
可惜他偏偏進步神速,且就這沒心沒肺的紈絝子弟往日脾性來說,願意進來沾染點墨汁氣息,已經很難得了。
關鍵是,寫的還真尼瑪好。其中的金戈鐵馬殺伐之意裂紙欲出!
哪怕高俅是曾經真的進大西北征戰過的大將,還是被這種意境驚到了!
尤其是國朝內憂外患、與西夏戰事吃緊,又與遼國越來越不對付的時局下。
「問你呢小子,此岳爺爺是誰?」高俅好奇的道。
「是作者。」高方平神色古怪了起來。
高俅其實很有文采,畢竟是跟過蘇軾的人。邊看邊好奇的問:「什麼是靖康恥?我兒不覺得這裡該推敲下嗎?如果改好了,這簡直是當下神作。」
「不改不改,老爹你不懂。我改給誰看?為誰改?為這辭而改,還是為我改,為看客改?」
高方平搖手道:「若為兒子情緒,何須改?反正我就要這味,一字不能改。它又不是為看客存在的,它是怒髮衝冠!是血性宋人的心中所想!」
「反正就是一句話:看不懂拉倒,這詞不接受反駁。」
越說越囂張,乾脆就擺出了一副我驕傲我有理的嘲諷臉來看著高俅。不好的在於,忘記了眼前這貨是權傾朝野的奸賊高俅啊?
高俅脾氣再好也黑臉了,忍不住後腦勺一巴掌,就把弱雞兒子打撲街了。
高俅又蹲下來拍拍他,哭笑不得:「兒啊,為父也知道天降祥瑞後你變聰慧了,想學習想從文是好事。可你真的不是這料啊,就這字寫的……讓為父這個陪蘇軾讀過書的人看著,就像是吃屎的感覺。」
又笑道:「兒啊,你乾脆別讓人笑話了,就好好的做你的紈絝子弟,少闖點禍,空閒時候陪為父說說心裡話,好是不好?」
高方平撲著地上捶地道:「不行不行,練武是不可能練成了,所以我要從文,我一定要東華門唱名。」
高俅繼續哭笑不得:「為父是該為你高興呢,還是該傷心於你會被其餘人取笑?」
「不管,我就要東華門唱名。」高方平繼續捶地。
高俅道:「你要為父幫你害林沖,老夫即便認為不妥也認了,然而,東華門又不是咱家的。」
「好吧……其實我也知道不可能,叫老爹見笑了。」
高方平知道撒嬌要適當,也就不耍賴了,起身捂著後腦勺道:「但您以後最好不要打我的腦殼,萬一又打傻了,老爹你豈不是廢了?」
額。
高俅也不禁一陣冷汗,眼見兒子變得精靈古怪,可別真的又打成從前那樣。
於是高俅改而輕輕摸摸小子的腦袋,眼睛裡全是笑意。
也難免高俅又注視著兒子寫的狗腳雞字帖,又默念了兩遍,還是覺得不知道怎麼評價?
明明很好很大氣的辭,只要適當的改一點點,就算是畫龍點睛了。
高俅喃喃道:「這真是好詞,先忽略你這字體,你真的不打算改改?」
「不改不改,我不是作者,這辭真的一字不能改,又不是拿來賣的,看不懂就算。」
高方平很固執,看似比看中林沖他娘子時候還固執。
於是高俅也就放棄了,只好奇的問:「真不是你寫的?可為父卻從未聽過。」
「說了作者是岳爺爺。」高方平繼續搖手否認。
高俅一是拿他小子沒辦法,二是身為權傾朝野的大佬,也實在沒多少心思舞文弄墨,於是岔開道:「為父聽說,你今天又去了林娘子的家裡。原本還為你擔心,後續卻再聽說你處事妥當,頗有駕馭屬下心得?」
「是啊,兒子我覺得以前非常混蛋,昨晚劫後餘生,忽生念頭:十幾年來不能為國家和民族做點什麼,每思及此,悲痛欲絕……那啥,自此打算洗心革面,做個好人。」高方平把臉仰做45度角,看著東方道:「所謂冤讎不宜結太深,戾氣也不宜太重。兒子現在覺得,林沖問題上不要鬧的太大才好。」
高俅愕然少頃後,才比較驚喜的拍大腿:「老天啊,這活寶總算開竅了?你預感到此時朝堂暗流涌動,不宜太過得罪張叔夜。這很好。」
「雖說開了頭不做乾淨,有損老夫的梟雄臉面。但說起來,處事圓滑仁厚些,倒也無可厚非。畢竟那些清流文臣要臉,但老夫就一陪官家開心的弄臣,恰好可以不靠臉面官聲吃飯。」
「好啦好啦,我兒若覺得適合,往後盡可自行處理事務,為父就不為了面子問題過問這事了。」
說到後來,高俅眼裡全是滿意和欣慰之色。
「恩恩,老爹大人威武。」高方平小乖乖的模樣點頭。
高俅笑道,「雖然我朝有把父親喚作大人的傳統,不過還是喜歡聽你老爹。好了,為父有事處理,你自己去玩。」
高方平出門前又好奇的道:「老爹就一個閒人,此時又沒軍務,有什要忙?」
高俅神秘的一笑:「忙於讓官家高興,否則文不能輔政,武不能疆場殺敵,你以為咱高家靠什麼崛起?」
高方平嘿嘿笑道:「明白了,官家生平喜好琴棋書畫花鳥魚蟲,老爹在這裡用功不是要從文,而是找到官家喜歡的東西,投其所好,成功絕非偶然啊,做弄臣也要精力和天賦的,這方面除了童貫誰也不及你。話說天上下白銀雨,也要起的比別人早,體力比別人好,才能搶到啊。」
「孺子可教也。」
高俅哈哈大笑……
出得門來,路遇臉上有塊黑痣的那貨。高方平招手道:「對了,你叫什麼,我又忘記了。」
富安痛心疾首的走來:「我的衙內,小的富安啊,午間為您擋了飛刀的富安,忠心耿耿的富安,其實小的除了蠢些,然則一片忠心日月可見。」
高方平摸著下巴觀察,嗯,倒是信他的。此君是個壞蛋這毫無疑問,不過忠心問題不大。
「當真忠心?」高方平問道。
「水裡水裡去,火里火里跳!」富安大拍胸脯。
高方平道:「好,給你個差事,去帳房支取五十貫錢。今天在張家,陸謙手下軍士死了一個,把錢送給其家人,一定要安撫好,這是不幸也是意外。」
這事太常見了,富安也的確很會處理這類事。大拍胸脯道:「衙內放心,包準妥妥噹噹。」
高方平道:「妥當我信,但目測會被你貪污二十貫?」
富安頓時瀑布汗,不敢應聲。
高方平道:「水太清則無魚,這道理我懂。不過人家的娃送來當兵吃糧,人卻死了,換做你富安怎麼想,咱做人得講良心是不是?比方說,你有天為我擋黑錘犧牲了,我會給你家人一百貫,卻被執行的陸謙貪污了七十貫,你能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