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是紈絝我怕誰
2024-05-18 13:20:17
作者: 灰頭小寶2
正巧此時一個美婦剛外出回來,一見高衙內在場,便花容失色,打算衝進小院來,卻被外面把守的禁軍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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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你們怎麼了!」
美婦人雙眼閃爍著淚光,怒視著高方平:「畜生!你已逼得我們破家,郎君也遭了牢獄,還待怎的!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王法!」
兩個不明情況的狗腿子又狂笑道:「天理?咱家衙內就是理。王法?我家衙內就是法……哎吆!」
高方平分別兩巴掌分別抽在他們後腦勺上,喝道,「你們兩個蠢貨,怎麼老是替我是胡說八道?」
那個流氓頓時捂著後腦勺不敢啃聲,至於其他人都如履薄冰的得尋思,平日裡他喜好不就是這套嗎?
當然了,不論這位大少爺現在的嗜好是什麼,反正他要做什麼基本就做什麼。依照以往慣例,即使權傾朝野的高太尉,也已經阻止不他了。自此,沒人在自討沒趣了。
嗯,在現代總被人呼來喝去的小高真的真的很滿意他們的態度啊,心情難免也好了起來,對外面的軍士擺手笑道:「不至於,這是她家,你們怎麼回事,不讓人回家啊,還不趕緊的讓她進來。」
「?」
相反導致那個忙要進來的美婦慌神了,暫時不敢進去,因為怎麼看怎麼像是這個滿肚子壞水的奸賊的陰謀。
但又甩甩頭,即使是陰謀也顧不上了,現在她更當心裏面的爹娘怎麼了……
屋內。
總歸來晚了些,已死了一人。死的是陸謙手下的禁軍。
林娘子的爹爹張老教頭受了些傷,現在已被四個禁軍的長槍壓著跪在了地上。
陸謙自來喜歡把事情做絕,而現在死了軍士當然就有了藉口,但腰刀都已出鞘了三寸,卻見那個啥也不懂的只知道紈絝的傻子高衙內進來了?
如此陸謙皺了一下眉頭,只得又緩緩把刀入鞘,暫時靜觀其變。
至於林娘子,眼見這裡死了一個禁軍便感頭皮炸裂,知道這次是真的家破人亡了,高家只要來個權勢壓人,找理由說私通賊寇反抗禁軍,是可以就地正法死無對證的。
一時間她急得說不出話來,只雙目含淚死盯著高方平,心想:「是他!所有的一切是這小賊弄出來的!你家手眼通天,小人物鬥不過你,但是倘若事不可為,張貞娘絕不獨活,做鬼也不放過你!」
此時除了她慣有的賢淑端莊儀態外,也多了絲視死如歸意味。
這情形高方平也是有些尷尬的,被人這麼瞧著,還有她這種視死如歸的意味……總之這個黑鍋背負的麻煩了。
「衙內……」
陸謙湊過來想說點什麼,卻是被高方平及時抬手打住了。
「誰都不要說話,等我想想。」
高方平開始踱步尋思,陸謙這傢伙心機好深,攻擊性好強!
他嫉妒林沖,就利用了弱智高衙內害林沖。導致惹出好見不得光的事來。
然後再由他來表忠心,又可以替高家把所有髒活做乾淨,還除掉了仕途上的競爭對手林沖,自此成為心腹?
反正具體細節真不記得了。這麼分析,只因就連老奸巨猾的高俅也說了句「陸謙其心可誅」。
「人才啊,陸謙你真的是個人才。」
想到這,高方平拍拍陸謙的肩膀。
見衙內眼裡似有諷刺之色,還有全然不同往日的機變意味,陸謙趕緊道:「衙內,此間事既到了這一步,斷無轉圜道理。卑職……也只是聽您的命令做事。」
高方平眯起眼睛看著他,「我的命令?比如說,現在這個禁軍死的蹊蹺,也是我的鍋?」
陸謙微微色變,哪曉得這以往好糊弄的傻子變了,除了難以忽悠外,竟有要翻臉的意味?
又見現在屋中只有受了傷的張教頭,還有毫無防備的四個手下禁軍。就此,陸謙不經意的把手握在刀柄上,不卑不亢的道:「衙內明見……卑職的命運是高家給的,能為高家辦事是卑職的榮幸。」
正在此時,忽聽外間的軍士聲音道:「前方哪路兄弟,我等奉命把守這裡,不要靠近。」
「奉命?你等奉誰的命?」一個嘹亮的聲音傳來,「在下金槍班教頭徐寧,乃是奉高殿帥之命而來,無關人等速速給老子閃開!」
外間的軍士自此不敢說話了。
少頃門被推開。
進來一個身著禁軍甲冑的大漢,三十許間,濃眉大眼,手持丈二長的金色鉤鐮槍,正是徐寧。
徐寧進來後也不多話,微微朝陸謙拱手後不再理會任何人,來高方平身邊站定。即使素來看不起高衙內,但是受軍令而來,還是要做好護衛的。
自徐寧進來後,不知什麼時候,陸謙的手已經離開了刀柄,低著頭恭候在一邊。
張貞娘的爹爹張教頭艱難的開口:「衙內……」
「閉嘴。」
高方平誰的面子也不給:「我正在思考,誰都不要說話,等我想想。」
「奸賊!你還等什麼,要命便來取了去!」張貞娘又是那副視死如歸的語氣。
「你也閉嘴,在嘰嘰哇哇我真把你爹就地正法,你知道我有理由,也有能力的。」
又不是說她是美女高方平就會對她多點耐心。
張貞娘只得暫時閉嘴了,聽出了些弦外之音,至少現在這花花太歲不打算就地正法?真是這樣,那麼如夫君似的,去了開封府後,或許可以留得爹爹的性命。那時在一切慢慢周旋。
「衙內需速速決斷。」
陸謙再次試著道:「此間動靜不小。本著衙內的授意,這裡已經死了人,開封府來巡查是遲早的,縱使我等隸屬殿帥府,也擋不住開封府問事的。」
高方平道:「我說等我想想你沒聽到?現在是你手下死了,原則上又沒上司派你來這執行軍務,所以就是你的直接責任,我以為你知道這事的?你老提什麼我的指示,聽著很刺耳啊。」
「……」
陸謙感覺不妙,聽這語氣,有可能要被翻臉清算!
越想越是害怕,甚至想反手一刀剁了這小子,大不了上山落草,反正這年景這麼幹的人可多了。
卻很無奈,現在有個著名的高手徐寧在這裡,讓陸謙很是忌憚!
就這樣。
往日眾人眼裡誰都可以糊弄的蠢貨,短時間像是唬住了所有人,里里外外再無人敢說話。全部目光集中在這樣貌輕浮英俊的少年身上,看著他走來走去。
如果不是抱有成見,又忽略掉他那衰敗的花衣服和過河拆橋的尿性,其實此時此刻度的步履間,的確有些很特別的霸主氣勢。
某個時候高方平停下了腳步,轉向含淚怒視的張貞娘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給你爹爹一條生路你便如何?」
張貞娘厲聲呵斥道:「惡賊!我家爹爹原本就為你所害!全家都被你所害!」
「那我就要問,現在你能怎麼辦?」高方平神色古怪了起來。
「你!」
張貞娘一想,也真的不能怎麼辦,便不說話,只是繼續怒視著這個壞蛋!
高方平道:「我的意思是,在你不能怎麼辦的情況下,你想要你爹爹生路嗎?」
「我……」
張貞娘不禁被此刁鑽的狗頭問了個措手不及。
「我覺得這問題不難回答。」高方平簡單明了。
狂汗。
全部狗腿幫閒們都在擦汗。誰都意料不到,往日裡誰都可以忽悠,人傻錢多的高衙內,會忽然變成這麼個人。
徐寧也頗為驚訝的看著高方平,發現這人和傳說中的不太一樣。
「要!我想要爹爹不被你所害。此間的死人一定有內幕,爹爹不該就這樣被陷害。」
張貞娘淚水順著臉龐而下,同時語氣上也有點服軟了。
高方平尋思,哎,我背的黑鍋也不比你爹少啊。前一個小時身處文明社會裡撩妹呢,卻現在就開始處理一系列並不是我乾的重特大案件,我容易嗎?
當然這事也不適合現在吐槽。即使再悲催,也是個超級少爺,相比張小娘子這樣隨便被人欺負的情況好太多了。人要懂得知足。
高方平又道:「張小娘子,我們之間的事已經走到這步,誰是誰非就先不說了。反正我現在想懸崖勒馬,想儘可能的往回一些過失。至於原因本衙內懶得多解釋。我只有個條件:你不許記仇於我?」
張貞娘險些被氣暈,聲嘶怒斥:「惡賊!我家全為你所害,我貞潔險些遭你侮辱,怎叫人不記恨於你!」
高方平道,「我也知道這要求過於離譜。但若你們仍記恨於我,我怎麼放過你爹?為了我良心好受啊?講真,事到如今了,你覺得我高衙內有良心?你覺得我高衙內需要良心?最關鍵是,你即使持續記恨我又能做什麼。」
張貞娘也不禁順著他的話想了想,開始撓頭,想來事情都到了這地步。其實如果他真的願意懸崖勒馬……
但張小娘子又甩甩頭,馬上做出了決絕的仇人態度,繼續視死如歸的看著他。
好吧看她這個表情,是很難說服的了。
於是高方平不再說什麼的樣子,故意往外走的時候道:「陸謙。做乾淨點,往後若再有麻煩,我把你的腦袋砍下來送給我爹當球踢!」
噌——
陸謙二話不說,刀出鞘了一半。
張貞娘頓時真箇被嚇了個元神出位,終於服軟道:「衙內且慢離開!」
高方平轉身道:「我洗耳恭聽。」
張貞娘含淚道:「倘若衙內僅僅要求不記仇。那麼我林家也不能心胸狹窄,便忘記了此事又怎的。」
高方平點頭道:「好,記住,這是你對我高方平的承諾。」
「民女理會得,縱是我家夫君那邊,也由我做主。」
張貞娘做此承諾妥協很是難過,但人在屋檐下怎有不低頭之理。說起來夫君即將發配遠行,儘管得到開封府的暗中愛護,但事實是高家手眼通天,山高路遠,聽說押送的路上死於「意外」是經常發生的。
「對了,你們這類人應該還是很重承諾的吧?」高方平又神色古怪的問。
「惡賊,你……我們當然重承諾。」張小娘子怒道。
高方平有些頭疼的道:「行,我已經知道我是惡賊了,全大街全世界都知道,你不用老強調這些沒用的,把已知的話拿出來反覆說,絕對是交談大忌,一定會遭人反感,你得說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才有吸引力,我還以為你知道這些呢。」
「?」
張貞娘隱約感覺,就連講道理都怕是有點講不過這喪盡天良的傢伙了?竟是家破人亡後,就被他這樣進來說服了?
「你真的會說話算話的對吧?」高方平再次詢問。
「當然!」張貞娘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
其實哪怕是和這娘們簽了「合同」,高方平也是有些不放心的。
但現在還能怎麼辦呢?總不能因為擔心有後患,就採用陸謙的思路幹掉她們吧,真這樣的話,和這該死的身體有區別嗎?
考慮到有些人的話不能聽,而有些人的承諾還是可以信的。至於現在林沖的事,也算還有點轉圜。
林沖勉強算為數不多能讓高方平看得順眼的人。至於《水滸》中的其他大多數人,那不是英雄,大多是殺人如麻的草莽。